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跟上,後面的都跟上了!」
隨著軍官們一聲比一聲急促的聲音,學生團的士兵們爭先恐後的前進著,雖然累,但心裡卻充分了興奮和期待。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軍事行動,而指揮他們的都是赫赫威名的將軍們。
這些將軍們的名字,一說到他們就會讓自己覺得激動,而現在,他們居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天色已經濛濛亮了,鐵定國匆匆從後面趕了上來:「總指揮,一路上都一直有人在跟蹤我們,我派人抓了幾個,是內江那派來的。」
「現在開始叫我團座。」鄭永不經意地說道:「一千五百多人的軍事行動,不可能不被他們發現。命令部隊就地休息。」
幾個「營長」隨後圍了上來,各營都發現了這一情況,全是內江城派出來監視這一線的。
紅幫上萬弟子,「天下第一團」要想不被發現根本就不可能,看樣子那麼多部隊直奔內江的情況早就已經傳到了城裡那些人的耳朵裡。
鄭永稍稍考慮了會:「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那我們就乾脆光明正大的行軍。陶平,你為人精細謹慎,帶幾個人去內江,就告訴他們我們是師的,見到了他們這麼這麼」
吩咐完了陶平,又對幾名部下交代了一番,讓他們一一去通知部下。
他並不想看到在大後方發生一場火拚,但目前的情況看來已經無法避免,除非出現一種可能
吃完了早飯等了有一個多小時,遠遠就看到陶平帶著一群人向自己這走來。有穿軍裝的軍官,有穿著長袍馬褂的士紳,還有幾個一看就像特務的人。
鄭永迎了上去。就見陶平把這群人引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一介紹著說道:
「這位是駐內江憲兵十二團的吳志勳團長。這位是內江糖業工會地李協幫主席,這位是中統內江經檢隊的齊耀榮隊長。」
鄭永拱手一一笑呵呵地見過,又聽陶平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的團座大人鄭欣鄭團座。」
「久仰,久仰。」憲兵十二團的團長吳志勳抱著拳頭說道:
「一早起來就聽說有支部隊朝內江方向而來。正想派人來大廳下,不想這位陶營長就來了,聽說貴團路經此地,兄弟就趕緊帶著內江的士紳鄉親前來迎接,鄭團座趕緊帶著兄弟們到城裡去休息一下吧。
他說著眼神轉個不停,就看到「鄭團座」手下地軍官士兵懶洋洋的四散圍坐。一個個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算那些長官再怎麼呵斥讓他們精神一點,卻沒半個人聽的。這哪裡像支正規軍,根本就是一群散兵游勇。
聽吳志勳這麼說了,李協幫趕緊接口道:「是啊,是啊,我已經讓人準備房子了,貴部遠道而來,一定辛苦得很,辛苦得很」
鄭永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擺了擺手說道:
「幾位好意兄弟心領了。不過我們也就是路過此地,不便進城打擾。稍稍在這休整上一天,我們也就得走了。幾位要是真有心的話,麻煩幫我們送點熱湯熱水來也就成了」
聽他這麼說了。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李協幫搓著手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要不這樣,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保證兄弟們中午地時候能吃到一口熱乎的,不過團座,不管怎麼說你也來了,你和這幾位軍官,那是無論如何要到城裡去吃頓中飯的。」
鄭永看起來有些為難,猶豫了半晌才說道:「那就要打擾各位了。」
「哪裡話,哪裡話,大家都是軍人,鄭老弟這麼說就是見外了。」吳志勳哈哈笑了,吩咐部下卻請幾個營長,自己卻一臉笑容的帶著鄭永走進了內江。
內江市又名甜城,位於天府之國的東南部,坐落在美麗富饒的沱江之濱。內江位於四川東大門,東連重慶,西接成都、資陽,南扼自貢、宜賓、瀘州,北通遂寧、南充。
這裡是川東南乃至西南各省交通的重要交匯點,素來有「川中樞紐」、「川南咽喉」之稱。
見到一群軍人進來,領頭的居然是吳志勳、李協幫、齊耀榮這些人,當街的百姓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這些人在當地地名氣可見一般。
在李協幫地家中坐了會,來來往往的都是些江湖人士,間或夾雜著一些商人,都是給李協幫送錢來地,當著外人的面李協幫倒也不避諱,有多少收多少。
吳志勳試探著詢問鄭永為何經過內江,鄭永早就想好說詞,只說自己帶地部隊是才剛剛新徵召進來的士兵,正準備拉到前線去當炮灰。
吳志勳這些人倒一點都不懷疑,內江城外地那些士兵絕大多數都是些十來歲的娃娃兵,又毫無軍姿軍容可言,坐都沒個軍人的坐像,長官的話也不聽,可不都是才剛剛徵召進來的?
「團座,來的時候孔部長不是讓你經過內江的時候,拜訪一下曹仲值曹局長?要不咱們繞那麼大個圈子到內江做什麼啊?」看他們聊了許久,一邊陶平小心地說道。
「哦,孔部長?是不是孔祥熙孔部長?」
見鄭永點了點頭,吳志勳一下緊張了起來:「不知,不知鄭團座和孔部長什麼關係?」
鄭永無所謂地笑了一下:「這個,大家知道鄭永嗎?」
這兩個字一下讓幾個人緊張了起來,鄭永淡淡說道:「兄弟其實是鄭永的堂弟,所以和孔部長也就有了一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
這一來那些人的面色更是慌亂,齊耀榮咳嗽了幾聲:「這個,這個鄭永司令長官,那是咱們政府中的大功臣。軍隊裡的戰神」
鄭永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幾個人看他的樣子倒也不便再說下去。李協幫看看天色快到中午:「各位長官,到吃飯時間了,兄弟在城裡最大地酒樓定了一桌,各位長官千萬賞光。」
趁著鄭永去上茅房的時候。吳志勳笑嘻嘻地拿這一封光洋塞到了陶平手裡:「老弟,看你們團座地樣子好像和他堂兄有些矛盾在啊?」
陶平掂了掂光洋,小心地收好後才說道:
「什麼狗屁的戰神,人家都說朝裡有人好當官,可那鄭永,我呸。六親不認,我們團座找了他幾次就是要謀個好點的位置,嘿嘿,可人家從來就沒有把這個堂弟放在眼裡,要不是我們團座後來走了孔部長的門路」
看著他欲言又止地樣子,吳志勳小聲問道:「你們團座和孔部長?」「要不是孔部長,咱團長能坐上這位置嗎?」陶平笑嘻嘻地說道。
這時候看到鄭永走了過來,幾個人一齊收口不再討論,只是在那嘻嘻哈哈的說些風月上的事情。
跟著鄭永一道進城的鐵定國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想笑的樣子。這陶平那編起故事來當真是不帶眨眼睛的我們這就得放開了喝。不帶娘們樣地,喝了!」
酒席裡就數吳志勳的嗓門最大。天知道他灌了鄭永多少,只看鄭永醉眼惺忪的,好像連杯子都已經抓不穩了。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舉著杯子口齒不清地說道:
「諸,諸位我鄭欣初來貴地,承蒙招待,招待,深表謝意咱只是個丘八,沒啥能夠回報你們的,就,就一樣將來遇,遇到我鄭某人能,能幫忙的事情,我鄭某人,萬死不辭」
「鄭團座豪氣干雲,又有那麼一個了不起的堂兄,來,干了!」李協幫站起來,笑呵呵地說道。
「屁,屁個堂兄,我沒有這個堂兄!」
鄭永的樣子好像一下就被這句話給弄得急了起來:
「他是他,我是我,他走他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別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鄭家沒有那麼寡情薄義地人!」
「就是,就是,鄭老弟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將來成就就超過那個鄭永了。」
一直沒有開口地齊耀榮站了起來,自己先陪著鄭永喝了杯,接著拉著鄭永坐了下來:
「鄭團座,你說你是奉了孔部長命令來找曹局長的,不過你是不知道,曹局長前兩天就莫名其妙失蹤了,我們也到處在找,可就是找不到啊」
鄭永忽然放下了杯子,唉聲歎氣地說道:
「諸,諸位,你們是不知道,我雖然當上了,當上了這個團座,可,可他媽地苦啊,就這麼點的薪水,還,還得養活一家大小呢」
這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不過了,李協幫立刻吩咐讓人端上了一個盤子,掀開上面地紅布,下面都是一封封整整齊齊的大洋。
鄭永地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指著這些大洋佯裝不解地問道:
「李主席,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當兵的辛苦,大家都是最瞭解不過的,再說了,千里坐官為發財,不發財誰樂意當官?鄭團座帶著那些新兵,想來是艱苦異常的。兄弟是個豪爽的人,就愛交你們這些當軍官的,鄭團座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收下這些當交了我李協幫這個朋友!」
鄭永連連搓著雙手雙樣直放光,這些白燦燦的大洋讓他的酒也好像一下醒了不少:
「客氣,客氣,實在是太客氣了,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收下了,那個誰誰誰的,你們都出去一下看看城外的那些兄弟們都吃到熱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