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哥,你回來了,有位先生已經等你很久了。」
才從司令部回到家中,春妮已經迎了上來,接過了鄭永手裡的物什。
自從和春妮重逢後,鄭永就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家裡。春妮老實、本分、勤快,把鄭永不大的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而且春妮最大的好處就是從來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該問的話不問,不該說的話不說。
「先生?什麼先生?」鄭永微微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問了,可那位先生不肯說。我想著來找你的,肯定都是有重要的事,所以就讓那位先生在客廳裡等你了。」
鄭永點了點頭,讓春妮幫自己倒杯水來,自己走進了客廳。
「舅舅?」
才一進客廳鄭永立刻失聲叫道。
魏含之!
鄭永怎麼也想不到魏含之居然出現在了奉天。
「恆淵……」魏含之站了起來,走到鄭永面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這個外甥,鄭永發現魏含之的眼眶有些發紅,魏含之歎息了一聲說道:
「恆淵,我已經……我已經聽說過你娘和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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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的堂中國人,怎能甘受其辱!坐在座位上的總司令怒火中燒,不顧軍紀走上前去,用力奪過教員手中的土塊將其掰成八塊,隨後怒視著教官高聲問道:
日本有五千萬人,是否也像五千萬個微生物,寄生在這土塊的八分之一中?
不可一世的教官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但很快他用手指著總司令威脅道:你是一個革命分子!
當時在軍校中,學員是不允許這麼做的。被指認為是革命黨更是掉腦袋的事。
恆淵啊,你想想總司令年輕時尚且如此,到了現在又怎麼會不想抗日呢?」
魏含之說的這個和蔣介石有關的故事,鄭永以前倒也聽說過,不過魏含之現在說起其中又有什麼含意?
魏含之繼續微笑著說道:
「恆淵,這就是總司令對待日本人的態度,但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鑲外必先安內,絕不動搖。可是現在外界的壓力很大,都把責任推到了政府的身上。那些政敵們趁機掀風起浪,紛紛藉機指責總司令啊。還好,你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鄭永終於明白了。是的,還好自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誰說國民政府不在抵抗?誰說東北軍不在抵抗?自己不正是在指揮著「東北軍」在奉天與日本人血戰嗎?
東北問題上的打還是不打,都是一件十分頭疼的事情,但就在這個時候自己出現了。
於是,自己就成為了一面旗幟,一面繼續抵抗的旗幟。
鄭永忽然之間覺得有些滑稽。
說到底,無論自己打成了什麼樣子,都永遠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我明白了。」
鄭永忽然也笑了起來:「我會繼續打下去的。」
魏含之正想說話,卻聽鄭永又繼續說道:
「但我只是為了奉天而打,為了東北而打,為了民族和軍隊的尊嚴而打。」
「還是那麼的倔強。」魏含之微微歎息了一聲: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不會得到任何實質的支援的,從現在開始一切的一切都必須靠你自己來完成了。一直到……」
「一直到我殉國的那一天。」鄭永的神情非常坦然:「請回去告訴總司令,一切的後果鄭永都將獨立來承擔。」
「未必就那麼絕望了。」魏含之忽然說道:
「你打死了混成旅團的嘉村達次郎中將,活捉了大野平谷少將,這是一場了不起的勝利。如果你能再取得幾次勝利……」
說著魏含之低聲對鄭永說了些什麼。
鄭永神色瞬息幾變,疑惑地望著魏含之。
「好了,我只能對你說這麼多了。」魏含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外甥,我不會看著外甥殉國的,況且,我看總司令的意思也對你非常器重。」
「謝謝舅舅。」
這次的謝謝兩字是鄭永真心實意說出來的,為了自己這位舅舅魏含之當真是絞盡腦汁。
「對了,舅舅,張忠華叛變投敵了。」鄭永忽然說道。
魏含之笑了一下,捧起了茶碗喝了一口。
「我說,您的老部下張忠華叛變投敵了。」生怕魏含之沒有聽清,鄭永又說了一次。
魏含之笑了笑:「恆淵啊,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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