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一定要拜我大哥為師,天下間武功高的人比比皆是,給我個理由。」喬峰不想就這麼替一個外人向自己結拜大哥求情。
「沒有什麼,你自己剛才都說了,天下間在你心目中稱得上是大英雄的人就只有你大哥一個,自然,呂雲飛的武功便是天下第一的了,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公主,要拜,自然也得拜天下第一高手為師吧?」延玉公主恬不知恥的說道,似乎天下間就真的只有呂雲飛配做自己師傅,其他人做都是辱沒了她似的。
「你的要求,我只能試著幫你問問看,你先不要說!」喬峰用眼神制止了延玉公主的話頭,解釋著道:「我大哥收徒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第一,是他要看得順眼的人,你要是讓他看得順眼,就算你是廢材,他也會收你做徒弟!知道清風和虛竹嗎?剛才我聽無涯子說,這兩個徒弟,就是他看上了的硬塞給無涯子前輩讓他收做弟子的:第二,我大哥門下弟子,無一不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像你這麼身無半點力,且又是女孩,想必要讓我大哥收你為徒弟,估計困難很大:第三……
「不用跟我說第三第四了,我只要你在呂雲飛面前幫忙說上幾句,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延玉公主沒等喬峰整出第三出來,就已經先行截下了話頭。
「呃……那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權且幫你一幫,至於我大哥答應不答應,那個你就別怪我了,記住。你答應過我地事。可千萬別食言!」喬峰正色說道,可語氣中的緊張,卻是半點也假不了的。
延玉公主嫣然的回眸巧笑了一下。裝出一副迷糊的樣子反問道:「我答應過你什麼事?沒有啊?我從來就沒看到你有來過神醫府。大哥,你認錯人了吧?」
延玉公主一聲「大哥」,徹底把喬峰這病號給逗笑了,看著她那古靈精怪地樣子喬峰感慨不已。難怪她能得高太后賞識,真是個討人喜歡地小姑娘。
「點子出來了,大家行動!」刻意被壓低了的憋出了聲音之後,坐在神醫府外不遠處一個茶灘門口前的一頭戴著大斗笠地古怪男子,昂首將茶當酒似地深飲了下去,丟下幾文銅錢之後,似乎毫無目的的朝著大街上走去。在這男子走出了茶攤之後。接連五個穿著各異,高矮不一的男人。也都紛紛從茶攤內走了出來,五人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之後,分散朝兩個方向走了。
神醫府前,延玉公主就如同剛從牢房裡出來一般,大張著雙臂,閉著眼睛陶醉的呼吸了一下大街之上飄蕩著的各種各樣的氣味,神經兮兮的歎道:「嗯,還是外面的空氣較好,在裡面住都住得我快發毛了,嘿嘿,回家咯,曹叔,我帶你去我家。」
曹一刀一貫冷峻的點了點頭,也不吭聲,一言不發跟著延玉公主朝前走去。
「老頭,去東京城!」先一步越過延玉公主,曹一刀後發先至地趕到了那包車行裡一車伕面前,也不問價錢,張口就點了人家地馬車。
「哎呀呀,最近到東京城的路不太平啊,那個,這位小姐,你看」那老車伕看起來一臉憨厚地樣子,沒想到張口就拿出這樣的理由來堂塞,懂行的人都知道,老頭根本就是想先要錢而已,至於太平不太平,還不都那樣走,在這年代,又哪來特別太平的地方?
「閉嘴,銀子拿去,馬上給我家主子準備馬車!」曹一刀沒等那老頭繼續說下去,拿眼睛一瞪,同時右手也似乎不經意的放到了腰口上的板刀之上,而左手則遞向那老頭一錠足足有五兩重的銀子,似乎在告訴老頭,你不答應也沒關係,老子立刻斃了你!
那老頭本來就只是侃價而已,沒想到這主顧居然這麼闊氣,出手就是五兩銀子,足足有自己來回跑東京城好幾趟的價錢了,當下忙不迭的笑答道:「行行行,你們說上哪就上哪,老頭兒沒意見,都上來吧。」說完,把那馬車前的門簾一掀。
「主子,您進去吧,我在車轅上就行了。」主奴之分,曹一刀還是懂的,雙手虛扶著延玉公主走向馬車,等延玉公主上去的時候,擔當了一把「扶手」之後,自己則嗖的一下坐到了馬車門口右邊的車轅上(古代趕馬車的車伕,一般都是坐的左邊趕車比較順手一點,左撇子除外。)
「走咯!」也不知道是得了獎賞格外高興,還是其他某些原因,那趕車的老頭興沖沖的高呼了一聲之後,馬鞭子一甩,在空中將鞭子甩了個清脆的鞭花,端得十分老練,讓坐在旁邊的曹一刀眼睛不禁一亮,看待那老頭的眼神也不同起來,那老頭也許發現曹一刀在看自己,當下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又恢復龍鍾老態的樣子,揮著馬驅趕著馬車的前進。
得叻叻、得叻叻、得叻叻出了城不遠之後,就在馬車進入了官道上一處人煙不見罕至的路段之後,一陣沉悶的馬蹄聲傳來,遠遠的聽到有人打鞭疾奔,似乎是在追趕什麼似的,延玉公主此時全身心神都放在了回家去看惠玉姐姐的事上,根本沒心思去顧慮那是什麼聲音,倒是坐在車轅上的曹一刀,眉頭深深的獰了起來,這段官道很少出現多匹馬同時前進的情況,今天讓自己遇上,大概不會是什麼好事,心中的不安,也越發的深沉。
那趕車的老頭似乎沒聽到似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趕著馬車,偶然拿眼角斜了一眼身邊這段冷冰冰的人肉木頭,嘴角古怪的拉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只是轉瞬間又消失得一乾二淨,彷彿從來沒笑過一般。
「我說,老頭,把車趕快點!」曹一刀看著老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趕著馬車,心神似乎根本就不在趕車之上,眉頭深皺,語氣也變得格外的不友好。
可誰知那老頭卻愛理不理的答道:「大兄弟,不是小老兒不想把車趕快點,而是我這馬就那麼快了,您和裡邊那位小姐還是將就著點吧,駕!駕!」
「你!——」曹一刀怒火大生,看了看那遮擋著馬車內空間的門簾,裡面延玉公主似乎睡著了,根本就沒聽到外面發生的事一般,一言不發,曹一刀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和吆喝聲,心下大急,嗆的一下抽出了腰間的板刀,指著那趕車的老頭惡狠狠的威脅道:「下車,把馬車留下,然後滾蛋!」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拉你到東京,你卻這樣對小老兒,你莫非是劫道的?我不停,我死也不停,這馬車可是小老兒的命根子,小老兒還指望著它拉客吃飯呢!」那趕車老頭看著曹一刀拔出腰間那口繒白刀口的板刀,臉色都變的煞白一片,可依然強撐著鎮定,怒瞪著曹一刀。
「嘿嘿,你就當我是劫道的!」曹一刀冷笑兩聲,也不多說,台手就想砍向那趕車的老頭,沒想到本來一副擔驚受怕,而且根本就是手無寸鐵的老頭,也不知道從那裡變出一把匕首出來,本來老態龍鍾的身手,也瞬間變得靈活起來,猶如壯年一般,抬手就把匕首刺向曹一刀腹部,其手勁和準頭都非常的歹毒,完全就沒有半點老人的樣子。
曹一刀是什麼人?高太后身邊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內一流高手,那老頭身手在好,又如何敵得過他,板刀後發先至,沒等那老頭的匕首插進自己腹部,兩個巴掌大的板刀,瞬間就削過了那老頭頸部,又在瞬間回落到曹一刀腰間的刀鞘之內,只是那老頭似乎中了定身術一般,本來刺向曹一刀的匕首也呆在了半空之中。
大概車輪壓到了石子,馬車輕微朝上一拋,那老頭便被從車轅上震了下去,還在半空中,脖子處就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紅的血沫,爭先恐後的噴濺了出來,將馬車後面的一大段路染紅了一片。
「哼!就你這身後也想暗算老子?找死!」曹一刀怒哼了一聲,瞧也不回頭瞧一眼馬車後面地上那老頭的屍體,坐正馬車中央,雙手執起韁繩,同時大喝一聲:「駕!」拉車的兩匹大黃馬,吃疼之下,立刻撒開四隻蹄子亡命的奔跑了起來,馬車車速立刻飆升。
「哎喲,怎麼這麼烙得這麼難受,好疼啊被馬車高速行駛所帶來的顛簸給震醒,延玉公主慘嬌呼了起來,玉手前伸掀開了車簾,看到本來該是兩人的車轅把手,此時就剩曹一刀一人在把持,當下疑惑問道:「曹叔,怎麼」
曹一刀頭也不回答道:「公主小心,我們可能被歹人盯上了,先前那馬車伕其實就是歹人的梢,咱們現在只能加急馬車逃跑,請庶老奴無能!」說完,曹一刀再次狂揮韁繩策馬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