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隊突進去了,跟上,跟上!」
「擲彈手,擲彈手,給我把那個火力點拔掉!」
「機槍,機槍,調兩挺機槍上來!」
吼聲、喊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士兵,一挺挺機槍被匆匆忙忙的拉到了陣地上。[閱讀文字版,請上]
對日軍混成旅團的攻擊已經開始,戰鬥幾乎從一開始就呈現了白熱化的趨勢。
突在最前面的依然是值得信賴的戰車部隊,十餘輛戰車發出轟鳴,像一個個鋼鐵怪獸一般碾壓向對面的敵人。
與之前的混成旅團並不一樣,旅團的防禦力量顯然要更強一些,準備的也更為充分。
火力的密集程度大大超過了混成旅團,而且最讓人頭疼的是,旅團似乎唯一的想法就是守衛好自己的陣地,無論中**隊如何引誘也都不肯出戰。
從清晨到中午,整整激戰了個多小時,雖然取得了一些突破,但各個主要陣地依舊掌握在日本人的手裡。
戰車倒有幾次衝進了核心陣地,但日本人總是讓過戰車,阻截跟隨在後的步兵。使得戰車的努力重新又化為無用。
而且日本關東軍似乎對此無動於衷,一點也沒有增援旅團的意思,他們更樂意做的好像是隔岸觀火。
「日本人識破咱們的意圖了。鄭永皺著眉頭說道:「看樣子他們不會搭理咱們,旅團死守不出,就為的是在這拖住咱們。消耗咱們。一直到馬占山那被徹底解決後,再回過頭來集中兵力對付咱們。」
「剛剛接到的電報,馬占山地部隊全線退守齊齊哈爾,以做最好地抵抗。」陶平手裡捏著一份電報說道。
「老馬擋不住了。」鄭永抿著嘴說道:「江橋和三間房一旦失守,整個齊齊哈爾無險可守,老馬退出齊齊哈爾,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司令。我倒有個想法。」陶平忽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乾脆變假打為真打!」
「什麼?」
「假打變成真打!」陶平不暇思索地道:「東洋人既然認定了我們不過是想牽制他們,讓他們從馬占山那退兵,那乾脆就在這和旅團真刀真槍的干了.咱們的士兵現在士氣高漲,或許能再創造一個奇跡也說不定……」
鄭永沉默在了那。
變化有些讓人難以做出決定,佯攻要變成真打嗎?
他看了眼正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士兵,看了眼那面獵獵飄舞的戰旗。終於下了決心從嘴裡蹦出了一個字:
「打!」
「旅團長閣下。支那人的攻勢又增加了,看起來他們有點像真打了!」
聽到木下聯隊長地報告,山本宏次並沒有在意,而是很悠閒地說道:
「不要慌張。木下君,做為一個指揮官,最重要的是保持鎮定。」
看著木下聯隊長依舊有些慌亂的樣子,山本宏次微微笑了一下:
「無非兩種可能,繼續引誘我們,或者真的變成的攻擊。」
他說著放下了手裡的茶壺,來回走動了會說道:
「我不相信支那軍隊會真地攻擊,他們只是想促使帝國地軍隊回兵.減少馬占山的壓力而已。即便是真的打了。那麼我認為問題也不是很嚴重,我命令!」
木下聯隊長立刻一個人立得筆直。
「我命令!」山本宏次面色陰沉地說道:
「各部加強防禦。不許出擊,只許固守。無論支那人如何挑釁。告訴他們,中國人沒有力量拿下我們的陣地,只要防守到馬占山地部隊被徹底解決,奉天也很快會落到帝國的手裡!」
「是的,旅團長閣下,我會完成任務的!」
當木下聯隊長離開後,山本宏次的心裡有些矛盾。他並不是擔心自己的部隊能不能守住陣地。
關東軍最近的風頭實在過於強勁了。
大半個東北已經落到了他們的手裡,現在尚在抵抗地中**隊,除了奉天地鄭永以外,馬占山的抵抗雖然頑強,但齊齊哈爾已經是肯定守不住地了。
一旦齊齊哈爾失陷,那麼下一個目標就是奉天了。
佔領了整個滿洲的關東軍,在日本國內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些狂熱的少壯派軍官會因此而發狂,會更加像個瘋子一樣支持關東軍,支持他們認為可以支持的一切,這樣會把日本拖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啊。
有的時候他甚至不想打這樣的仗,放棄這裡,讓關東軍不得不調派兵力堵截鄭永,從而為宇恆大將他們爭取到充足的時間。
但軍人的榮譽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戰鬥吧,無奈的戰鬥吧,希望天照大神保佑日本,保佑日本不因為那些極端而瘋狂的軍人因此陷入毀滅的命運吧……來!」
躲過了一陣密集的彈雨,歐陽平吐著嘴裡的泥土叫道。
對面敵人的火力實在過於兇猛了,壓制住了自己前進的道路。
機槍班被第一時間拉了上來,「嗒嗒嗒」的連續火舌噴射中,對方陣地暫時沒了聲音。
「你們幾個,衝上去!」
歐陽平指著幾個士兵說道。他從來都不當自己是一名勇敢的軍官,他一直都認為,軍官真正的職責應該是指揮戰鬥,指揮士兵們衝鋒,而不是自己率先把自己當成敢死隊來用。
士兵死了可以補充,可軍官陣亡了那損失不是幾名士兵的代價就能彌補的。這就是歐陽平心裡唯一的想法……
士兵們才剛剛沖了兩步,剛才還沒有了動靜的陣地,忽然又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那幾個士兵一個趔趄齊齊倒在了地上。
「***,真狡猾。」
歐陽平喃喃地咒罵了聲。
不得不承認對面的日本很有作戰經驗,他們構築的陣地非常巧妙,能有效的躲避機槍的壓制以及擲彈筒的攻擊。
在這樣戰鬥激烈的時刻,歐陽平居然掏出了一個本子,在上面記錄了些什麼,然後細心地收好,對著外面放了兩槍,吼道:
「請求戰車支援!請求戰車支援!」
「營座,電台壞了!」
誰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歐陽平居然聽到了這樣的回答。
他扳著一張臉,看到報務員哭喪著臉看了自己,也懶得和他說什麼,在那電台上看了會,也不知在哪鼓搗了會,壞了的電台居然又重新能夠工作了。
「營,營座,你還會擺弄這東西?」
「老子會的東西多了。」歐陽平向前看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老子還會修洋燈,不過那得看運氣好不好,運氣不好的話擺動一天都沒轍。」
在電台的呼叫下,一輛戰車很快增援了上來。
戰車對著日軍陣地放了幾炮,接著近乎蠻橫的壓了過去。
「跟上!跟上!」
靠著戰車的掩護,他帶的十幾個士兵迅速衝了上去,但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小小的陣地裡居然還有幾個日本兵還好好地活著。
這幾個日本士兵人少,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結成了一個小小的圓陣,無論中國士兵從哪個方向發起攻擊,日本兵總能恰到好處的防禦到,因此中國士兵雖然人多卻居然一時拿他們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歐陽平在那看了一會,這才吼道:
「你們傻了啊,開槍,開槍,還在這和他們瞎耗什麼耗!」
中國士兵有些不服氣,他們想靠著白刃戰解決戰鬥,但那是長官的命令。
一陣密集的槍響之後,那幾個日本士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這個時候歐陽平卻又掏出了那本本子記錄起來。
「營座,你這是在寫什麼呢?」一個士兵好奇的湊了過來。
「經驗,血淋淋的經驗。」歐陽平白了他一眼說道:
「在敵人身上學習經驗,他們是怎麼樣佈置工事的,怎麼樣和你拼刺刀的,咱心裡都都弄得和明鏡一樣。流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流血的……」
見那士兵不太明白的樣子,歐陽平搖了搖頭:
「一個百勝將軍是靠不斷揣摩學習才能鍛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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