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皇后 正文 兜兒不悔
    萱太后根本就不忍心再看兜兒,一下子便提起了凌徹的生母:「徹兒,兜兒是你的人,母妃本不該過問的,只是當年斕月昭儀宮中的宮女就只剩兜兒一人了,你不看再母妃面上,也看在你生母面上,饒了兜兒這一回吧。」

    「母妃,冷宮寒氣重,那麼晚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凌徹那狹長的眸子裡依舊噙著淡淡的笑,還是那麼溫和。

    「徹兒,兜兒怎麼會知道汐月在哪,你就別為難她了,同母妃回去吧。」萱太后拉起凌徹的手來,心中頓時一驚,他的手何時這般的冰涼了,以前都是暖暖地,到她宮裡去還會替她捂暖。

    「羅公公,送太后回宮。」凌徹輕輕的推開了萱太后的手,話語還是那麼溫柔,卻透出了不容違逆的味道來。

    「徹兒,就算母后求你,放了兜兒吧。」萱太后終於是看向了兜兒,眼眶不由得紅了,十多年前,就只有她一人跟這凌徹到瑤月宮,就只有六七歲,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不可愛,卻是那麼懂事,總是跟著凌徹寸步不離,飲食起居統統都要過問,千般百般護著主子,後來便去了韻妃宮裡,一去就是七年,未曾回來過一次,平日了見到徹兒,亦是遠遠地看著,連句話都不能說。

    「太后娘娘……您回去吧……冷宮裡寒氣重……」兜兒一直都清醒著,她並不求饒,並不後悔,聽萱太后如此求情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這孩子,快同你主子認個錯,都知道些什麼統統說出來,你主子會網開一面的!」萱太后連忙上前去,絲白手絹卻怎麼擦都擦不去兜兒嘴角的血跡。

    「太后娘娘……兜兒什麼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慕容汐月已經死了……永遠都回不來了!」不求饒就是不求饒,她原本以為他沒那麼在意慕容汐月的,不是都後宮三千了嗎?不是都沒有立後嗎?不是冷落了汐妃了嗎?

    原來,他都知道,什麼都知道。

    見凌徹那清冷的眸子隱隱透出了怒氣,兜兒卻是大笑了起來,大聲道:「主子!半年前玫瑰不是說了嗎?你永遠也見不到那個女人了,永遠啊,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兜兒!」萱太后急了,她的性子同她主子一樣,一樣的倔,即便是撞了牆都不拐彎!

    「羅公公,送太后回寢宮。」凌徹的話語不再溫和,淡淡的,很冷。

    「徹兒,母后望你三思,兜兒也不過……」萱太后蹙緊了眉,卻被凌徹打斷了話。

    「羅公公你還愣著作甚!?」凌徹的聲音凌厲了起來。

    萱太后無力地搖了搖頭,她早就明白勸說不了的,不忍地看了兜兒,掩面轉身快步離去了。

    一室頓時寂靜了起來,所有的奴才都退了出去,唯有兜兒那沉重的呼吸聲,已經好幾日了,她都是那句話,慕容汐月死了,事情的始末未曾解釋,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玫瑰一定不會手軟的。

    良久,主僕二人皆是沉默。

    「凌主子……你為什麼不要汐妃了……」兜兒抬起頭來,突然想好好地跟他說說話,再不說也許真沒有機會了,那日從凌雲閣回來後,就不曾在好好地同他說過話了。他不是早知道了嗎?為什麼還縱容那麼她那麼久,還寵了汐妃那麼久?

    「不曾要過,何來不要?」凌徹坐了下來,聲音早已平緩如水,彷彿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凌主子……你為什麼不救汐妃……」小產後他就不曾在到寢宮過了,說不要就不要,那麼徹底,近半年的時間,那麼寵愛,此時卻一絲留念都沒有。

    「累了……」凌徹端起茶几上的茶來,輕輕啜了一口,頓覺苦澀,卻還是喝了下去,陪著演了那麼久的戲,累了,膩了,煩了,僅此而已,不是她,再怎麼像都不是她。

    「凌主子……那你還要兜兒嗎?」她不是求他,只是問他而已,眨巴眨巴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唇邊勾起了無力又無奈的淺笑來。

    當年那老嬤嬤說了,兜兒要一輩子伺候主子的。

    她就想一個人永遠陪在他身邊伺候他而已,就她一個人。

    又是良久,凌徹沒有回答,神情也沒有任何的波瀾,緩緩喝完了那杯涼掉的苦茶,便走起身了出去。

    「凌主子!其實你早就相信慕容汐月已經死了對不對,否則你如何會留著汐妃那麼久!玫瑰的性子你最清楚了,她不會手軟的!你相信了對不對!……她已經死了,你永遠都見不到了!永遠都見不到了!」看著凌徹遠去的背影,兜兒卻是大笑了起來!

    只是笑聲漸止,最後只剩為力的苦笑,無奈的搖頭。

    凌徹低聲同門外那兩侍衛交待了幾句,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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