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待東北的局勢上,日本陸軍大臣和總參謀長都支持立刻撤軍,但關東軍的軍官們卻根本不理會上面的指示。
而由於無法解決東三省危機,日本若櫬內閣倒台,犬養毅新內閣成立。
但犬養毅同樣贊成立即解決在東三省的軍事行動,並且多次以電報的形式與南京國民政府方面進行秘密聯繫。
不幸的是,在犬養毅的身邊出現了同情關東軍的勢力,一些極端秘密的電報,就通過這些人的手中洩露了出去……
當時日本的新聞輿論,基本完全站在了以關東軍為首的狂熱軍人一方。而林銑十郎違背軍令,擅自由朝鮮出兵的行徑,也得到了新聞界的一片稱讚,稱呼林銑十郎才是真正的愛**人。
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場流血兵變悄悄發生了……
「政府竟然無恥的向支那人妥協了!」
一夕會的幹將山岸宏揮動著手裡的電報,漲紅了臉在那大聲叫囂著:
「無恥,卑鄙,在關東軍節節勝利的情況下,政府竟然擺出了這樣軟弱的姿態!」
「無法讓人置信,完全無法讓人置信!」三上卓同樣憤怒地說道:
「當我看到這份電報的時候,我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卑劣無恥的行徑啊!」
山岸宏睜著血紅地眼睛。用嘶啞的嗓子叫道:「必須制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不能讓帝**人的鮮血為之而白流!」
會場裡只有山岸宏的吼聲在空間飄動,所有的一夕會成員都在那安靜的聽著。
他們完全而徹底的被這一突發情況震驚,為犬養毅政府的行徑而感到憤怒。
這些狂人的軍人,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自己最大地努力,來支持關東軍和朝鮮軍的「愛國行徑」。
「必須要結束這樣的局面,必須而迅速的結束。」
山岸宏坐了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暴力,只有用暴力的手段才能做到。」
沒有人回答他。山岸宏嘴裡所說的「暴力」,他們完全知道是怎麼回事。
「由您來指揮吧,山岸君。=小說首發==」三上卓靜靜地說道。
「直接衝到犬養毅的面前,幾發子彈就可以結束一切問題了。」
說這句話地時候,山岸宏地表情如此平靜。似乎他說的不是去刺殺一個國家的首相,而只是去進行一場遊戲而已……
「我和您去,山岸君。」三上卓的表情也是如此的平靜。
「我也去。」
「還有我。」
一個接著一個一夕會的成員站了起來。
「謝謝,謝謝!」山岸宏感激地看著他們。然後低低地說道:
「帝國地歷史。必將在我們手裡重新書寫,那個軟弱的內閣,將會從此後徹底遠離我們的身邊,一起努力吧,諸位!從現在開始,一夕會。將改名為血盟團,只有流血,才能讓日本得到重生。」
「血盟團!努力!同心!改變帝國的歷史!」
那些血盟團的成員們一齊低低地說著。
這個時候的這些右翼分子,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群聞到了血腥味的惡狼……
公元年月日,夜。=小說首發==
就好像因為一個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來到了這個時代,讓所有地一切都發生了轉變,甚至,提前加速了一些事情的發生……
夜。時分,日本東京。
日本海軍中尉三上卓帶領黑巖勇、山岸宏等海軍青年軍官,闖入內閣首相犬養毅官邸。
來者共有人,分成兩批。一批走前門,一批走後門。
警衛官邸的警察在槍口下很快被制服。
在官邸餐廳內,三上卓見到了犬養毅。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槍沒有響,槍機戲劇般地出現故障。
「如果聽我說了,你們就會明白。」
犬養毅被拉到滿是軍人的會客室時。力圖鎮靜地解釋道。他還想說服這些配帶武器的不速之客。
面前的這些人。只是一些徒有武力的軍人而已,他們完全不明白政治的含義。
要想征服整個中國。\難道他們以為靠著武力,就能夠達到這個目地了嗎?
他地弟子宮也長一和內閣書記官長森格也出現在了這裡。看到面前的狀況,宮也長一面色慘白,但森格卻露出了微笑。
懦弱地政府啊,懦弱的首相啊。
那些與南京方面秘密聯繫的電報,正是自己,內閣書記官長森格,透露給這些少壯派軍官的。
「.事變」後,犬養毅決定走一條危險的鋼絲:使日本的權益和中國的主權在滿蒙都能顧及。
於是他秘密派遣萱野長知為特使前往南京。
萱野長知是退役軍人,曾加入中國同盟會,追隨孫中山達年之久,與孫中山和國民黨的關係比犬養毅更深。
在武昌起義前,孫中山曾對萱野以廣東革命軍顧問之重任相托。孫中山臨終時,他是惟一侍奉在側的日本人。
由他來調解日趨緊張的日中關係,再合適不過。
萱野長知到達南京之後,為了詢問犬養毅的意向,拍發了一份很長的密碼電報,卻沒有任何回音。於是連續拍發好幾份電報,但都杳無音信。
扣下電報的正是內閣書記官長森恪。
他與軍部的少壯軍人關係密切,森恪先把電報內容告訴了少壯派軍官,再通過犬養毅的兒子警告了犬養毅本人
森恪是一個政治背景十分複雜的人物。
辛亥革命後他代表三井物產,最先向孫中山提出提供財政援助。
而在「.事變後」後又投靠日本軍部,最先出賣其好友和同黨犬養毅。
森恪一人就是一部日本現代政治百科全書。為了心目中的日本利益,他可以做任何事,也從不在乎出賣任何人。
而且還是幾乎完全公開的出賣犬養毅……
其實犬養毅本人又何嘗不想侵吞中國的東北?
他曾經給青年時代的朋友上原勇作元帥寫了一封信,一方面對軍人犯上現像表示十分憂慮,另一方面竭力表白自己的對華政策:
「為了在形式上停留在政權分立,而事實上已達到我方目的,我已煞費苦心……
如不遲早改善這種與中國之間的關係,一旦俄國的五年計劃完成,國家的實力真正得到充實,它決不會像現在這樣保持長久沉默的。作為對俄國的防備,本人認為應盡早改善與中國本部的關係……」比起那些狂躁蠻幹的軍人來,他憂慮的眼光更加精細、長遠而已。就是當初賣力地資助孫中山,他也有獨特的考慮。在寫給派去照顧孫中山的陸羯南的一封信中他說:
「願吾兄將彼等掌握住以備他日之用。但目下不一定即時可用。彼等雖是一批無價值之物,但現在願以重金購置之。自去歲以來,弟即暗中著手作此計劃矣……」
孫中山在他的眼中,直接被稱為「無價值之物」,卻又「現在願以重金購置之」,然後「以備他日之用」云云……
資助孫中山是一張牌,承認中國在滿蒙的權益也是一張牌,核心都是為了日本利益。特別是為了躲避日本即將面臨的現實危險。
犬養毅想著要留給中國的所謂「權益」,只是一個形式上的空殼而已。
但他在鋼絲上跳舞,終究還是從鋼絲上摔落了下來……
「我們為什麼來,你清楚!有什麼話快說!」三上卓吼叫著。
「講話沒用!開槍!」
「開槍!」
山岸宏和黑巖勇一齊朝犬養毅的頭部扣動了扳機。
犬養毅滿身血污倒在榻榻米上,當即斃命。
「把皮鞋脫掉吧。」
這是為了日本的利益費盡了苦心,但卻無法得到軍部少壯派軍官承認的日本首相犬養毅留給這些軍人的最後的一句話。
軍官們是來刺殺他的,進屋的時候沒有按照習慣脫鞋。
「老師!」
宮也長一發出了一聲哀號,跪倒在了犬養毅的屍體面前。
但森格卻像著這些少壯派的軍官深深的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為帝國所做的一
「不,我們真正應該感謝的是你!」三上卓也同樣一鞠到底:
「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們無法知道政府竟然會軟弱到了這個地步,現在,我們將慷慨的走向法庭了。」
「讓我陪伴著你們一起去面對死亡吧。」森格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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