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幽小築,汐月的閨閣。
汐月懶懶地倚在榻上,身上穿的是她自己縫製的小背心和小短褲,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冊,一臉專注。
大夏天的,她只在夜晚才出門,白天都是換去那複雜的長裙,一身清涼地躲在陰涼的閣樓裡。
「小姐,你這書都看了兩三年了,怎麼還再看啊?」青衣也不知小姐從哪裡找來這書冊的,那紙質和眼色都異常怪異,和一般的書冊大不相同,而裡頭的字更是怪異,沒有一個她認得懂的。
小姐只說這書叫做《人皮面具》,是一本教人怎麼做面具的書,只是小姐都看了好幾年了也沒見她做出個面具來。
「呵呵,這可是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呢。」
這本書是跟著她穿越過來的,全是英文,她本是國際刑警,以高級工程師的身份潛伏在跨國大公司了,調查貪污案件,一直扮演著很普通上班族的角色,不像其他潛伏在犯罪集團的臥底那樣,會很多功夫,會色誘技巧。她的拿手好戲是破譯密碼,破解機關、保險箱等。
剛結束了一個臥底任務,剛好有一個月的假期,便研究起了人皮面具,這東西她開始做臥底便一直用了,每換一個任何變換一張臉,無奈別人做的她總是不滿意,乾脆自己學了,好不容易仿了一幅古典仕女圖做了一個,誰知才剛帶上去就給穿越了,一覺醒來就成了百納慕容府的小女兒,至今那面具依舊在她臉上,這相貌同她原先的有著天囊之別,她如何敢摘下?只是偶爾偷偷拿下了幾回,還好這人皮面具她做得細緻,嚴格按照藥浸火蒸消毒等一大套工序製作,否則早就撐不住現在了。
穿越三年,有個溫暖的家,心中滿足不已,做臥底本就是因為有解密的天賦而被逼的,當然不想再穿回去。
「小姐,你都還沒告訴我那日的買主是誰呢!」說起燈謎,青衣便又想起了這事來。
「怎麼還惦記著呢?」汐月瞥了她一眼,視線又回到了那書上。
「哎呀,小姐,你每次都是這樣,什麼都不告訴我!」青衣嘟起嘴來,在汐月身旁坐了下來,
輕輕搖著手中那蒲扇,她時常這麼沒大沒小的,小姐也由著她,夢幽小築裡那麼多丫鬟就她一個是自小跟著小姐的,其他的都是後來換掉的,小姐失憶一事就只有她一個知道。
「青衣,你又沒規矩了,還不趕緊下來!」一個紅衣丫鬟端著碗燕窩粥進來了,這紅衣丫鬟是青衣的遠方姐姐,因青衣的關係進了慕容府,本是在夫人房裡做事的,後來汐月將她要了來同青衣作伴,便賜了紅衣這名字給她,她可不像青衣那般沒規矩,對汐月還是蠻恭敬的,就是有時候太像老媽子了,愛念叨。
「那粥涼了嗎?」汐月收起了手中的書來,將青衣手中的蒲扇搶了過來,自己扇了起來,這六月天怎麼就怎麼熱呢?她原以為古代的氣候會好一點,沒想到一到夏天也是這般悶熱,沒有冰的東西可以吃,只得天天讓丫鬟將粥浸在冰涼的井水裡,涼透了在端過來。
「小姐,衣帶掉了。」紅衣低聲提醒,將手中的粥遞了過去。小姐這一身打扮她實在沒辦法接受,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就穿得比青樓女子還露骨!
汐月將吊帶拉了上來,端過那粥來,一臉幸福地笑了起來,「嗯嗯,好冰涼啊!」
「小姐,你都吃了好幾日的冰粥了,身子可受不了的!」紅衣已經勸說過好幾次了,女子忌寒,這女主卻是一道夏天就只喝冰粥,每年夏天她都要跟小姐苦口婆心,夫人問起來還要幫她隱瞞。
「紅衣,我教你的那歌練得怎麼樣了啊?」汐月連忙轉移話題,這紅衣也就虛長她一歲怎麼就跟老媽子似的天天勸她這勸她那的啊,難不成是跟在夫人身邊太久了?
「還不是很熟悉,小姐,那調子好生奇怪啊!」小姐教她那歌曲已經半年多了,她還是唱不來。
紅衣有副好嗓子,汐月經常教她些古風歌曲,無奈她學得慢,同樣一歌曲,青衣不怎麼學,哼著哼著就會了,紅衣卻是要學得老久。這樣倒好,汐月都養成了習慣,每次紅衣勸說她吃飯睡覺什麼的,她便問她歌曲練地怎麼樣了,屢試不爽,次次都成功轉移了話題。
「怎麼會奇怪呢?青衣都會了呢,要不你讓青衣唱給你聽聽?」汐月說著端起了那晚冰涼的粥來,大口得喝了起來,放久了就不冰了。
「哎呀,你沒事多哼哼就會了啦,我給換水去了。」青衣才不想被紅衣纏著,要知道她一彈去歌曲來可是沒完沒了的,小姐總喜歡這屋內放一些冰冷的井水降暑,時不時得都要換一換的。
「我聽我聽,你唱唱。」汐月喝完那小碗粥,便又倚了下來。
紅衣拿起了蒲扇替汐月輕輕扇著,低聲唱了出聲,這《傾城傾國》是她學得最久的一了,「雨過白鷺州,留戀銅雀樓,斜陽染幽草,幾度飛紅,搖曳了江上遠帆……」
汐月瞇著眼睛,似乎是在聽,其實正閉目養神、整理思緒呢,今晚她可得去醉紅樓會會那個買主,一萬的銀票都拿得出手,看來是被人給包了,醉紅樓的花魁可是向來賣藝不賣身的,除非花魁們自己願意,這背後的貴客她可是好奇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