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指揮部在做什麼?軍部在做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增援!」
九十八師師長王甲本煩躁的在指揮部裡走來走去。一臉的焦躁根本無法能夠掩飾。參謀長看著師座的樣子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戰鬥進行到現在。除了三十六師的兩個團以外。其餘一點動靜都沒有。
幾次向軍部請求援軍。但軍座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三十六也正在遭到攻擊。無法抽調出人手進行增援。兩個團已經是軍部能夠派出的全部力量十八師離我們只有一天的路程。為什麼不調上來。為什麼不調上來?」王甲本一屁股坐了下來。拳頭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師座。戰鬥開始的第二天。預備第十八師已經開始調動。並向我防禦運動。但是其後忽然停止動作。我問過了他們的師長。說是接到了上頭的命令原地待命。」參謀長指著地圖。也是一臉的迷茫和無奈:
「倭寇用於進攻三十六師的兵力並不是非常多。三十六師完全能夠擋住。如果在這個時候預備第十八師能夠向倭寇左翼運動。勢必對倭寇造成極大威脅。迫使倭寇七十三混成旅團不得不分兵抵禦。如此。我九十八師之圍可以得到緩解」
看了一眼閉上眼睛的王甲參謀長繼續說道:
「現在日軍已經由側翼突進我師腹部。孫團、魯團都已經被日軍分割圍困。雙方無法形成有效之支援。尤其是在秦涯坡之錢營。前後俱是敵人。苦戰終日。全營傷亡巨大。一旦秦涯坡被倭寇佔領的話。師座。後果不堪設想
「師座。包旅長急電!」
接過了電報粗粗看了下。參謀長語氣焦急地說道:
「師座。一小時前倭寇出動十餘架飛機。配合地面部隊對包旅發起猛攻。包旅死傷慘重。雖然連續打推倭寇進攻。但包旅已被分割包圍。包旅請求援軍!」
「電話。我要給總指揮直接打電話!」王甲本猛然站了起來。
電話交到了他地手裡。當話筒裡傳來總指揮熟悉地聲音後。王甲本調整了下自己的呼現在我師形勢非常嚴峻。全師都有被突破的可能。日軍已經突入我師核心地帶。我的師部隨時都可能出現日軍。總指揮。我早就做好了殉國準備。現在衝鋒鎗就在我的手邊上。但請看在全師上萬官兵地生命上。給我一點援兵吧!」
話筒裡沉默了會。鄭永地聲音緩緩響起:
「王甲本。我知道你那非常困難。但不給你派兵的命的。王甲本。我命令你再堅持下。忽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對著話筒大聲吼了起來:
「七天?總指揮。鄭司令。我現在連三天都堅持不下去了啊。總指揮。再這個打下去。我地九十八師就要完了得給我頂住。王甲本。你給我聽著。兵。一個沒有。七天之內。你不能夠守住地。我親自帶著執法隊出現在你面前。誰都保不住你!」
電話那頭鄭永地火氣明顯被勾了上來。衝著電話裡一通脾氣。隨即聲音又低沉了下來:
「王甲本。有些話我不能對你說。我也不是想眼睜睜看著九十八師完了。可是你必須頂住。為了全局勝利。你。你做殺身成仁的準備吧」
王甲本沉默了下來。
「殺身成仁」?總指揮居然對自己說出了這樣地話?
王甲本開始明白了。總指揮正在策劃一次大的戰役。他記得以前總指揮曾經說過釣魚需要一塊好的誘餌。而自己的九十八師。現在也許就是一塊誘餌。一塊隨時準備讓倭寇吞下去的誘餌
「是的。我明白了。總指揮。」王甲本苦澀地笑了一下:「請放心。我會帶著我的部隊拼到最後一個人的。如果全師官兵已經全部陣亡
話筒裡傳來了一聲輕輕地歎息:
「好自為之被。王師長」
緩慢地放下了電話。王甲本回過了頭:「命令。各旅、團堅守陣地。沒有師部命令。不許放棄一寸陣地。七天。全師打空了也要堅守七天!」
「師座!」參謀長大聲叫了出來:「七天後就沒九十八師了啊!」
王甲本慘笑了下:「沒有就沒有了吧參謀長。人總是要死的。總指揮部已經有了全盤計劃。但我們不知道。我們的職責就是把性命留在這裡」
他有些步履蹣跚地向師部外走了出去。
他很想知道總指揮部的全盤計劃是什麼。軍人的職責就是流血犧牲。但現在這樣的流血犧牲實在太不明不白了。
也許到自己殉國的那一刻。他還是不知道總指揮部的計劃。自己將會帶著遺憾和困惑離開。
他不是第三戰區的核心人物。不屬於所謂的「東北系」。也不屬於所謂的「警衛系」。他只是一個純正的軍人。他所想的做的。只是如何和鬼子拚命。如何把自己的鮮血流在該流的地方。
軍座應該非常清楚整個計劃。但卻不會對自己說的。
在整個第三戰區。鐵軍長官。都是一直跟隨著總指揮出生入死的兄弟;陸昱彰、風振華這些級別比自己低地軍官。都是嫡系部隊。當初地王牌德式師出來的軍官;方雨晰、周水軒這些人都屬於少壯派軍官。
這些人都深得總指揮的信任。部隊裝備精良。火力足。許多核心機密他們有能夠知道。但自己就不一樣了。自己始終游離於核心圈子之外。
每次最艱苦的戰鬥。很多時候都是九十八師頂在最前頭。吸引倭寇的注意力。而後由那些王牌部隊最終解決戰鬥。
當戰鬥結束後。那些最耀眼地將星從來都不是自己。最受到民眾歡呼地部隊也不是自己的第九十八師
這就是嫡系和非嫡系的區別。任何長官都無法避免這一點。就連聲名赫赫的最高長官「戰神」鄭永也是同樣如此。
他忽然淡淡笑了一下。其實也沒有什麼。既然自己從踏上抗日地第一天起。就已經做好了殉國地準備。那麼早一天晚一天也就沒有什麼區別。起碼自己無愧於心嗎?」松井石根有些惱火地說道。
這兩天司令官地確有些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自從知道了鄭永大權獨攬之後。司令官閣起來。對待下屬也少了些往日地溫文而雅。
山本宏次點了點頭:
「是的。從我們的空中偵察和情報人員送回的情報來看。支那預備第十八師行進到了一半。忽然停止了動作。在原地已經整整等待了兩天。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命令。
在這裡。還有這裡。支那第十一軍、第十七軍、第二十一軍。在戰鬥初期進行了小規模出擊。但其後全部回到原有陣地。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現在支那第九十八師各團之間的聯繫已經被我們切斷。儘管支那軍隊表現得非常英勇。但繼續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抵抗潰敗是早晚的事。
我的判斷認為鄭永還在猶豫。舉棋不定。他摸不清我們的真實動態。生怕一旦大舉增援。會牽動到整個戰區。司令官閣下。我認為現在是比耐心的時候」
松井石根來回走了兩步:「說說你的想法吧。」
「我們現在有兩種選擇。」
山本宏次的聲音稍稍抬高了一些:
「二十九步兵混成旅團和濱崎步兵大隊已經投入戰場。我們以三個步兵旅團。兩個步兵大隊的兵力對九十八師發起猛攻擊。同時命令絕對優勢之空軍。不間斷的對支那陣地轟炸。切斷九十八師和三十六師之間的聯繫。不救。那麼我們就趁勢吃掉九十八師。進而對三十六師發起攻擊。以一部兵力阻截預備第十八師。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支那第六軍是非常有戰鬥力的。假設第六軍遭到了覆滅。那麼我們將取得局部的巨大勝利。這是第一種選擇。
第二種選擇也是我們最願意看到的。鄭永確信了我們的攻擊重點在這裡。並將以此為基地。對支那發起全面進攻。促使他重新部署兵力。大舉進行增援。那麼我們的真實戰略企圖也就能夠順利達到。司令官閣下。現在戰場的主導權依舊在我們手裡!」
「命令第三師團做好攻擊準備!」松井石根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我要的不是吃掉支那一個軍那麼簡單。我要鄭永跌到這個圈套裡。帝國將取得戰場全面勝利!告訴前線各部隊。加大攻擊力度。密切注意支那軍隊動靜。命令空軍加強轟炸次數。炸。給我把支那陣地炸平。一定要把鄭永引出來!」
山本宏次平靜到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鄭永會不會上當。這是兩軍指揮官之間的較量。儘管。在過去每次都是那個支那人的戰神佔了上風。但這次卻不一樣了。這將會是徹底改變中國戰局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