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濃,雪並沒有停,一道倩影在北平城中來回穿梭,最後停立在熙熙鬧鬧的杏花樓。輕柔落地,朝著琴聲四洋的雲閣走去,輕敲木門道:「主子,是無顏。」
「進來。」男子手持棋子,觀望整個棋局,白子已陷困境,企圖一招起死回升。
芊芊玉手奉上一架古琴,嬌小精緻,卻少了以往的冷然之氣,朱唇微啟:「奴婢依照主子的吩咐,跟在陌小姐身後,找到了兵符。」她拿到了,不顧生死,只盼男人的一眼就足矣。
眠站起起身,俯視著腳下的跪拜之人,嘴角浮笑:「很好。」扶著帶有銀面的下巴,沉思片刻:「你先回去。」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個女人始終不會背叛籐上寒冰,可他想做的可不只是拿到兵符而已。
無顏低頭,幽幽目光中有著癡迷,輕聲回道:「奴婢告退。」她守了這個男人三年,她相信只要時間夠長,付出夠多,總有一天她能得到他的一絲憐愛,可是這一天究竟要等多久?
眠望了一眼女子離去的背影,大掌拂過琴身,突然眸中閃過一簇光,玩味笑道:「不愧是冰弟。」竟然是一把假琴,是他疏忽了,自己應該知道小時候總是贏他的少年,有著怎樣的智慧。
墨色又添幾分,遲來一步的陌雅身穿一套黑色男裝,將千絲長豎起。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她沒有猜錯,娘親應該被關在杏花樓內。
「哎呦,我說客官,第一次來吧。」身穿粉衣的女子,玉臂纏上陌雅,咯咯一笑道:「我們這的姑娘啊,保證讓您樂不思蜀,快進來嘛。」這位公子雖然矮小了些,卻長相清秀俊美,真是合她的胃口。
陌雅全身一僵,刺鼻的香水味熏的她頭昏目障,不過她要抓緊找到娘親,那個腹黑男時不時會出現在自己閨房,雖然她早打聽好今日籐上寒冰有軍事要忙,可也不排除特殊情況生,所以就算現在被一個女人吃盡豆腐,她也必須忍!裝成一副猥瑣的嫖客樣,手抬起細嫩的下巴,調笑道:「來,給大爺香一個。」必須惑其心智,才能套出自己想要的線索。
就這樣,陌雅順利的混進了杏花樓,左臂摟著佳人,眼神卻四處打量整個樓層的佈局,思考著如何脫身,如若找到娘親,該如何帶她出去,柳眉微皺,陷入冥想。絲毫沒有察覺到她擔心的事已經生了。
雪花飄落,籐上王府中,東房閨屋之內,白紗龍鳳床之上。
「王妃呢?」藍眸望著華榻上的花木拓,凌厲的目光彷彿要將他撕個粉碎。終究那個小女人還是做了這樣的抉擇麼?揮手轉身,大吼道:「來人,將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鬟打入地牢!」除了他,誰都沒有資格睡那張鳳床!
望著屋外不斷湧下的白雪,喉嚨隱隱作痛,這是第一次,他漂亮有力的回擊了敵人,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感。苦笑一聲,薄唇微張:「雅兒,雅兒,雅兒…」數不清這個名字說了多少次,只知道他好疼,心像是被狠狠挖掉,血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