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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嫣本來聽說丁春秋已經答應了要放平婆婆的,可卻聽得丁春秋話音一轉,卻要懲罰平婆婆,剛想再求情,便見那平婆婆渾身都抽搐起來,其狀之慘,一時驚嚇之下,王語嫣竟然說不出話來,平婆婆的慘樣,竟然比先前中招的幾名婆婆的情狀更詭異。
啊,一聲變調了的慘叫,自平婆婆的口中飄出,那是被丁春秋摔的。
哧,丁春秋從船頭之上隨手掰下一點木屑,遠遠的彈開了王語嫣的穴道。
「平婆婆,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語嫣啊,婆婆,你快起來啊。」王語嫣也不知道自己穴道何時解開的,眼見平婆婆被丁春秋甩到了岸上,連忙奔了過來。
「丁……那是丁……化功……」平婆婆此時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沒想到自己不知好歹之下,居然惹上了江湖中的大魔頭,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想要多說什麼,卻連力氣都沒有,兀自睜大了眼睛瞪著丁春秋的方向。
「開船。」丁春秋冷聲吩咐了一下那船家,那船家立刻誠惶誠恐的跑到船頭,撐起魚船,遠遠的離開這個讓他未來很久之內。做夢都會被嚇醒的地方。平日裡經常獨自一人自處的那小花園,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小涼亭外瑟瑟發抖不已。
「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地。忘了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嗎?小菊——」聲音自涼亭中傳來。那身穿鵝黃綢衫,面目身段都保養得極其完美。狀若三十不到的妙齡美婦,慢慢的轉過了身來,手上青蔥似地玉指,輕捧著杯熱氣騰騰地清茶。
觀其面容,卻見她幾如王語嫣的翻版,除了年紀稍大了一點,無一不似王語嫣,那眉目間成熟地風韻。竟然比之王語嫣更多了分成熟與憂鬱的美態,不過。闖進來的小丫鬟卻不敢抬頭去看,因為這酷似王語嫣的美婦正輕抬起頭,滿臉不悅的看著她。
「是,夫人。」旁邊一名恭身伺候著少婦的貌美少女,恭敬的應了一聲之後。從衣袖裡抽出一把匕首。向著那丫鬟走了過去。
「不要啊,夫人。奴婢真的是要事要稟報啊,夫人。」小丫鬟一見那少女拿著匕首向自己走來,頓時慌了,帶著哭腔哀求著。
「小菊,等一下。」王夫人輕彈了一下茶杯,凝視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地小丫鬟後道:「有什麼事?」
「小姐回來了!平婆婆她們去接小姐時被人打傷了。」小丫鬟哆嗦著飛快的說了出來。
匡鐺,茶杯失手掉落,炸得滿地都是碎片,王夫人滿眼不信地追問道:「什麼?小姐回來了?!」
「是真的,小姐被一個老頭護送回來的,奴婢青年眼所見,後來平婆婆她們不知道為什麼跟那老頭打了起來,那老頭三兩下就把平婆婆她們打傷了,您快去看看吧。」小丫鬟重複道。
「快走快走,你怎麼這麼遲才來告訴我!」心急之下,王夫人都把自己的過錯推到了那丫鬟身上,小丫鬟哪敢頂嘴,連忙站了起來,碎步頻頻的緊跟上王夫人和那名喚做小菊地少女一同前往事發之地。
王夫人一行數人,片刻間便已經趕到渡頭處,此時王語嫣身邊,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地丫鬟,這些丫鬟,平日裡做任何事都是須要他人來安排的,突然遇上這等殘忍地事,除了不停的嘔吐之外,並沒人懂得該去做些什麼。
王夫人聞著那空氣中瀰漫了大片的噁心的酸腐的味道,眉頭大是皺起,十分不悅的喝道:「不許在嘔了,誰在嘔就把誰做花肥。」
這句話比什麼靈丹妙藥都要靈,那些本來嘔得正歡快的丫鬟,一聽王夫人那冷酷到了極點的話,一個個立馬停止嘔吐,沒停止的也伸後強行摀住自己的嘴巴,任由穢物在嘴巴裡滾動不已,比起忍受一下嘔吐,生命要昂貴得多。
「夠給我把這些屍體給好好的安葬了,小菊,你來照看著,誰不聽話就把誰殺了。」
「是,夫人。」小菊應了一聲後,雙眼朝那些丫鬟一瞪眼,那些丫鬟立刻乖乖的開始行動起來。
「娘,娘,你快來救救婆婆吧,婆婆看起來傷得很重啊。」王語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卻打動不了王夫人此時冰冷的心。
冷漠的一把推開王語嫣的手,王夫人一邊攙扶著平婆婆的肩膀,一邊回頭冷森的盯著王語嫣,冷聲冷氣道:「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娘嗎?你早就不是我女兒了,還帶外人回來把平婆婆傷得這麼厲害,沒殺你,我已經很客氣了。」
王語嫣一下就楞住了,連哭都被王夫人那陌生到了極點的樣子給嚇停了,這還是我娘嗎?為什麼娘的眼神這麼嚇人?
「小姐,語嫣他還小,你就不要怪她了,是老奴學藝不精,給您丟臉了。」那平婆婆此時已經回復了一些力氣,除了面色十分蒼白,渾身都沒有動彈的力氣之外,已經能夠流暢的說出話來。
「婆婆,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王夫人咬牙切齒的問道。
「假如老奴沒猜錯的話,傷我的人應該就是星宿派的大魔頭,星宿老怪丁春秋,老奴就是中了他的化功大法之後,才會渾身都沒了功力的,那些姐妹們也是被丁春秋的毒功所殺的,可憐,我那些姐妹跟我一起過了幾十年,老來卻是落得如此下場……」平婆婆滿是滄桑的叨咕著。
「賤人,你滿意了吧!看看吧,平婆婆傷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你不是我女兒!」王夫人跟平婆婆平日裡雖然是主奴相稱,可事實上也隱隱有把平婆婆當成了自己的長輩,或是姐妹來看待,如今跟隨自己幾十年的幾個老婢女,除了平婆婆還能殘存老命,其餘的都不得善終,一時怒火沖心之下,怒氣沖沖的朝著自己的女兒發洩道。王語嫣何曾見過王夫人發這麼大火的,長這麼大,除了先前那次,就是現在這次的火最大了,眼下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除了機械的重複著自己就是罪魁禍首的念頭,和簌簌的落淚之外,她已經喪失了別的思考能力。
「小姐,不是語嫣小姐的錯,要不是語嫣小姐求情,老奴也跟姐妹們一起魂歸天外了。」
「婆婆,都是我不好,把你害了,泣……」王夫人自覺對不起平婆婆,沒人逼她倒先行哭了出來。
「沒事,老奴老了,沒了這武功也好,就當安享晚年吧,只是老奴不甘心啊,小姐,你一定要幫老奴和姐妹們報仇啊。」平婆婆搖著王夫人的手哀求道。
王夫人目露一陣凶光,神色間竟帶著一絲凶獰的戾氣,惡聲惡氣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丁春秋!我曼陀山莊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
「小菊,從明日起,任何外出的人都必須三人以上,見到星宿派的弟子就直接殺了,不用問原由。」
「是,夫人!」小菊應聲道。
王夫人雖然武功不行,可抱起平婆婆那百來斤體重的力氣還是有的,待親自抱起了平婆婆之後,王夫人冷漠的看了看癱坐在地上失神的王語嫣,回頭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把她押到琅擐(女字旁)玉洞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准她出來,還有,不准給她送飯,誰敢背著我做事,提自己人頭來見我。」
身邊的兩名丫鬟立即一副噤然的應聲道,待王夫人抱著平婆婆離開後,這兩名丫鬟才走到王語嫣身邊,倒沒敢動粗,只是柔聲哀求道:「小姐,走吧。」
王語嫣像沒了靈魂的軀殼一般,任由兩名丫鬟將自己攙扶起來,腳步如同走在雲霧間一樣,一高一低的跟著兩人的步子走向了琅擐玉洞。
琅擐玉洞,名字是洞,實際上卻只是幢在建在臨江山壁之上的閣樓,除了只能由固定的地方進去,那臨江的山壁高達幾近十丈,下面全是一片江水,即便是慕容復本人,想要從江面上上來,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王語嫣一經進入那琅擐玉洞,身後的兩名丫鬟立即把那厚重的大門給關上了去,同時還給大門上面掛上了一把大大的銅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