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皇后 正文 兩兩相忘
    醉紅樓一共有三個閣樓,皆是兩層,規模頗大。原本不過是家小妓院,汐月接手後才慢慢展起來的。

    最前面的便叫青樓了,一樓的個大廳,廳中有個大舞台,便是夜夜歌舞昇平處了,大廳上是一層環形的小樓,住的都是一般的姑娘。

    中間閣樓稍小,名叫花魁樓,顧名思義,便是四大花魁和宋媽媽住的地方了,這宋媽媽跟月國第一青樓百花樓那宋媽媽可是親姐妹倆。(看過冷宮的親們注意了,以後會有章節寫到那冷宮皇后來這醉紅樓的。)

    後院並不是像一般妓院那樣的低矮柴房,亦是一坐小閣樓分兩側,一側是小廝門住的,另一側則是丫鬟們住的。

    醉紅樓的待遇可是在圈子裡有名的,從沒有虐待下人,剋扣月俸的事情生,當然要進醉紅樓做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汐月每次來醉紅樓都是男子裝扮,見宋媽媽亦是這男子裝扮,樓中那四大花魁雖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亦只知道她是跟官家公子哥兒。

    汐月一襲白色寬鬆長袍,墨被玉冠高高挽起,手中折扇輕搖,一副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模樣,就算是夢幽小築裡的人也未必能認得出她來。

    「哎呦,是容公子來了啊!快裡面請。」

    「呵呵,好久沒來了,想那思詩姑娘想緊啊!」

    宋媽媽一臉笑顏地迎了過來,汐月亦是一臉燦爛笑顏,宋媽媽自是聽得明白,一路便將她引到花魁樓去了。

    跟在一旁的青衣聽到「思詩」二字,心裡也就明白了,原來那買主是思詩姑娘,可是最近怎麼也沒聽說思詩房裡流出什麼好詞來啊?

    花魁樓樓下是架空的,擺著一排的古箏,四大花魁每月都會現身一次,免費為客人合奏一起,這亦是汐月想出的吸引客人的法子。

    繞上迴旋的階梯,長廊右手邊便是思詩的房間了。

    三人在房前停了下來,宋媽媽低聲道:「主子,那貴客也在裡頭,也才剛到,他花了大價錢包了思詩十天,思詩這丫頭也願意,那客人每次來都只是聽聽曲,要思詩寫寫詩詞,沒待多久就走。」

    汐月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宋媽媽又道:「老奴私下問過思詩,還沒開苞呢!」

    一旁的青衣聽了這話,小臉微微紅了起來,汐月卻是納悶了起來,難不成真是單純為了那詩歌而來的,思詩擅長的是詩歌,她可是無私地奉獻了好幾宋代的婉約詞才把思詩給捧紅的!

    「你先下去吧。」汐月說著,又看了青衣一眼,道:「青衣你跟宋媽媽去吧,把帳房裡的帳整理下,一會帶回去。

    「小姐……」青衣可是很想也進去看看的,好奇著這背後的金主倒是什麼人。

    「去吧,去吧,晚上回去告訴你。」汐月笑著催促,青衣這才無奈地跟著宋媽媽走了。

    汐月理了理衣袍,這才輕輕敲了門,他時常以朋友的身份來探訪這幾位花魁,即使是房裡有客,她也是進得去的。

    門緩緩地開了,卻不是思詩,而是個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白衣男子,汐月微微一怔,隨即反映過來,笑著道:「原來思詩今日有客啊!」

    那人亦是微微一怔,照理說他已經包下了思詩,宋媽媽是不會再讓人來打擾了,而且這花魁樓哪裡那麼好進的啊?

    「請問這位公子是?」

    「在下是思詩的朋友,今日路過醉花樓就上來看看她了,思詩在忙什麼呢?」汐月說著卻是繞過那公子,不請自進了。

    那公子心下納悶,亦是跟來進去。

    「思詩,我來看你了。」汐月一路繞過前廳,還沒走到內屋呢,思詩便迎了出來,笑著道:「原來是容公子來了啊,我道是誰上得了花魁樓呢。」思詩身著一身淺藍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素顏微施粉黛,清新而優雅。

    「思詩,這位是?」汐月向思詩使了個眼色便做了下來。

    思詩立馬會意,笑著將那位公子拉了過,道「這位是木公子,來我這好幾次了。」

    「木公子啊,幸會幸會,在下容二,不是洛城人,月國離城的,偶爾來做珠寶買賣的。」汐月倒是自我介紹得很詳細,心裡盤算著這人應該也得禮尚往來吧。

    誰知那木公子卻只是點了點頭,只是道了「幸會幸會」四字便笑著看著汐月不再開口了。

    汐月亦是笑著看著他,只是越笑越尷尬,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思詩給二位彈奏一曲吧!」思詩忙解圍,在琴台旁做了下來,玉手輕佻,琴聲便緩緩悠揚了起來。

    那木公子轉過身來,看這思詩,抿唇淺笑,汐月也轉過身來,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來,聽思詩方纔那介紹也知道她不清楚這木公子的背景,該怎麼問呢?

    四下一旁安靜,只有悠悠琴聲,這曲子是思琴的,汐月交給她的《兩兩相忘》,只教了曲,並沒有教歌詞。

    醉紅樓這四個花魁,本都是才華橫溢的,她做的不過是包裝和宣傳兩件事,當然也是偶爾會教給思詩和思琴一些詩歌和曲子,好些現代歌曲她都是只教曲不教詞的,思詩有時候興起便會幫著思琴把詞填進去。

    兩人皆無言,似乎都在聽著這曲子,又似乎各有心思。

    然而,不一會兒,那思詩竟跟在這曲子唱了起來: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變換,到頭來輸贏又何妨,日與夜互消長,

    富與貴難久長,今早的容顏老於昨晚,

    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世風光,誰不是把悲喜在嘗,

    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該忘……

    汐月大驚,這詞不正是辛曉琪那《兩兩相忘》的原詞嗎?

    思詩怎麼會知道!?

    ……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鳥飛去了,

    縱然是千古風流浪裡搖,

    風瀟瀟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愛恨的百般滋味隨風飄

    ……

    一曲唱罷,木公子拍手叫好,思琴微微福身,淺淺地笑著,道:「是木公子的詞填地好啊!」緩緩走了過來,又道:「思詩最喜『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世風光,誰不是把悲喜在嘗』這一句了。」

    「木、公、子……這詞是你填的?」汐月似乎還沒緩過身來,愣愣地看著那木公子。

    木公子卻是謙虛道:「是的,在下不才,容公子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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