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浮現到了河本真原子的臉上。
她隱隱的感覺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就放在自己的面前了。
她端起高腳杯又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有什麼好希奇的,不是每天都在打仗嗎?」
「何小姐,這你就不懂了。」杜局長不緊不慢地說道:「第三戰區分成東西兩線,其中東重西輕,向來物資優先滿足東線,但最近的物資卻大量往西線調撥,你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嗎?」
見「何小姐」迷茫地搖了搖頭,杜局長洋洋得意地說道:
「這說明了什麼問題?說明了那個鄭永狗屁是為了打什麼仗,東線軍情緊急,他不優先補給,卻把物資大量調撥到西線,那是想把物資貪佔為己有,而後再向上面大量要物資,他這叫大發國難之財!」
「何小姐」還是不懂地問道:
「這其中又有什麼關係?」
杜局長連連搖頭,女人就是女人,怎麼這其中的奧妙一點不懂:
「何小姐,我在軍隊裡的朋友告訴我,東線的部隊說起來是幾個精銳的德械師,其實除了師以外就個空架子在那,其它部隊都被撤到了後方休整,而且東線即將發起大規模的戰鬥,在這樣的時候鄭永把物資調往西線,你仔細想想說明了什麼問題?」
什麼都明白了,但絕不是像杜局長那樣認為什麼鄭永想要貪污戰備物資,而是鄭永真正的攻擊目標是在西線。
之前地一切都不過是鄭永用出地障眼法而已。
他在東線頻繁調兵。又放出河本真原子。故意讓竹內金雄得到所謂地「情報」。一切地一切都是為了讓帝國相信。中國軍隊地攻擊目前。是東線地第六師團!
假地。什麼都是假地。鄭永根本就不想在東線開戰!
「東線地部隊說起來是幾個精銳地德械師。其實除了師以外就個空架子在那。其它部隊都被撤到了後方休整……」
那幾個支那地王牌師根本不是什麼拉到了後方休整。而是秘密調動到了西線。並即將加入到中國軍隊地大總攻之中。
她覺得應該授予杜局長一個帝國最大地勳章。
最大的敵人永遠不是自己地對手,而是自己內部的人!
杜局長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測鄭永,卻在不知不覺中。將一個最重要的情報親手交到了敵人的手裡。
正是因為這份非常意外得來的情報,將會讓支那軍隊遭到致命的一擊,讓支那人之前一切的精心安排都化為流水。
鄭永永遠也不會想到,他挖好了一個陷阱等著河本真原子跳進去,結果發現在陷阱裡的這個人居然會是自己……
「何小姐,你在那笑什麼?」
看到河本真原子臉上露出了笑意,杜局長奇怪地問道。
「沒有什麼,沒有什麼,只是覺得您真地非常聰明。一眼就看出了鄭永的想法。」河本真原子笑吟吟地舉起了杯子,和杜局長碰了一下。
真的應該好好感謝面前這個人,沒有他地話自己也不會那麼順利的得到這個情報。
「哪裡。哪裡,不過是在官場上呆得久了,對官場上的事情看得比較透而已。」
杜局長略略謙遜了幾句,接著又滿懷希望地問道:
「何小姐今晚住在哪裡」
河本真原子當然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親戚已經幫我找到了住處,今晚我不太方便,明天,明天晚上吧,我一定去杜局長那,聽從杜局長的吩咐……」
杜局長稍稍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
這頭愚蠢的豬玀。他出賣了自己的國家卻還茫然不知,明天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回到帝國的軍隊之中了。
河本真原子在心裡冷笑了幾聲,看著滿面期待的杜局長,她臉上地笑容愈發的濃郁了起來……
「謝謝您!謝謝你!」
竹內金雄一再鞠著躬說道:「如果沒有您的話,支那人的陰謀一定就得逞了,那時,我將是帝國不可饒恕的罪人,過去如果我對您有不禮貌的話,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這是竹內金雄的心裡話。河本真原子小姐救了自己。
「請不要這麼說,竹內君。」河本真原子微笑著說道:大家都是為了帝國做事,誰都會犯錯的,其實這也並沒有什麼……」
她真的有些為自己感到驕傲。
從被放出來到現在,僅僅用了很短地時間,就識破了支那人的陰謀。
等到支那人完全失敗的那天,她很想見見鄭永,見見鄭永在自己面前狼狽懊喪的樣子。
當然,還有那頭肥豬。出賣自己國家的人。永遠不肯原諒,更何況只要一想到那頭肥豬色迷迷的嘴臉。自己就會覺得噁心不已……
「請問,金大夫在嗎?」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河本真原子和竹內金雄互相看了一眼,都流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請你稍坐,我去應付一下,這麼晚了誰還會來?」
嘟囔了幾句,竹內金雄走了出去。
在內室坐了一會,忽然看到竹內金雄匆匆走了進來,一臉緊張地說道:
「真原子小姐,有個人您一定要見一下。」
河本真原子有些不滿,但她知道竹內金雄行事穩當,沒有特殊的情況他不會這樣地做地,想了一會點了點頭。
被他帶進來的是個打扮很妖嬈風騷地叫朱曼麗的女人,當見到河本真原子的時候,朱曼麗收住了風騷之色:
「您就是河本真原子小姐吧?」
見河本真原子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朱曼麗急忙說道:
「請不要誤會,我是自己人。自從您和情報處失去聯繫之後,我就藉著勞軍團的命運,被派到了這裡。除了刺探情報,還負責打探您地消息……」
說著她小心的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照片,交到了河本真原子的手裡。
照片左邊的正是自己的嫡親叔叔河本大作,右邊的人有些模糊,但仔細分辨地話,能勉強辨認出就是面前的這個朱曼麗。
「真原子小姐。我仔細盤查過了,他真的是我們的人派來的。」
竹內金雄趕緊走到河本真原子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
「之前我被派往南京之前,大本營交給我的一旦遇到突發狀況,在和您失去聯繫之後使用的緊急暗語,曼麗小姐回答得非常準確。」
「曼麗小姐,請坐。」河本真原子有些矜持的做了個手勢,竹內金雄走到窗戶前,悄悄拉開了一條縫隙。監視著那家順記絲綢鋪子,回頭示意了下沒有任何異常。真原子小姐,請恕我無能。一直沒有打探到您的消息。」朱曼麗尊敬地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我得到了緊急情報,急需找到竹內先生地話,我也不會知道您已經脫險了……」
「緊急情報?什麼樣的緊急情報?」她的話讓河本真原子一下來了興趣。
朱曼麗像是在那表功似地說道:
「我在軍隊裡有些關係,我地身份又比較特殊,一直在陸軍醫院裡幫忙,蔣百里知道嗎?就是第三戰區的參謀長,她也同樣的陸軍醫院裡做事。
我和她聊得比較投機,她什麼事都願意和我說。就在昨天,她告訴我自己的丈夫又被調去西線。估計得有一段時候回不來了,這一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三戰區的主力都在東線,這個時候做為參謀長的蔣百里去西線做什麼?我趕緊找人調查了下,結果您猜發生什麼事了?」
「第三戰區準備在西線發動重大攻勢。」河本真原子淡淡地說道。
但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寫滿了興奮。
再次證實了自己的情報,蔣百里作為參謀長既然被調到了西線負責指揮,而在東線坐鎮地鄭永同樣不過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朱曼麗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怔怔地看著河本真原子:
「您,你才脫險沒有多少時候,竟然已經都知道了?不愧是帝國的情報之花。真原子小姐。下一步該怎麼做我們完全聽從您的吩咐。」
「狡猾的支那人,一直都想企圖誘使我們上當。」河本真原子站起身來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朱曼麗:
「現在他們的企圖已經被我們識破,我和竹內君的身份已經暴露,不能再這久留了,現在我們已經得到了我們想要的,繼續在這不走,只可能讓支那人產生懷疑。
明天上午我和竹內君就分批離開這裡,有了特別通行證當護身符。加上支那人一心想要我們把假情報送出去。相信離開不會有多大問題。
至於您,曼麗小姐。第三戰區繼續需要人潛伏,目前您的身份還沒有被支那人發現,您又有蔣百里夫人這層關係在哪裡,這的一切就拜託您了……」
「是地,請您放心地離開吧。」
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朱曼麗從小巧的挎包裡拿出了一封密封的信件:
「第三戰區的大致調防圖就在上面,我已經盡量弄得詳細了,但是時間過於匆忙,可能還會有疏忽在裡面,請您回去後務必仔細核對,謝謝!」
「不,是我應該代表帝國謝謝您才對。」小心收好了情報,河本真原子認真地說道:雖然您也是支那人,但您是帝國的朋友。請放心,等到帝國軍隊佔領了南京,帝國一定不會忘記您的功勳。不會忘記您為帝國所做的一切!」
朱曼麗微微笑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最後看了一眼這裡,很快就要離開南京了,河本真原子的心裡忽然有一些惆悵,什麼時候還會回到這裡?等自己回來地時候,那個男人還會在嗎?
讓他再自己地腳底顫抖,這是她心中唯一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