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始是你朝我慢慢走來……
……
18點整。秋分過了,此時的天已經昏暗了。
圖書館清脆的鈴聲響起,管理員又開始趕人了,靜言依舊是最後一個出館,抱著一大堆書,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那層層石階。
才剛踏下最後一階石階,便見一個的男子迎面走來,一身灰色的休閒裝,一頭黑色短碎,劉海恰好遮住了一邊的眼角,雙眸清澈乾淨,俊挺的鼻樑顯示著高貴與不凡,胸前掛著一顆拇指大的奇異寶石。
這樣打量人家似乎很不禮貌,靜言一向都是低頭走路,不看路人的,也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會這麼注意到了他,眉頭一蹙,便轉移了視線,不得不承認這男子長得很好看,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眸子,並不深邃,卻似乎能讓人沉溺進去,這時候了他怎麼還要往圖書館走呢?
突然想提醒他現在是下班時間了,卻還是什麼多沒說便錯身而過。
靜言,人如其名,總是自己一人靜靜地,極少有人願意主動和她說話,她更是不會主動,是個大四的學生,也是個業餘漫畫人,在圈子裡小有名氣,閒暇的時間都花在漫畫上,沒有什麼朋友、不懂交際,不懂人情世故,除了上課,其餘時間都不在學校,同班了四年的同學幾乎沒一個叫得出名字的。
錯身而過,靜言隨意地按下了手中的汽車遙控,空曠而寂靜的空地裡便傳來了她那輛白色po1o嗒吧的開鎖聲。
一連好幾日都泡在圖書館裡寫論文,今晚終於搞定。論文完成,冷藏已久的幾幅作品今晚終於又可以重見天日了,思及此,柔軟的唇邊不由得勾起了一絲滿足的笑意來,漫畫似乎是她的全部,笑容皆因這份興趣。
「姑娘!」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聲音。
姑娘?
靜言微微一愣,詫異地轉過頭,四下看了下,這裡似乎就只有她和那男子兩人。
「我?」這人不會是中文系的吧,說話好生怪異。
「嗯,冒昧請問姑娘,這裡是哪裡?」那人竟然雙手作揖!眸子滿滿的認真。
靜言有些摸不著頭腦,腦海中隨即閃過一個念頭,面無表情,淡淡地道:「同學,搭訕也不用這麼認真吧!」
「在下不明白姑娘的意思,請問姑娘這裡是何地。」那男子依舊謙謙有禮,只是聲音裡透出了一絲慌張。
靜言瞥了他一眼,便回過頭打開了車門來,不準備多理會了。
「姑娘,等一下!」那男子連忙上前將靜言拉住,急急解釋,道:「姑娘,我叫漣瑾,來自百納王國,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只想找到回去的路!你一定要相信我!」
漣瑾只記得自己在鍾離皇宮自殺了,誰知自己竟然還活著,一睜開眼睛來便現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連衣著式都十分的奇怪,這一路走來問了好多人,人人都是一臉慌張地避開他,似乎被他嚇地不輕,只有這姑娘和他說最多話了。
百納王國?!
靜言停下了掙扎,詫異地看著漣瑾。
這時,一對散步而過的情侶,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就是這個瘋子,剛才都有人想報警了。」
「那女生好像遇到麻煩了,我過去下吧。」
「你去幹嘛,別惹禍上身,那女的是我們隔壁班的,總是高高在上的,一來學校就有房有車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別背後說人家閒話嘛。」
「我哪裡背後說了,她聽地到的。」
男生連忙將女朋友拉走,靜言當然聽得到,只是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竟是對漣瑾和善地笑了起來,腦海中掠過了一個念頭,乾淨的眸子裡有了一絲心疼,道:「你意思是你迷路了?」
漣瑾遲疑了好一會,糾結全寫在臉上,想解釋更多,卻怕這女子和其他人一樣,把他當作瘋子,於是便狠狠地點了頭。
「身上帶錢了沒?」靜言的語氣已經不似方纔那麼冷淡了。
「還有些銀兩。」漣瑾說著便將方纔在身上現的一袋碎銀子遞給了靜言。
靜言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哈哈,你這人還真好玩!」
漣瑾卻不笑,臉上的情緒總是藏不住,失落、無奈。
靜言見他那神情,連忙停止了笑聲,突然覺得自己欺負了人家,低下了頭,不知如何是好。
「咕嚕咕嚕……」
漣瑾的肚子叫了,頓時一臉通紅,得確是餓了。
靜言先是一愣,隨即撲哧一笑,道:「我還是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漣瑾尷尬地點了點頭,靜言先上了車,他卻不知如何是好。
「上來呀!」靜言笑著將副座上的門打開來了,這車是媽媽最後送給她的禮物,已經陪了她好幾年多了,除了上課,到郊外的校園裡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市區裡,也是媽媽留下的小公寓,可以專心畫畫。
漣瑾終於小心翼翼地坐了進來,纖長的十指絞在一起,一臉慌張地四下打量。
「把安全帶繫上吧。」靜言說著便啟動了車子。
漣瑾突然一慌,雙手死死地抓在座椅上,雙唇緊抿,似乎想故作鎮定,卻怎麼都掩藏不了情緒。
靜言不得不停下車來,蹙了蹙清秀的眉頭,俯身過去替漣瑾繫上了安全帶。
漣瑾身上有種淡淡的乾淨氣息,很陌生卻又很安心,靜言不自主地想再靠近一點了,不經意間觸碰到他胸前那冰涼涼的寶石,小臉便輕輕貼了上去。
「姑娘……」漣瑾一身僵硬,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靜言連忙起身離開,道:「我先回躺公寓,把東西都帶上了,再帶你去吃飯!」
漣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才突然現,這女子有些奇怪。
很快便到了靜言的公寓。
屋子不大,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開放式的設計,一眼望盡家居,非黑即白,除了衛生間隔了磨砂玻璃門,其他一切都一覽無餘。
到處都很簡潔,唯有那寬敞的窗台上有些凌亂,靜言塞了一杯果汁給漣瑾便自己收拾起了東西來。
「這些是什麼?」漣瑾好奇地看著一旁這些東西,畫板和各式的畫筆,他勉強認識,心中猜測這女子可能是個畫家。
「這些是我的寶貝!」靜言似乎很開心,一一替漣瑾介紹了過去。
「這是拷貝台,掃瞄儀,數位板,還有這個,手繪顯示器。」
「姑娘,你是畫家嗎?」漣瑾根本聽不懂那些名詞。
「算是吧,別老叫我姑娘,我叫靜言,詩經裡,靜言思之的靜言。」那麼多年了,靜言似乎第一回同別人說了那麼多話,第一回同別人那麼笑過。
「靜言……」
「嗯。靜言。」
漣瑾突然現了前面的書架,連忙走了過去,這書架很大,相當於一睹牆將臥室和書房隔開,藏書無數,只是沒幾本他看得懂的。
「你喜歡收藏書嗎?這都是我一年一年收藏的。」比起以往來,靜言今日可以稱得上滔滔不絕了,似乎和樂意有人來分享她的一切。
「嗯,我喜歡收藏書畫詩歌,我宮裡也……」漣瑾突然沉默了。宮裡?他不過是庶民一個了,何況而今都不知身在何處。
「宮裡?」靜言蹙了蹙眉。
「這是什麼書?」漣瑾連忙轉移了話題,好不容易遇到個好心人,他可不想再把她嚇走。
「《安徒生童話》,限量版的,我父親從丹麥帶回來討好我的!」靜言的話語裡似乎隱者憤怒,爸爸一直討好她,要她接受後媽,她才不要!
漣瑾似懂非懂,輕輕翻了幾頁,全是看不到的文字,「這書上說的是什麼?」
靜言想了想,卻是無奈地笑了,道:「講的都是不美好的故事,公主被女巫抓去了,然後王子要殺了女巫再把公主吻醒。」
「為什麼不美好?救不了嗎?」漣瑾不明白。
「因為春天還沒到,公主太早醒來就會冷死的,女巫其實是最好的人!」靜言說著說著竟有些激動了,她從來就沒有看過真正的童話,她只知道女巫的故事,關於媽媽的故事。
「在下還是不懂。」漣瑾很是虛心。
「不懂就不要懂了,你不要老是這樣說話,別人會當你是瘋子的,到時候有你受的。」靜言想了想又到,「在我面前可以說,在別人面前要說我,我們,明白嗎?」
「在下……我明白了,多謝姑娘……不不不,多謝靜言!」漣瑾言聽計從,最怕的就是被當作瘋子了,方才真的嚇走了好幾個人,這地方怎麼那麼奇怪呢?
「這裡是哪裡啊?」漣瑾又一次問到。
「你覺得是哪裡就是哪裡了,我帶你去吃飯吧!」靜言說罷便拉著漣瑾出門了,幾份稿子都掃瞄到電腦裡了,剩下的就剩著色和處理了。
著色和處理這兩個步驟她總喜歡在一個地方做,一個叫g的咖啡屋。
一路上,漣瑾心中越的納悶,這姑娘比方才被他嚇走的那些人還要奇怪很多很多。
給讀者的話:
依舊兩更合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