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帥還是少帥,都是相當信任的,乃至於在很多奉天人的眼裡臧式毅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要想動他的話,就必須要考慮下隨後可能帶來的影響了。
但鄭永知道這個就是個標準的漢奸,對日本人忠心耿耿的漢奸。
「鄭將軍,您能來這裡實在是太好了。」
正和鐵定國聊著的時候,施泰德醫生走了進來,開門見山地說道:
「鄭將軍,我正準備去找您,我需要您的幫助。」
「施泰德醫生,無論您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都會盡量幫助的。」鄭永微笑著說道。
這個德國老頭,確實是一個非常可敬的老人。在戰火紛飛的奉天,他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但他卻沒有任何遲疑的留了下來,為了一個和他並沒有多大關係的民族。
「藥品,我現在需要藥品!」施泰德醫生有些抱怨:
「大量的傷員正在急速消耗著我的藥品,我能夠準確的告訴您,如果再有一次大戰,那麼我們現在手裡的藥品已經完全不夠用了。鄭將軍,難道您讓我看著那些孩子們在我面前,因為沒有藥品而痛苦呻吟嗎?」
鄭永微微皺了下眉頭。
是啊,奉天目前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少藥品,但問題是,卻哪幫施泰德弄到藥品?
外界的交通已經被日軍封鎖了,出去幾個人可以,但要想運送進來大量的藥品,顯然在短時期內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會盡量幫您想辦法的,醫生。」鄭永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一些:
「明天,不,下午我就讓我的人去想辦法。」
施泰德醫生滿意地點了點頭,顯然老頭認為既然鄭將軍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會有辦法的。至於他怎麼去弄,用什麼辦法。那就不是自己該管地了……
眼看著到了中午,鄭永從醫院出來,看了看天色說道:
「鄭副官。我看下午要下雨啊,走,到我家吃飯去,吃完飯,咱們好好的在棋盤上大戰兩把……」
鄭文根面色忽然變得慘白,他很認真地告訴自己的長官:
「師座,家裡還有點事。我就不去您那裡,下午我去司令部看看……」
說著鄭文根也不等師座同意,趕緊一溜煙地跑開了。弄得鄭永納悶到了極點。怎麼自己家的飯菜裡有毒嗎……
要說家裡有了春妮的確省心了不少。
這個妮子自從到了這,把個家整治得有條有理,現在戰事稍平,可再也不用吃食堂裡那些難以下嚥的飯菜了。回到家中,準有熱騰騰的飯菜在等著自己進了家門,只見一桌子飯菜,卻不見春妮。
書房裡似乎有些動靜,鄭永悄悄走進,卻看見春妮背對著自己正在書桌上寫著什麼。
悄悄的走了過去,卻看到春妮正全神貫注的照著書本上地字樣在那練字,在春妮看來寫字當真是世上最苦的事。鄭永能看到春妮一滴滴的汗水落到了紙上。
看樣子自己早回來了些。=小說首發==不然這點春妮准在飯廳裡等著自己。
他也不忍打擾春妮。又輕輕地從書房裡走了出去,這妮子練得是如此的專注。竟沒有發現書房裡已經來過了人……
坐在外面的客廳裡,隨手拿起了一本書,是豎版的,又全都繁體字,看起來非常吃力,鄭永揉著鼻子苦笑了下。
應該認真地考慮下未來了。
日軍對奉天的合圍還沒有形成,現在帶著隊伍突出去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但是奉天怎麼辦?
那麼多的軍火物資可以炸毀,但奉天城的百姓呢?
指望那位副總司令?
想想還是算了吧,還是得靠自己的力量,想出解救奉天的辦法來。
今天早上已經收到了失去聯繫許久的林衛東地電報,平安抵達南京。
進一步指示也已經發了出去,能不能做到就得看林衛東地了,那箱子金條應該能幫上他不少忙吧?
現在奉天要做的當務之急是把那些親日派,自己知道地投降派徹底從權利圈裡剔除出去。\
熙洽肯定是一個,臧式毅也是一個,榮臻的態度到目前不明。
雖然當初趙鎮藩竭力推薦,但榮臻終究還是沒有接受城防司令的職務,而是最終由鄭永在政府的表態下登上了代表登上了這張位置。
榮臻現在的職務是奉天城防參謀長。
他有一台專屬自己的電台,用來和外界聯繫,想來少帥一定給了他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指示。
輔帥張作相給奉天拍來過許多電報,他倒是竭力贊同奉天抵抗到底的決心,並且指示城裡的一些部下堅決服從鄭司令長官的領導。
只是這位張作霖的拜把子兄弟,影響力已經大大不如以前了……
「盧掌櫃米價案」倒是一個機會,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把握好這次機會。
相信現在熙洽已經知道了盧掌櫃的事情,如果自己換成了是他,該怎麼應對這一情況?丟車保帥,還是想法營救?或者乾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倒的確有可能,想到這鄭永起身掛了個電話,囑咐一定要嚴加看守盧掌櫃,沒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單獨去見盧掌櫃。
外面的電話聲驚動了裡面的春妮,書房裡響起了悉悉嗦嗦的聲音,想來春妮正在了「消滅證據」,鄭永笑了一下。
過了會春妮慌慌張張的走了出來,但手上的墨汁顯然「出賣」了她。
「鄭永哥,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早?我,我洗個手就為你盛飯去……」
「春妮啊,以後等我空下來了就教你寫字。」
洗好手的春妮才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放到鄭永面前,鄭永笑著說了一句。
「騰」的一下,春妮的臉紅得和什麼似的,趕緊將頭埋在了飯碗裡。
鄭永笑著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隨口說了幾句笑話,這才讓春妮稍稍恢復了些常態。
「對了,鄭永哥,這兩天你不在,家裡來了好多人。」春妮抬起了頭,說道:
「這些人帶來了很多禮物,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拿,可他們扔下了就走,我怎麼叫他們都不肯回來……」
「收,有多少收多少,咱不拿白不拿,是不?」
鄭永忽然發現自己很有做貪官的潛力,不過這些來送禮的十有**都不是什麼好玩意,他們的東西自己拿了不虧心。
春妮起身到書房拿了很多片子、請柬出來:「這些都是那些人留下來的。」
隨手拿起幾份看了看,大部分都是些做生意的人,無非就是略備薄酒,想請鄭司令長官有空的時候光臨等等。
還有些是邀請鄭永出任某某商會的名譽董事,說白了就是讓他掛個名頭,然後每個月自然有白花花的大洋孝敬上來。
另外的幾份是邀請自己擔當什麼會,什麼組織的名譽主席,顧問什麼的,最最荒唐,最讓鄭永目瞪口呆的是,居然有一份,邀請自己當「婦女之友組織」的名譽主席。
鄭永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春妮莫名其妙。
「春妮。這可真樂死我了,婦女之友,我一個大老爺們……」
笑了會,這才對春妮說道:「他們下次肯定還會再來,你告訴他們,不管讓我當什麼名譽主席、顧問、還有什麼董事的,一律照準。」
見春妮點了點頭,鄭永笑道:
「還是剛才那句話,這錢咱們不拿白不拿,可就一樣,每月的什麼分紅和顧問費什麼的得準時送了上來,少一塊大洋都不行,嘿嘿……」
春妮一邊點頭一邊覺得奇怪,怎麼鄭永哥和自己見過的那些地主老財似的?
鄭永可不管這些,他恨不得奉天城內所有的商家都來聘請自己。這錢為什麼不拿?拿再多的大洋自己也不虧心。
看來這奉天金庫裡的錢以後可以少動用一些了,反正有人緊趕著給自己送錢。所以那麼多人想當軍閥,有錢有槍就意味著有了一切。
「這份?」鄭永忽然從一堆請柬中拿出了一份,看了會對春妮說道:「這酒席我得去,對了,春妮,你得和我一起去。下午,我找個人,幫你去添置幾件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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