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會,鄭長官,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聽著中村震太郎言不由衷的話,鄭永笑了,他愈發親切地說道:
「對於你們這些做學問的人,我是相當之敬佩的。如果不是偶然當了兵,我想我或許也會在農學方面發展。畢竟,吃飯是任何一個國家國民必須面對的問題。」
「鄭長官,您實在是太客氣了。」中村震太郎一邊點頭哈腰,一邊琢磨著面前這個中國上尉內心的真實想法。
「你看,這天都快黑了。」鄭永指了指天色說道:
「這裡鬍子太多,就是土匪,你們就兩個人,這麼回去實在不安全。這樣吧,我的連部就在不遠的地方,不如你們去我那休息一下?」
中村震太郎哪裡敢去中國人的軍隊裡過夜?他的包中還放著繪製的地圖,手槍,萬一被查出來自己是間諜,這些中**人雖然不會對大日本帝國的軍官怎麼樣,當終究會引起一些外交上的麻煩事情。才推托了幾句,卻聽見鄭永不高興地說道:
「中村先生,這裡是我的防區,萬一你們在路上出事,這責任我實在擔當不起啊。」
和自己的同伴對看了一眼,發現同伴的眼裡也有一些無奈,心裡直想遇到一個死心眼的軍官了。不過想想這也不錯,自己這次本來就是來摸中**隊佈防情況的,這個上尉要主動帶自己去,倒也不錯。裝模作樣猶豫了會也就答應了下來。
「小伍子。」
「到!」
「你立刻跑步回去,告訴歐陽平排長,說我們有兩個日本朋友要來連部,讓他弄點好吃的招待!」
他的衛兵小伍子怔了一下,歐陽平?什麼時候成排長了?但見鄭永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很快明白了過來,大聲應了聲便向著連部的方向一溜小跑過去。
回去的路上鄭永當真是對兩個日本人親熱之極,不斷地向他們介紹一路上的風景,弄得中村震太郎的戒備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如此磨磨蹭蹭的走了有一個半小時的路,這才到了連部。
人還沒有進連部,裡面陣陣刺耳的喧鬧聲已經傳來,撲鼻而來的還有濃郁的酒氣。一個滿面喝得通紅的軍官跌跌撞撞的向他們走來:
「連座,怎麼到現在還回來,兄弟們可等不及先喝上啦!」
「混帳,日本友人面前怎麼可以這麼無禮!」鄭永大聲訓斥了幾句,轉首對中村震太郎笑道:
「這是我的排長司徒天瑞,喝多了,讓你們見笑了。」
中村震太郎趕緊說道:「不,不,鄭長官,在我看來這正是軍人真性情的代表。」
等他們進了連部,那裡面亂哄哄的簡直就像個菜市場,哪裡有半分軍隊的樣子。裡面的軍人個個喝得東倒西歪,槍支就這麼隨意扔著,猜拳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
進了連部的小食堂,穿著一身中尉軍服的歐陽平,早為他們準備好了一桌酒菜。
鄭永會意的對歐陽平笑了一下,異常熱情的對中村震太郎說道:「請,請,太匆忙了,一點兒的薄酒,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打擾了!」
中村震太郎向鄭永深深一躬到底,和同伴分開坐了下來。
「請,請,給中村先生酒杯裡滿上。」
「您實在是太客氣了。」
「哪裡,哪裡,中日友誼萬歲,僅從我本人來說,我是非常喜歡日本的,乾杯。」
從裡面退出來的歐陽平,正好見到陶平和司徒大刀過來,陶平指了指裡面:「怎麼樣?」
「我就沒見過像連座這麼虛偽的人。」
歐陽平鼻子裡不屑地哼了一聲:「明明就想把那個什麼中村的一刀砍死,可臉上還非得裝出一副賣國漢奸的樣子!」
「我說行啊,歐陽。」司徒大刀笑著拍了拍歐陽平的肩膀:
「咱們連座的心思估計也就你能摸透了,小伍子跑回來說了什麼歐陽排長,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你倒猜到了連座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歐陽平摸了摸鼻子,冷笑了幾聲說道:
「連座當年在我手下當兵的時候,他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這小子能夠當上連長不過是運氣比咱們好點罷了。」
「我說歐陽啊。」陶平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聽說你小子以前也當過排長啊,怎麼現在混到這來了?據說以前副總司令從底下的部隊調過一批人對楊常兩位老帥動過手,你可別也是其中之一的吧?」
這可是歐陽平最害怕的事情了,這兩人要知道是自己親手殺了楊宇霆,非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不可,還好這時裡面傳來了鄭永大聲叫自己的聲音才算解了圍。
「我覺得這小子有問題啊,每次說到這就慌裡慌張的。」陶平抱著雙臂說道。
司徒大刀疑惑地搖了搖頭:「不會吧,我看歐陽不像這樣的人。要真是他動了手,老子第一不會放過他,非得為老帥報仇不可。」
……
「歐陽排長,中村先生要對我們這的土質進行考察,明天你負責帶他到處看看,不管中村先生要去那,一律都可以去,不必再另行告訴我了!」
「連座,要是那些軍事重地呢?」
「混帳,混帳東西。」部下的話讓鄭永勃然大怒:「難道中村先生是軍人嗎?難道一個做學問的會是間諜嗎?你的腦袋裡整天在想著什麼?」
歐陽平趴的一個立正,身子站得筆直,大著嗓門說道:
「是,連座,歐陽平執行您的命令!」
鄭永這才恢復了笑臉說道:「中村先生,不管有什麼要求您儘管對他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