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遠遠地看著前面那兩人越走越近,凌徹的臉上似乎比昨日好多了,精神似乎不錯,心情也不錯,而紅衣卻是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錦白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臉蛋嬌媚如月,儼然不是以往那小丫頭,而成了個嬌媚的美人兒。
汐月心中感慨,要是換做是她,紅衣這般貌美如花,知書達禮而又性情溫順,不像自己又倔強又彆扭又嬌情,心中好些東西都無法放下,紅衣多好啊,單純多了。
要是她啊,早就娶了,還待到今日呢?
「若汐參加皇上,參加怡妃娘娘。」汐月上去恭敬地欠了欠身,淺笑著說到。
紅衣眸子複雜掠過,卻還是做出了嬌羞的模樣,依偎進凌徹懷裡去。
「若汐姑娘請平身,朕有東西要還給你,還怕來遲了,若汐姑娘走了。」凌徹話語依舊客氣,讓羅公公將東西呈了上來。
羅公公低著頭,將手中玉盤托著遞了上來,汐月心中一怔,竟是那三根蝴蝶釵!
汐月取了過來,一一看了過去,確是她的東西,沒想到三根蝴蝶釵都在他手中。
「皇上,那日追了去,就是要還這東西吧?」不知為何,她現在極其想知道,那日他究竟為何而追去的。
「嗯,這是若汐姑娘的東西,朕留住無用,連這契約一併歸還了吧。」凌徹淡淡地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木盒來。
「你追過去就是要還這東西嗎?」汐月的聲音終於是帶上了怒氣,又一次問到,憋了那麼久終於是都爆了出來,「凌徹,我……我……」話到嘴邊卻還是說不出來。
「若汐姑娘,早點出宮尋個……」凌徹單薄淺笑,手中依舊拿著那木盒。
「凌徹,我們好好談談好嗎?」汐月眉頭蹙緊,雙手緊攥著那蝴蝶釵,語氣裡透出了認真。
「不是談過了嗎?朕很忙,羅公公,送若汐姑娘出宮!」話語仍是生疏,眸子卻掠過難掩的釋然,他沒有看錯,他終究是比她還瞭解她自己,能這樣問,那就夠了!
走吧,兩年很快就過去了,記憶總會隨著時間而淡化的,不明真相就不會那麼痛了。
「我不要!」汐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上去拉起凌徹手中,「我們好好談談!」
「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若汐姑娘,朕還要陪愛妃圍獵呢,就不多留你了。」凌徹抽開被汐月握著的手,將那小木盒塞到汐月手上。
「若汐姑娘,皇上還要陪本宮一起圍獵呢,你還是走吧,羅公公,送若汐小姐出宮!」一直沉悶著的紅衣終於開了口,話語中帶著不耐煩。
汐月一怔,握著那盒子,卻突然笑了起來,連紅衣也趕她走!
看都不看一眼那盒子便遞給栗兒收著了,那裡頭是當日將醉紅樓一半資產轉讓給他的契約,不過一年前的事,似乎隔了好久好久,久得她都忘記了還有這東西在。
原來他追去,真的是去還她東西了,真是斷得徹底,像他,這才像他的作風,那夜徹夜苦苦哀求她,根本就一點兒也不像他,而今站在她面前這般疏遠,這般陌生,這般決絕的,才是他,凌徹!
「甚好,若汐同皇上從此便再無瓜葛了,若汐就此告辭了。」汐月欠了欠身,硬是對紅衣扯出了一個笑顏來,紅衣,那麼善良的紅衣都不認她了,這一回,又是她的錯了吧!
「若汐姑娘本就同朕毫無瓜葛,姑娘慢走,朕就不相送了。」凌徹說罷便邁出了步子。
似乎有了默契般,汐月亦是同時邁開了步子,淺笑相視,緩緩擦肩而過,他攬著紅衣在懷,而她雙手卻握緊了那三根蝴蝶釵。
汐月一直走,一直走,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後栗兒都是小跑了才跟得上,一次都不曾回頭,手中緊緊攢著那紫玉蝴蝶釵,掌心都扎出了血來了,還是緊緊地攢著,不覺得疼,只覺得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
卻依舊是一次都不曾回頭。
只是,她如何會知道,只要她肯停下腳步,肯回過頭,一次,就夠,就能看見思月宮的上的牌匾早已換上了「留月宮」三字,就能看見那個清瘦而單薄的男子一直一直都站在那裡,狹長的眸中是不盡的哀傷。
如他所願如他所料,她信了,信了他的決絕、信了他的背叛,信了他的謊言。
淚流滿面,卻始終沒有回頭。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今夕陌路,明夕何夕,明夕?又何來明夕呢?
汐月,對不起,但我是故意了。
給讀者的話:
推薦票,推薦票,電腦看文的親們支持下,呃……大概估計下一周的時間能結束正文了,番外應該會由幾個小故事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