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徹這四輪馬車內裡是極盡的奢華,車內裡端設一寬大的竹塌,兩邊是一排較為窄小的塌倚,此時凌徹正懶懶地倚著微微瞇著眼,而那玫瑰卻是窩在他懷中,拉著他那大手,細細數著他的著掌紋。
二人皆是閒適不已,只有一旁坐著的汐月,低著頭,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玫瑰瞥了汐月一眼,眸子裡掠過一絲得意,雙手妖嬈地纏繞上凌徹的脖頸,嗲聲道:「凌,過來……」
凌徹唇角微勾,卻是低頭來,邪魅一笑,雙唇便覆了下來,霸道而又溫柔,不一會兒玫瑰便是連連嬌喘起來,一車內儘是曖昧。
好一會兒,凌徹才將懷著的人兒放開來,視線卻始終在她身上,一臉邪魅。
玫瑰笑得燦爛,嬌聲道:「凌,你也不給我介紹介紹,這姑娘是上回在凌雲閣過夜的那位吧!」
汐月猛地抬起頭來,卻對上了玫瑰那挑釁的眸子,心中納悶,這女人看來不單單是凌徹的歌姬那麼簡單,她究竟是何身份。
凌徹輕輕揩了下玫瑰那嬌小的鼻尖,甚是寵溺,道:「這是汐月小姐,你見過好幾次了,怎麼還記不住呢?」凌徹這才看向了汐月。
玫瑰卻是嬌嗔道:「你的女人那麼多,好幾個都是我替你送走的,我哪裡記得住誰是誰,我呀,就記得凌是我的,我是凌的!」說罷竟是羞得埋在凌徹懷裡去了。
凌徹大笑起來,似乎甚是愉悅,道:「我也就只記得你了!」
汐月原本緊蹙的眉頭此時蹙得更緊了,這傢伙究竟帶了多少女人卻凌雲閣呢?都是玫瑰送走的嗎?
見汐月沒有理睬,玫瑰卻又是挑釁一笑,將凌徹拉了下來。
汐月卻是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聲,「夠了!」
凌徹一臉疑惑地看了過來,汐月微微一愣,隨即心平氣和下來,笑著道:「我的意思是送我到前面這裡就夠了,就不用拐過去了。」
凌徹那邪魅的眸子掠過一絲玩味,卻是笑著道:「也好,也沒幾步路了。」說著竟讓車伕停了車。
玫瑰眼眸流轉之際閃過一絲欣喜,嬌聲嬌氣地開了口,道:「那汐月小姐路上可得小心。」這一路上她就盼著這慕容汐月早些離開了,好不容易才能同凌徹一路同行回府,偏偏還帶這麼個礙事的主兒。
車停了,汐月心中微微一怔,回過神來,臉上卻是笑得燦爛,道:「多謝凌王相送,汐月這就先告辭了。」說罷便掀起簾子來,也不待架上車梯,自己便縱身跳了下來。
本想轉身就走的,卻邁不開步子來,反倒是那馬車先她而行,窗簾子飄起,裡頭的人正親熱著呢!
她就知道這卑鄙無恥傢伙說要娶她,為的就是純粹的利益!
馬車遠去,汐月心中卻是愈是悶了起來,涼風吹來,將她一身紗裙吹起,那長長的絲亦是隨風揚起。
已是深夜,若大的街道上僅有幾戶人家門外懸著燈籠,汐月緩緩邁開了步子,心中甚是煩亂,不是要忘乾淨的嗎?為什麼今天還是躲了他,為什麼方才心中會怒了呢?那玫瑰究竟是何人,為何經常伴在凌徹身邊,亦在凌雲閣出現呢?
汐月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警告自己,即使凌徹不在意她並非處子之身,那亦是代表不了什麼的,是她自己不提的,不要他負責的,那一夜她什麼都不記得,那麼等於什麼都沒有生,不可以再多想了!
涼風又一次吹來,似乎夾著雨,汐月揚起臉來,這才現雨已經開始下了,七夕定有雨,悶了一整日了,怕是這場相思雨會下得很大了。
果然,汐月還沒跑幾步路,雨便沙沙沙地下了起來,汐月撇了撇嘴,索性也不跑了,放慢了腳步慢慢走著,都說這雨是牛郎和織女喜極而泣的淚,那織女今年一定是攢足了眼淚,要不這雨怎麼越下越大了呢?
汐月的嬌小的身影漸漸遠去,雨簾中卻閃現一白一紅兩個身影,正是凌徹和那歌姬玫瑰。
玫瑰一手撐著傘,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想拂去凌徹身上的水珠,凌徹卻不見方纔那一臉溫柔,深邃的眸子凝視前方,看著汐月那越來越遠的身影,雕刻般的嘴角卻勾起了一絲笑來,這女人方才是生氣了嗎?
「凌!」玫瑰見凌徹要走,立馬撐著傘也跟了上去,只是凌徹看都沒看她一眼,淡淡地開了口,道:「你該回去了!」說罷卻是身影一閃便消失在雨中了。
玫瑰頓時失落,方纔那甜言蜜語,終究不過轉眼間就成空。
她既是凌徹的師妹,亦是凌雲閣的樓主,凌雲閣中的人,唯有她才剛如此喚主子的名字。
凌,她總喜歡這樣叫他,第一次在師父那竹林裡見到他時就喜歡上這個字了。
凌雲閣兩個樓主,一個是她,一個是端木賜,端木賜的身份能時常陪在主子身邊,而她,唯有他需要,才會喚她出來,更多的時候,她只能深居凌雲閣,訓練那些閣主那些待命的女子們。
縱使身份特殊,入了他凌雲閣,他依舊是一視同仁,向來都是冷冷的三言兩語,表面這般愛笑,那狹長的桃花眼笑起來那般好看,而骨子裡卻是三分狠七分冷,那麼多年了,從未見他在凌雲閣裡有過任何喜怒哀樂的,直到那慕容汐月來的那一夜,端木賜上去之前,她就躲在一旁了,見他怒了見他笑了,亦是見他擔憂了,他過不是親自查了她三個月,怎麼可以這般輕易就喜歡上了呢?
思及此,玫瑰那精緻的臉上竟閃過了一絲陰鷙,雙手一用力,竟將那把紙傘震得零碎,冷笑一聲轉身迅隱去。
慕容汐月,凌因你而動心那又如何?心中有恨之人,終究不會有情。
他算計了你,也算計了慕容府!
凌徹,凌厲、寒徹,這才是真正的凌,才是她愛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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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近七千字謝謝親們的支持,明天的文會轉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