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七年五月二十九,國民黨全國代表臨時大會在漢口召開。
大會上修改黨章重新確立國民黨的領導體制,規定國民黨設總裁一人,副總裁一人。
在總裁的位置上最具有競爭力的為國防最高會議主席蔣介石和副主席汪精衛。
軍方實力派人物幾乎全部站在了蔣介石一方,加上之前的常蘇大捷,更加把蔣介石推到了個人聲望的頂峰。
而此前也有自己優勢的汪精衛,因此忽然發生的刺殺事件,以及陸續爆出的他與日本人互相勾結的醜聞,讓他的聲望跌到了從所未有的谷底。
在會上蔣介石眾望所歸的登上了總裁的寶座,徹底剝奪了汪精衛長期的黨內最高領袖的地位。
這是一次重大的勝利,其穩固了蔣介石做為全國絕對的,唯一的領袖的地位,堅定了政府帶領全國人民抗戰到底的信念,使親日派遭受到了沉重打擊。
會議召開的時候,好消息同時傳來。
根據《中蘇互不侵犯條約》,包括最新式「喀秋莎」飛機在內的蘇聯大批援助物資抵達中國。
蔣介石親自下令,為了確保第三戰區長期抗戰,繼續創造大量殲滅日軍的勝利,一切援助物資優先供應第三戰區。
也許,這是對於鄭永的一種嘉獎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補償吧……
政治上地較量以蔣介石一方地完勝而告結束。而這也就意味著前線更加大地戰爭即將開始。
除了蔣介石以外。另一個人成為了此時中國最耀眼地一顆明星:
鄭永!
年輕地常勝將軍。不敗地抗日戰神。締造著一個接著一個地神話。
尤其讓人匪夷所思地。是刺客那一連三槍都沒有打中鄭永。更加在民眾心中增加了鄭永身上地神秘色彩。
在中國人地心目中。像鄭永這樣地人。總是有著這樣那樣地傳奇故事。他是那種特別受到上天眷顧地人。
但是政府同樣也面臨著沉重的壓力,那就是輿論一再呼籲必須找出刺殺一案地真兇。還給抗日英雄一個公正。
鄭永卻並沒有把這事過多的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這個真兇永遠也不會找到的……
「恆淵老弟,傷都好利索沒有?」戴笠出現在鄭永面前的時候,依舊是春風滿面:「你老弟這一受傷,咱們這些人都快被外面的罵死了。說句不好聽的。現在我都害怕出去。」
鄭永笑了一下:
「就擦破了一點皮,都多大事。雨農兄,倒是讓你受苦了,不過我覺得,這幕後策劃的人,想來早就已經離開了漢口,哪有那麼傻的,刺殺不成功了還在這等著被抓?」
這是明顯在幫戴笠開脫了,因為這個「真兇」永遠也不可能抓到。
「未必。未必。」
戴笠喝了口茶,笑嘻嘻地說道:
「我這次來,為的就是給恆淵老弟。給民眾一個交代,咱們想抓地人,還從來沒有抓不到的。不過這事說來也巧,那天一個外勤出去,正好看到了一個人,嘿嘿,更加巧的是這位外勤還知道這個人地真實身份……」
鄭永眉毛揚了揚,說實話,他是真不相信戴笠能抓到什麼幕後兇手。
估摸著是實在被輿論逼得沒有辦法了。隨便找一個人頂替下,然後就此敷衍過去。
他的神情並沒有瞞過戴笠,戴笠笑了一下:
「你還真別不相信,暗裡說這是家醜了,但我也不妨對你直言。這個外勤以前被日本人抓過,後來被交換了回來,因此……」
鄭永開始有些相信戴笠說的是真的了。
戴笠笑著站了起來,拉住了鄭永的手:
「走吧,反正今天你也沒有什麼事。帶你去看一齣好戲,真正的好戲。」
鄭永擾了下頭,被戴笠硬拉著走了出去……
鄭永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被戴笠帶著來到了汪精衛的住處。大隊大隊的行動人員隨著他一起出現,當汪精衛看到他們的時候,神色間明顯錯愕不已。
「汪部長,不,現在應該叫您副總裁了。」戴笠地語氣裡帶著幾份譏諷。
「戴雨農,你闖到我這裡想做什麼!」從錯愕裡清醒過來的汪精衛板著臉問道。
「副總裁。請您不要誤會。」戴笠沒有一分的驚慌:
「我並不是來找您的。只是到這來請您的一位客人去我那作客。副總裁是黨國之元老,識大體。明事理,想來不會讓我們為難……」
驚慌的神色從汪精衛的眼中一閃而過,緊接著怒氣沖沖地說道:
「客人?我這哪裡有你需要的客人?戴雨農,不要以為在你身後有人替你撐腰,就可以無法無天,竟然帶人公然闖入國民黨副總裁的家人!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戴笠顯然得到了某種指示,並沒有太把汪精衛放在眼裡,但汪精衛現在地身份終究還是國民黨副總裁,公然硬闖抓人實在說不過去,但戴笠明顯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面對汪精衛的厲聲責問,他淡淡笑了一下,說道:
「既然惹得副總裁不開心了,戴笠知道自己錯了,戴笠就在外面等著,一直等到您的那位客人出來為止,我就不信他能夠一直藏身在您府上……」說著他看了一眼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鄭永,胸有成竹的微微笑了一下。
「你們要找的恐怕是我吧?」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從書房裡傳來了一個聲音,接著一個中年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今次先生,您,您這是……」
一看到今次紅則自己走了出來,汪精衛面色大變,連連頓足。
「我是一個正當地商人,沒有什麼不敢見人地。」今次紅則並沒有把戴笠這些人看在眼裡:
「我這次來到漢口是為了拜訪您,汪先生。我們在日本的時候就已經是朋友了,況且我不參與中日政府間地任何矛盾,請放心,他們不會為難我地。」
今次紅則的出現,實在有些被逼無奈。
儘管他堅持不出來,依舊可以安全地呆在這裡一段時候。但遲早總會被戴笠這些人想到辦法的,而自己在這個時候現身,他認為能夠佔據主動,再加上本國政府的壓力,和汪精衛的斡旋,很快自己就能出來,頂多是個有驚無險的局面而已。
「今次先生是個爽快地人。」戴笠微笑著說道:
「我保證您在我那會受到公正的待遇,我保證。」
鄭永笑了一下,在戴笠那能夠受到公正的待遇?
這個人心狠手辣。唯一的原則就是竭盡自己的全力為他背後的那個人效力,其他任何人在他眼裡都是可以犧牲的棋子。
在這一點上他和魏含之非常的相近。
想到了魏含之,鄭永心裡動了一下。自從從東北突圍出來之後。已經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現在地魏含之,還在這個世界上嗎?
汪精衛眼裡的殺機一閃而過,他知道蔣介石要開始對自己動手了。
抓捕今次紅則,再加上那次莫名其妙的刺殺案,他開始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當戴笠押解著今次紅則出去地時候,外面天知道怎麼會來了那麼多的記者,一見戴笠和鄭永等人出來,那些記者迅速湧了上去。
又是戴笠安排好的?
鄭永笑了一下。
「請問你們是來汪副總裁家中抓人的嗎?」
「請問這個人是日本間諜嗎?」
「請問汪副總裁是不是和之前的流言一樣。和日本人勾結到了一起?」
面對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戴笠微微笑著:
「我們並不是來汪副總裁家中抓人的,我們沒有這個權利。這是他家中的這位客人和鄭永將軍被刺案有一些牽連,所以我們請他回去配合我們破案。至於這位日本朋友,我從來沒有說過他是日本間諜……當然,在這次的行動中汪副總裁非常之地合作……」
「鄭將軍,鄭將軍,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您認為汪副總裁和您的被刺案有牽連?」
記者的問題一下子對準了鄭永,鄭永苦笑著。又是之前安排好的,特意帶自己來這裡,增加整個事情的可信性,畢竟自己是當事人之一。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汪精衛不是什麼好東西,往他頭上潑再多的髒水也沒有什麼。
起碼,徹底把這個人打倒了,另一個投降政府也許就不會再出現了。
「我不知道。」稍稍想了一下,鄭永說道:
「我只是來拜訪汪先生。順便恭喜他當選為國民黨副總裁。正好遇到了這件事情。其它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誰都能看得出他有些言不由衷,但記者們關心的卻並不是這些。
他們親眼看到鄭永和戴笠一起走進了汪精衛的家中。然後帶出了一個日本人,之前地那些對汪精衛不利的流言,現在看來也許全都是真的了。
記者們非常感謝那個為他們通風報信的人,如果沒有他的話,那麼重大的一個新聞也許就會被生生漏過。
堂堂的國民黨副總裁,居然真的與日本人勾結,刺殺赫赫有名的抗戰英雄,這一旦見報地話絕對是轟動性地新聞。戴笠微笑著看著這些興奮的記者,自己精心設計地一系列計劃完全都在掌控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二樓探出了汪精衛的頭,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他的臉色愈發的陰沉,那種壓抑的心情,很快將他的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