國三十一年六月底,南京攻擊戰逐漸進入尾聲。
在南京城防司令部被徹底摧毀之後,岡村寧次在經過痛苦掙扎之後,終於下達了一旦南京實在無法繼續堅守,則同意南京日軍伺機突圍之命令。
被迫而又無奈,但岡村寧次已經無法再找到更好的辦法了。
撤退命令下達的有些突然,讓南京城內倭寇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原本還想繼續堅守下去的日軍,在忽然接到了這道命令之後,那顆原本堅定無比的決心,忽然受到了嚴重打擊。
再也不願堅守下去了,再也沒有辦法堅守下去了。
之前的一切努力,不過都成為了一場泡影。
帝國為了得到南京,付出了慘重代價。
但現在之前付出的任何代價,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民國三十一年。
民國三十一年七月二日,中國國民政府一級上將,第三戰區最後司令長官,湖北省政府主席鄭永通電全國。
電報全文非常簡單:
「民國三十一年七月二日,南京光復!」
南京光復!
民國三十一年七月二日,南京光復!!
南京光復!!
儘管之前已有準備,但當這一消息布之後,好像一道春雷,炸在了每一個中國人的心中!!
南京真的光復了!!
民國二十八年三月三十日,南京淪陷,在當時沒有多少人能夠預測到,南京什麼時候會重新回到國民政府手裡。
民國三十一年,在南京淪陷三年之後,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鄭永,指揮著麾下忠勇將士,浴血奮戰,捨身忘死,以犧牲十餘萬將士生命之慘烈代價光復南京!
在武漢。
這座曾經遭到倭寇武力威脅,但最終依靠安慶之戰而穩定住了局勢的城市,爆出了潮水一般的歡呼,爆出了最熱烈的歡呼。
他們最能深切體會南京的痛苦,因為他們也曾經遭到過城破的威脅。
「南京萬歲!!武漢萬歲!!中華民族萬歲!!國民政府萬歲!!」
口號聲響徹武漢,無數的市民湧上街頭慶祝。
那是自內心的喜悅,是人類感情最真摯地表現!!
在重慶。
這座做為陪都的大後方城市,在那一刻,無分貧富貴賤,無分階級,紛紛集中起來遊行慶祝,整個街面幾乎都被堵塞。
那些平時多少有些作威作福的警察,此時卻根本不想去管,因為在那些遊行的人群之中,他們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看到了自己的朋友,看到了自己地家人。
一扇扇臨街的窗戶都被打開了,一面面國旗都從窗口伸出迎風招展。
一輛輛的花車來了,站在上面是的各界名媛,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擺出自己認為最漂亮的姿勢,飛出一個個飛吻,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慶祝這一勝利。
在當中那輛最大最漂亮的花車上,姑娘們舉著兩副巨大畫像。
一副是中國最高領袖,國民黨總裁蔣中正先生。
一面,是一手收復了南京的「戰神」鄭永。
畫像上地鄭永,穿著筆挺的軍裝,那把標誌性的刺刀,就懸掛在他地腰間,畫像中的鄭永年輕而又威武,一雙眼睛正在看著前方。
也許這個時候的鄭永,眼睛已經不僅僅盯在了南京。
更遠更遠,還有許多地方等著他去收復。
二十四小時前。
總統辦公室。
「蔣先生,蔣先生,總裁,總裁!」
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副秘書長、蔣介石侍從室第二處主任、中央宣部副部長、國民黨中央委員陳佈雷腳步有些踉蹌的跑了進來,完全失去了以前的從容鎮定。
「佈雷先生,什麼事情讓你失態啊?」蔣介石放下了手裡的筆,眉頭稍稍皺了一下。
陳佈雷先生從來都是一個為人謹慎小心的人,從來也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陳佈雷也現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定了定神,但話語之中,卻依舊掩飾不住喜悅慌張:
「剛剛接到第三戰區鄭永來的電報,我親自給您送來了,就在兩個小時之前,經我將士英勇奮戰,南京,已經順利光復!」
「噹」地一聲悶響,蔣介石手裡的毛筆落到了台上:
「什麼,你說什麼?」
「南京,光復了啊!」
陳佈雷再也控制不住,嘶聲說道,當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甚至語氣裡已經帶了幾分哽咽:
「總裁,我們的收復光復了啊!」
「南京光復了嗎?南京光復了嗎?好快,真的好快」蔣介石好像還不相信似地喃喃說了幾遍,然後站起了身子。
自己應該做什麼?自己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抗戰爆的時候,自己從來沒有失措過;政府從南京大規模撤離的時候,自己從來沒
;重慶遭到轟炸的時候,自己一點也不緊張。
但是現在,失措、驚慌、緊張,種種的感覺,卻一下向自己襲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自己是國家領袖,佈雷先生正在看著自己。
在鄭永提出收復南京作戰計劃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預料到以鄭永地能力,一定能夠做到,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卻還是一時無法承受。
是地,應該是喜悅的感覺,巨大地喜悅,已經完全徹底包圍了自己。
「總裁,現在應該給第三戰區和鄭永拍去嘉獎電報。」好像看出了總裁同樣有些失態,已經稍稍從喜悅中清醒過來的陳佈雷微笑著提醒道。
「對,對,應該去嘉獎電報,應該。你看看我,都被你給傳染了。」蔣介石罕見地開了句玩笑,接著說道:
「佈雷先生,電報你去起草,兩份,一份以政府地名義,還有一份,以我的名義直接拍到恆淵那兒去!」
「是的,我這就去辦!」
「還有,盡快把這一消息會知全國,不,讓鄭永親自通電全國,南京是他一手光復的,這份巨大的榮耀應當屬於他!」
蔣介石來回走動著,陳佈雷不知道總裁還有什麼命令,一時倒還不敢離開,就這麼愣愣地站在那裡一臉的興奮。
「達令,怎麼了,這麼高興,是不是前線又打了勝仗了?」這個時候宋美齡款步走了出來,看到蔣介石地樣子笑著問道。
「是的,是打了個勝仗,但不是一般的勝仗,是天大的勝仗,天大的,恆淵是好樣的!」蔣介石一邊說著,一邊忽然對著宋美齡說道:
「夫人,給我倒一點酒。」
宋美齡一臉詫異,這是怎麼了?以前蔣先生可是從來不喝酒地,不管遇到了什麼情況。
「夫人,您就倒一點吧,今天這日子,連我也想喝點了。」
陳佈雷微笑著說道。
兩杯酒放到了蔣介石和陳佈雷的面前。
蔣介石端起輕輕抿了一口,接著皺著眉頭放了下來,隨即,喜色又跳躍到了他的臉上:
「夫人,南京光復了!」
「南京光復了?真的?」宋美齡身子顫抖了下,無法相信地問道。
「是的,就在剛才,恆淵拍來了電報,南京已在我控制之下,目前大軍已經入城,正在做著最後的掃尾工作!」
這個時候的蔣介石意氣風,話裡也充滿了對於自己愛將的喜悅欣賞:
「三年,只有三年,在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再也無法堅持地時候,鄭永,鄭恆淵,僅僅用了三年就光復了都。
奇跡,真的是奇跡啊。當初恆淵曾經告訴過我,從南京保衛戰開始,一直到南京撤退,他有信心在五年的時間裡光復南京。
現在不光做到了,而且提前做到了,讓人難以置信地奇跡,現在政府終於可以在全世界面前揚眉吐氣了!
嘉獎,一定要重重嘉獎,恆淵要什麼獎勵,就給他什麼獎勵,不敗戰神,好,好得很,恆淵就是我不敗戰神!」
「達令,看你高興的。」宋美齡笑著看著自己的丈夫說完,又笑著說道:
「恆淵再能打仗,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校長栽培有方。」
「是啊,如果不是總裁信任,鄭永將軍也不會取得那麼大的成就,這點是毋庸置的。」
陳佈雷也附和著說道。
「可笑有一些人過去還在我耳邊喋喋不休,總喜歡說一些抗戰英雄的壞話。」
蔣介石好像想到了什麼,嘴角帶著一些冷笑:「如果我當初聽了那些人的話,南京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光復。
真該讓那些人上戰場去看看,前線那些讓他們看不起的丘八,是怎麼浴血奮戰的,看看他們誹謗地鄭永是怎麼捨身忘死的!」
「是啊,捨身忘死,前線的軍人作戰時的英勇,我是親眼看過的。」宋美齡深有感觸,頻頻點著頭說道:
「那次我去安慶,頭上是飛機轟炸,城外是倭寇瘋狂進攻,可我們的守軍一個也沒有害怕的。
為了保衛安慶,城防司令林衛東的親生妹妹都戰死了,這次保衛南京,不定還有多少那些戰功赫赫的將軍戰死疆場。」
陳佈雷的神色有些暗淡:
「光就目前所知地,戰死南京最高級的將領,是陸軍111師地中將師長風振華,那可是恆淵的老部下了啊。」
「恆淵心裡疼啊,是真地疼。」蔣介石臉上的喜慶之色不見了,面色凝重地說道:
「先生,你地文采好,是政府最有名的筆桿子,我看你就以政府的名義,寫一篇稿子好好讚頌一下前線那一些為國捐軀的將士,要讓他們的名字為我們每一個人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