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妃聽了凌徹的話,心中大驚,他是何時查到了的,難怪他不殺漣瑾,亦不軟禁漣瑾,而是貶為了庶民!
凌徹挑了挑眉,見韻妃一臉的驚詫,那雙眸犀利起來了,「你以為朕會這般輕易饒了你們母子兩嗎?朕可以放了他,亦可以要他的命,即便是到了鍾離!」
「要他的命!呵呵,你以為到了鍾離肅親王會放過他嗎?他可是百納的太子啊,哈哈!」韻妃卻是突然大笑了起來,凌徹是拿漣兒的命來威脅她嗎?漣兒到了鍾離定會把那東西送到了,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凌徹即便是殺她又有何用,威脅她又有何用,贏的人究竟還是她!
凌徹微微蹙起了眉頭來,他今日並不是來威脅的,韻妃不說,莫風也查的出來,今日不過是來告之她真相的,他可沒有那般善心,饒了她母子不死。
「呵呵,凌徹,你以為漣兒能威脅到我嗎?你以為你放了漣兒,我會感激你嗎?哈哈,你一定想不到吧,你們誰都想不到吧,漣瑾是斕月的親生骨肉,是你凌徹的親弟弟啊,皇上!百納的皇上!被你罷黜的是你親弟弟啊!你讓他走上了死路!哈哈……」
韻妃連連大笑,當年斕月昭儀根本不是失血過多而一屍兩命,而是在她宮中誕下了皇子,卻被她偷梁換柱了,她根本沒有懷上龍子,同樣是身懷六甲正是天賜良機!
凌徹驟然直起身子,眉頭緊蹙,他哪裡會相信,「一派胡言,母妃那日被你所害是嬤嬤親眼所見的!」
「呵呵,那日我不過是打了你母妃兩巴掌,那老奴才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之後的事她又如何知道?」韻妃見凌徹那震驚的模樣,心中卻是愉悅不已,又道:「三日不到,我便誕下了龍子,先帝本就寵我,又喜得龍子,連夜趕回宮中,就只是禁足了我幾日而已,呵呵,我還要多多感謝你這弟弟呢!」
見凌徹臉色漸白,韻妃越是得意,就算他現在殺了她又如何,漣瑾一把那駐軍圖送到,肅親王豈會再留人?!
「你不殺他,肅親王也會殺他!呵呵,凌徹,你恨我作甚?我養大了他,還千方百計讓入住東宮,害死他的是你啊,哈哈,你母妃死也不瞑目!」韻妃彷彿瘋了一般開心地大笑,一個多月了,沒有人同她說過一句話,今夜,說了那麼多,她滿足了,滿足了!
凌徹並沒有說話,亦沒有再看韻妃一眼,而是起身來緩緩地走了出去,兜兒看了韻妃一眼,亦緊跟著走了出去,事情的真相怎麼會是這樣子!漣瑾的誕辰確實是斕月昭儀過世後的第三日,先皇當時在獵場,正是因為喜得皇子而趕回來的。
兜兒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撐著傘跟在凌徹身後,後在宮外的奴才們見皇上一臉駭人的寒徹走了出來,亦不敢出聲,只得抬著轎子遠遠地跟在後面。
一路大雨中緩緩地走著,漣瑾是他親弟弟,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皇兄,我把父王賞賜的貢品分給你,你帶我多認識些朋友好嗎?」
「皇兄,我讓父王替我辦個詩詞宴,你幫我多邀些人好不?」
「皇兄,我最喜歡你跟向天了,宮裡就你們敢跟我玩。」
「皇兄,我想帶思詩進宮,不替我保守秘密,不許使壞哦!」
……
多年前那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在耳畔縈繞起來,凌徹心中一痛,卻是驟然縱身一躍而起消失在雨簾之中。
還來得及嗎?
莫風還未給他消息,一定來得及的!
一身濕透,落在了奉先殿中,一聲哨響便喚來了那白頭蒼鷹,只是還來不及下筆,便見紅衣碰著信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紅衣並沒有走,而是留在了奉先殿伺候了。
「皇上,這鴿子不知何時到了,女婢看見時已經濕透了!」紅衣小心翼翼地將綁著鴿子腳下那紙條取了下來,遞給了凌徹,這才現他渾身都濕透了,絲上都滴著水珠。
紅衣一下子放下了那紙條,道:「主子你怎麼了,女婢這就去取身乾淨的衣服來,不趕緊換了會著涼的!」說罷便急急的下去了。
凌徹看著案幾上紙條,緩緩伸過手去,手似乎很沉很重,又似乎在顫抖,良久,那紙條最終還是一寸一寸被打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