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妃?她早料到歐陽靜雪會去搬救兵的,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既然來了東宮,在拿到那名冊前,她定是要親自會會這韻妃娘娘!她倒要看看漣瑾在她與韻妃間會如何抉擇。
汐月一踏進書房,便見一個美艷的婦人端著在主位上,華服錦緞,身段妖嬈,一手支著頭,大紅的護甲異常的顯眼,眉頭微蹙,神情莊肅,杏眼凌厲。
這就是韻妃了吧,這若大的書房裡空空蕩蕩的,一個下人也沒有,她想做什麼呢?
漣瑾見了母妃那凌厲的眼色,一下子便將汐月拉了過來護著懷中,低聲道:「別怕,有我在呢!」
汐月任憑他護著,晶亮的眸子裡掠過一絲無奈的笑意,她絲毫也不畏懼,反倒是漣瑾,似乎很害怕。韻妃,究竟是怎樣一個母親呢?上午在那幽靜的書房裡,聽漣瑾那般無奈的語氣,她竟微微心疼了。
段公公朝漣瑾使了個眼色,又看了看韻妃,便自覺地退了下去,而兜兒卻是上前來,笑著道:「娘娘今日怎麼有閒來東宮呢?」說著便走到韻妃身後替她輕輕捶起背來。
「呵呵,你這丫頭,漣兒何時藏了那麼個美嬌娘,也不來給本宮報個信。」韻妃說著卻是看想了汐月。
汐月心中大驚,兜兒這丫頭對漣瑾這般貼心,竟還是韻妃的人!
「奴婢夕顏,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汐月回過神來,掙開漣瑾的手,上前淺笑行禮。
「起來吧,兜兒,賜坐。」韻妃亦是淺笑。這夕顏的背景她瞭解地比歐陽靜雪方才說的還詳實,兜兒都查的清楚詳細,昨夜連夜向她報告了,若非如此,她怎麼能容忍漣瑾迷上一個來歷不明的歌姬呢?這女子身世清白,才情不俗,一入宮便被鳳希看中了,看來是她要尋的人了!
「謝娘娘。」汐月依舊淺笑,輕籠紗裙坐了下來,動作甚是優雅。
漣瑾卻是一臉疑惑起來,在汐月身邊坐了下來,母妃怎麼會這般客氣!?
「聽靜雪說你才進宮呢,就被鳳希大人看中了?想必定時才情過人吧!」
韻妃這話一出口,就連身後的兜兒亦是愣了,韻妃向來不喜歡討論這些個風花雪夜詩詞歌賦之事的,今日怎麼也問了起來!
汐月心中納悶,臉上卻依舊淺笑,道:「夕顏資質愚鈍,能得鳳希師父垂愛是夕顏的榮幸。」
「你這樣丫頭倒是謙虛,能入鳳希大人眼的定是有過人之處,不知你棋藝可否精通?」
汐月微微一愣,清澈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恨意,依舊是不卑不亢,道:「家父家母皆精通棋藝,夕顏自小跟在身邊,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些。」
她的棋藝是爹爹手把手教會的,之前軒王每次到府上來同爹爹對弈她都在旁邊看著,還多次被教導觀棋不語呢!棋藝,她如何會不精通?
韻妃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都,瞥了漣瑾一眼,道:「漣兒,你也出去吧,母妃同夕顏說幾句話。」
漣瑾卻是一下子緊張起了,「母妃,是靜雪先奪了夕顏的曲子,這事是靜雪的錯!」方才段公公說這事的時候,他就滿心的怒氣,歐陽靜雪原來竟是這樣的人!
漣瑾啊漣瑾,汐月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才覺眼前這男子真真像個孩子般簡單純粹,縱使有東宮一群謀臣和韻妃助他,他又怎麼敵得過凌徹那老狐狸呢?
她不知道韻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知歐陽靜雪已走了,韻妃如何會計較起那事情來?她不是最不喜談論什麼琴棋書畫之事的嗎?更何況,歐陽靜雪亦不過她的一塊墊腳石罷了。
「漣兒,夕顏這丫頭母妃一見就喜歡,就是想跟她說幾句話,你就這麼不放心啊?母妃還掂量著你也該納側妃了呢!」韻妃說著端起茶盞來,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漣瑾愣了,兜兒亦是一臉狐疑,而汐月更是納悶,這韻妃究竟想做什麼?
兜兒最先回過神來,走了過來,笑著道:「舊主子,娘娘也就跟新主子說說話,咱在外頭侯著。」說著卻是偷偷朝汐月使了個眼色,才又笑著道:「新主子,要是討得韻妃娘娘開心了,兜兒以後就也叫娘娘了,不用新主子叫得這般別捏了!」
韻妃懶懶地在榻上倚了下來,兜兒替她說話,漣瑾定是會放心的,這丫頭機靈聰明,她最是喜歡了,若不是怕漣瑾背著她胡來,她還捨不得將兜兒放到東宮來呢!
汐月見了兜兒方纔那眼色,心中頓時大驚,這兜兒難道亦是凌雲閣的人!為何玫瑰給的名冊上沒有她呢?
漣瑾原本一臉的戒備,聽兜兒這樣說才放下心來,兜兒雖深得母妃的喜愛,卻是向著他的,她說的話,他一貫都是很放心的,聽了那側妃二字心中已是微微欣喜了。
汐月很快回過神來,起身來,拉過漣瑾的手俯在他耳畔,低聲道:「放心,韻妃娘娘要是欺負我了,我就大聲喊你!你可得豎起耳朵乖乖地等著哦!」
漣瑾總算是放下心來,亦是低聲,卻是認真無比,道:「一定要大聲告訴我!」
見汐月點頭淺笑,漣瑾才看向了韻妃,恭順地說到:「漣兒先下去了。」
說罷又是不放心地看了汐月一眼,這才跟兜兒走了出去。
「兜兒,母妃今日是怎麼了?」漣瑾都還沒走幾步又是回頭,心中又不放心,納悶不已。
「哎呀,舊主子你就放心吧,昨天娘娘就把我叫了去,問了好些新主子的事,兜兒可是說了好些好話的!」兜兒一臉俏皮的笑,心中卻也納悶,韻妃雖十分信任她,卻依舊是瞞了她好些事,而這書房暗閣的機關亦是從未提起過,否則她那真正的舊主子亦不用費盡心思將這寶貝王妃送到漣瑾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