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第三戰區總指揮,南京衛戍司令鄭永所調集的各路軍隊已對日軍第十六師團和國崎支隊完成合圍之勢。
發覺形勢不妙的中島今朝吾在接到司令部的命令後開始下令撤退。
老天爺在這個時候再次站到了中國軍隊的一方,連日的春雨不光使行軍變得異常困難,而且使得日軍的空軍也無法給予他們以更多的幫助。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十六師團發現自己手裡的五萬分之一的地圖上謬誤連連,根本無法比照參照物進行糾正。
這是日本的情報機關費勁周折弄來的地圖,但當真正需要它們發揮作用的時候,這份地圖反而成為了日本人的累贅。
這就是「洋河計劃」的一部分。而這也是鄭永從自己的記憶中截取的一個片斷,而產生的靈感。
在他的記憶中,正是因為岡村寧次從孫傳芳處竊取了地圖,並由參謀本部印刷發至各部隊後,地圖上的嚴重錯誤才造成了日軍的慘敗。
失去了地圖的幫助,中島今朝吾和他的十六師團如同一隻沒有頭的蒼蠅一般到處亂跑亂竄,無時無刻不在受到中國軍隊的打擊。
這一切,都已經注定了十六師團和國崎支隊在劫難逃……
而在此之前,鄭永以第三戰區最高軍政長官的命令下達了堅壁清野的命令。
這道命令從某種程度上來看甚至有些殘酷、不近人情的味道。
日軍所到之處。所有民眾必須立刻撤離。不許給日軍留下任何有價值地東西。包括糧食等物。
其所有之損失。戰後由政府統一賠償。
但鄭永自己心裡也知道。這賠償能不能拿到完全只能聽天由命了。
但為了這場戰爭地勝利。任何地損失都是必須承擔地……
發現有任何與日軍私通。為日軍指路之人。家屬一律實行連座。以叛國罪審判之。
而在這道命令下達之後。地確發生過這樣地事情。
在申家村,一個姓張的老漢,因為惦記著家裡埋藏著地糧食,而悄悄回家去看了一眼,結果,很不幸的為日軍所抓獲。
日軍的中隊長逼迫其為本中隊帶路。害怕是人的本能,為了生存,張姓老漢帶著日軍走了一點,其後趁著日軍疏於防範,於夜間趁夜逃跑。
在他剛剛死裡逃生的第二天,執法隊就奉命抓捕。
最後在家人的一片哭泣聲中,張姓老漢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張姓老漢是有點冤,但在大戰爆發之即卻沒有任何地同情可講……
其後,中日軍隊在申家村、陸家莊、古巷村反覆激戰。雙方均傷亡頗大。
月日,鄭永認為殲滅十六師團時機已經成熟,遂命各部發起總攻。
圍殲十六師團和國崎支隊的決戰終於打響!
戰場被如雨的炮彈淹沒。大火在每一處熊熊燃燒。
中國士兵以決死之精神向被圍之日軍發起一次接著一次衝鋒。
而在這一刻,鄭永親自掌握,訓練已久的特種部隊開始出擊。
這是一支無論在長城抗戰還是上海之戰中都始終沒有動用過的力量。
只有一個營不到的兵力而已,更加準確的說只有兩個連。
全營士兵都由老兵組成,總人數二百七十一人,營長陳龍,師之老底子。
該營在圍殲戰打響之後,迅速穿插進日軍腹部,進行破壞性作戰。
日夜。由陳龍親自指揮的八十餘人進入日軍第十六師團野田謙吾之步兵三十三聯隊之高木中隊一帶。
是夜陳龍所部突襲高木中隊。
日本人絕對不會想到有一支中國軍隊竟然突襲到了自己的陣地,面對中國人地進攻,高木中隊顯得毫無防範。
這支全部使用衝鋒鎗的特種部隊,一上來就打了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
衝鋒鎗聲在陣地上鳴叫著,手榴彈不斷的響起爆炸聲高木清一盡了自己最大地努力,竭力指揮各部抵抗,
夜色深沉,陣地上火光沖天,喊殺陣陣。到處都能聽到密集的槍聲、手榴彈聲,讓日本人根本不知道來了多少中國軍隊。
半小時內高木中隊死傷纍纍,陣地上一片狼藉。
「支那人的主力正在向我中隊發動全面進攻!」
衝著話筒高木清一嘶聲力竭地吼道。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電話裡傳來了野田謙吾大佐的怒斥:
「支那主力不可能那麼快就打到,不可能,堅持住,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天亮,天亮後,我將派籐本中隊援助你部!」
還想繼續向自己的長官哀求。指揮部的門卻被一踢開了。十幾個端著衝鋒鎗的中國士兵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
指揮部裡幾個參謀發出野獸一般地叫聲,剛想伸手去拿武器。中國士兵手中的衝鋒鎗已經率先響了起來。
幾個參謀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八噶!」
高木清一暴怒地拔出了指揮
「帝國萬歲!天皇萬歲!」
他揮動著指揮刀衝了過來,十幾枝衝鋒鎗隨後同時響了。
血泊中的高木清一的身子完全停止了動彈,那把指揮刀就落在他手裡不遠的地方,對於高木清一來講,他在中國的使命在這一刻已經結束了……
陳龍走了上去,踢了踢高木清一的屍體,彎腰把他的肩章摘了下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這時候桌上地電話依舊還在響著唧唧喳喳的話,陳龍拿起聽了會,然後細心的把電話給掛好。
外面的槍聲依舊激烈緊張,但這一切對於自己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
奇襲大獲成功,僅僅靠著八十多人,就端掉了日軍的一個中隊部,這在之前看來是不可想像的。
此戰日軍第三十三步兵聯隊高木中隊被擊斃擊傷七十餘人,中隊部被摧毀,中隊長高木清一死亡。
而陳龍指揮的部隊,依靠著突然襲擊,加上強大的火力,以及及時的脫離戰場,僅僅陣亡八人,負傷十一人。
這雖然只是一次小規模地戰鬥,但在鄭永看來卻寧願把它當成一次大捷。
當天亮後日軍籐本中隊增援趕到地時候,他們所看到的只有一地地屍體……出來的軍隊?」
從暴怒和震驚中清醒過來,野田謙吾恢復了一個指揮官應有的冷靜:
「不可能會有支那人的主力,不可能。目前支那人正在外線作戰,怎麼可能會有一支我們所不知道的力量突然闖進來?」
「不會是支那人的主力。有可能,只是一支小規模的力量。」
參謀長加籐真邊的神色有些冷峻:
「我認為雖然只是小股敵人,但對我們產生的危害卻會相當重大,所以必須集中一部分力量,徹底絞殺掉這股支那軍隊。」
摘下眼睛哈了一口氣,用手絹擦了擦又重新架到了鼻樑上,野田謙吾冷冷地說道:
「我也明白對我們的危害性,但現在支那軍隊正在發起攻擊,我們到處都在蒙受著打擊,到處都在請求著增援,加籐君,你認為我們能夠到哪裡去再集結力量剿滅這支軍隊呢?」
加籐真邊苦笑了一下:
「是啊,到哪裡去找力量?也許等我們明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會發現,支那人的槍口正頂在我們的腦門上,就和可憐的高木清一一樣……」
野田謙吾默然無語。
從什麼時候開始,十六師團和自己的聯隊落到了這樣的下場?
外面的槍炮聲激烈無比,野田謙吾靜靜地聽著,過了會,他忽然轉頭問道:
「加籐君,會失敗嗎?」
加籐真邊怔了下,然後茫然搖了搖頭。
是啊,會失敗嗎?
中國人正在以超過自己幾倍的兵力發起攻擊,十六師團和國崎支隊已經被困在了這小小的地方,隨時隨地都在遭受著打擊,可援兵呢,還會有援兵嗎?
就連老天爺也站在了中國人這一方,開始以惡劣的天氣阻擋著空軍的支援。
也許真的會失敗,也許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誰知道呢?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進入到這個該詛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