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又上來***頂上去!」
「營座,三連長陣亡
「***,陣亡了這點小事別像我匯報!三連陣亡了排長頂上,排長陣亡了班長頂上,後退一步,殺無赦!」
陣地上瘋狂的吼聲此起彼伏,整個陣地已經陷入到了瘋狂的狀態之中。
天知道這是鬼子的第幾次衝鋒了。反正從昨天開始這陣地上的槍聲就沒有消停過。
太平日子也過了有段時候了,除了小規模的交火之外,基本沒有發生什麼大的戰鬥,誰想到這些天殺的鬼子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展開了猛攻。
天上是飛機轟炸,地面是大炮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簡直讓人沒有片刻的安生。
那些新兵蛋子和當初的老兵真是沒得比的,飛機大炮轟炸的時候亂哄哄的,難道不知道老兵是從來不害怕炮的嗎?
等到鬼子開始發起了進攻,這些新兵蛋子那真操起槍來就沒命的打啊,感情這是不當家不知道油米貴,用著子彈不心疼啊。
錢有道想起來就覺得惱火,自己從一個小兵,由上海之戰開始一場場戰鬥打下來,真正哭稱得上是九死一生了,好容易混到了個連長,結果卻給自己這麼一群士兵。\\錯名字了,「有道有道」,聽著和個牛鼻子道士一樣,哪裡像個領兵打仗的長官?
團部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口氣一次比一次嚴厲,有幾次居然還是師部打來的。陣地要是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自己的腦袋。那是別想保住的了。
自己防禦地這塊陣地,是九十八師前沿的一塊高地,一旦被日本人奪取的話,那些天殺的倭寇就能夠架設起機槍直接掃射了。
從這裡往下看去。那些鬼子就像蝗蟲一樣,密密麻麻地向著陣地湧了上來。
機槍子彈像張火網似地,在大地上燃燒起大火,無情地焚燒著這些侵略者。手榴彈像雷神打下的霹雷,讓大地為之顫抖,收割著這些侵略者的性命。
那些新兵打起仗來倒還真不怕死。有個在錢有道眼裡和白癡一樣的士兵,居然端著槍就站了起來,叭叭的對著鬼子開槍。
這些人不是找死是在做什麼?這不是把自己當成活靶子送給這些鬼子打嗎?
邊上有個小伙子倒還真不錯,槍法打得不賴。\一槍一個鬼子倒下,都不帶放空槍的。
這小伙子名叫蘇滔,是個常州人。前個月才當地兵。以前還從來都沒有打過槍,或許是這小伙子真有打仗的天分。學用槍沒幾天,居然就全營最有名的神槍手了
粗粗幫他算了一下。從昨天到現在,起碼有十一個鬼子倒在了他的槍口下。這小子,就這麼估摸。總是全營殺敵最多地人了。
「左面,營座,鬼子從左面上來了!」
錢有道瞪大了眼睛:「三連一排二班呢?***二班為什麼不在陣地上?」
「二班全完了,一個活的沒有了!」
「蘇滔!」
「到!」
「帶幾個人去左面,我現在任命你為二班班長,給老子死死守住陣地!」
「是!」蘇滔大聲應著,帶著八個人迅速衝上了左翼陣地。
總有三十來個鬼子地樣子,氣勢洶洶的,低著頭衝了上來。
依舊是那副不驚不慌地樣子,蘇滔舉起了槍,也沒有見他怎麼瞄準,槍就響了。最前面一個鬼子軍曹樣的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頓時引起了鬼子地一片混亂。
幾枚手榴彈在蘇滔的指揮下一齊用力扔了出去,「轟隆隆」爆炸聲中,七八個鬼子被炸得高高飛上了半空
「打,打他們個狗日地!」蘇滔悶聲悶氣地說道。
兩天的時間,僅就防禦這個高地地營,前後就打退了日本超過兩個中隊的輪番進攻。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的時地上太平了許多,只是硝煙味和血腥味在陣地的上空久久不願散開,聞在鼻子裡讓人一陣陣的作嘔。
蘇滔有些累了,他疲倦的倚靠在陣地上,一個人怔怔地對著天空發呆。
「恭喜啊,蘇班長。」邊上一個人捅了捅他。
說話的是和蘇滔一起入伍的,叫萬飛,據說以前家裡有的是錢,老爺子開了三個商號,可打從日本人一進來,鋪子被砸了,東西被日本人搶得一乾二淨。老爺子為了保護家產,活生生的被那群畜生用刺刀給捅死了。\\/\
萬飛想著和日本人拚命,結果被日本人抓了,天幸日本人當時要壯勞力,沒有殺他,和其他被抓的人一樣押出了縣城,到了天黑的時候,趁著日本人防備鬆懈,他掙脫了繩子,仗著路熟遠遠地跑了,後來看到**在徵兵,就剩下一個人的他乾脆吃上了兵糧。
要說在整個班裡他和蘇滔好像特別說得上話。蘇滔平時話不多,可一說出來準能說到點子上。
有次大家湊在一起喝酒,都有了幾分酒意,萬飛這才知道了蘇滔的身世。
他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在常州鄉下種了幾畝薄田,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的,但一家人在一起也算樂嫁,嫁的是隔壁村子裡一個家景還算勉強過得去的人家,未來的姐夫身子棒棒的,是整條村子裡種田的好手。
可就在姐姐出嫁的那天,一夥畜生闖進了村子裡。
他們看到了穿著大紅嫁衣的姐姐,畜生們眼裡露出了禽獸一般地光,他們淫笑著推開了護著姐姐的姐夫,生拉硬拽著要把姐姐拉到屋子裡去。
姐夫是個牛脾氣。\看到自己即將過門的老婆就要被這幫畜生糟蹋了,他眼睛紅了,操起一把鋤頭就衝了上去。
鬼子的槍響了,蘇滔親眼看到姐夫倒在了血泊裡。
常州人都是有血性地漢子。當年蒙古人攻打常州的時候,面對蒙古人幾十萬大軍,常州人硬是沒有屈服,死死地堅守常州一直到城破為止,整個常州都被鮮血染紅,就剩下了七個人藏身在橋下這才沒有遭到殺害。
這就是「紙城鐵人」的故事
看到姐夫被鬼子殺了。整條村子的人都被激怒了,他們咆哮著,吶喊著從自己的屋子裡衝出來,拿著各種各樣的傢伙。不要命地殺向了鬼手裡拿著地是一個松土用的鐵耙子。
他忘記是什麼時候被砸昏的了,當他醒來的時候。天看到地場景,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全村的人都死了。他的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弟弟死了,妹妹被那幫禽獸扒光了衣服。渾身**著死了,整個村子裡除了他再沒有一個活人了。
他發了瘋似地在屍體裡扒啊扒啊,扒出了爹的屍體,扒出了娘地屍體,扒出了弟弟的屍體,扒出了妹妹地屍體,可不管自己怎麼找,就是沒有找到姐姐的屍體。
也許姐姐已經跑了,也許姐姐地屍體被那幫畜生扔了,他不知道。
蘇滔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然後一把火燒了村子,從此後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傷心的地方
那天晚上蘇滔說這故事地時候,一邊說著一邊流淚,萬飛從來都沒有見過蘇滔這樣過,他沒有勸慰他,只是陪著他一起流眼淚,兩個人整整哭了一個晚上
誰說男人只能流血,卻不能夠流淚的?
也許每個哭的男人身後都有一點傷心的故事
「我可幫你算了一命。」萬飛又捅了捅蘇滔:「你信不,我還真會算命,我洽指算了一下,你姐姐一准還活著,信不,你姐姐一准還活著呢」
「真的?」蘇滔一下睜大了眼睛。
萬飛認真地點了點頭。會算什麼命,他姐姐十有**真的死了,可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整天那麼傷心,哪怕編個故事出來,也能安慰一下他是不?
「真的!」萬飛用力拍了一下蘇滔的肩膀:
「不過咱們可說好了,要是你姐姐還活著,你還能遇到她,她要是還沒有嫁人的話,你可得說服你姐嫁給我,你瞧我都二十二了,再說咱這樣子長得也不賴是不」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蘇滔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他想的就是萬飛的話。
蘇滔是個老實人,別人說的話他都信,尤其是自己好朋友的話。姐姐要是真的沒有死,等這仗打完了,他一定要好好地陪著姐姐。
到時候,自己和姐姐、新的姐夫一起,對了,最好再有一個外甥,一起給爹娘還有弟弟一起修上一座墳,在墳前給他們磕頭。
要是自己能有個老婆,再有個孩子的話那就更加完美
想到這,不由自主的傻傻笑了起來。
「喂,在那笑什麼呢?」萬飛擾了擾頭,莫名其妙地問了句。
「我在想,等打完了仗,咱都有老婆了,咱哥倆在一起喝著酒,看著老婆孩子,你說那日子過得能有多美?」說這話的時候蘇滔一個人都好像癡病,想媳婦都快想瘋了朋友一眼喃喃地說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