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模糊的黑夜裡,菁芽突然睡醒了,下意識的就找他。禹聖焱立即回她,「我在這裡……」被他拉進懷抱裡時,她才從惡夢的驚嚇中漸漸回緩,死死的扎進他的懷裡後,才蠕蠕的的道:「剛才做了一個夢,我、還有孩子們和你,我們在一片綠蔭萌萌的草原上笑鬧著,好不快活,突然,又跑來了一隻小梅花鹿,它好美的,那雙晶亮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我忍不住攬它入懷,讓我驚喜的是它竟然又變成一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她竟然叫我娘,一直叫著娘啊……娘啊……」
禹聖焱猛得收緊了懷抱,穩住她的哭音的同時,自已心下也大痛了起來,三個月前柳玉顏擄走了他們的女兒,玉蓮笙隨後追擊,可是卻無果,邊城也沒有現抱著孩子的可疑人,這必然讓他們胡思亂想了,孩子……也許孩子已不好。
菁芽哭音淒然,繼續說,「可是她突然又變成了小梅花鹿,那黑黑的眼珠兒掛滿了淚,我再伸手時,它卻跑掉了,嗚嗚……她為什麼不回來,不知道娘也好想她嗎?」三個多月了,她的身體早就好了,可是她的心從此缺了好大一塊兒……痛!
「不哭,我答應你好麼,一定找到女兒,無論付出何等代價。」撕心裂肺的痛,使他再一次變成戰場上的「冷面殺神」,在陪著姚菁芽的這段日子裡,無數個命令悄無聲息的傳達到燕軍之中,燕軍暫時由畢希佑指揮,因失去小郡主這份痛恨,使得燕軍個個如鐵得一般,戰場上誰不是勇謀無敵,打得對方是潰不成軍連連敗退,大軍漸已壓進了大禹皇朝的中心地代。
再因卉芳夫人說出過往,禹聖麟如今已成為人人喊打喊殺的叛臣賊子,四方皆有申討之聲,或諸侯或百姓義軍,紛紛集兵進軍大禹皇朝,禹聖麟的皇位大坐似再難保。禹聖焱手下才有暗探報來的消息,禹聖麟又因顏太妃毒死了畫眉裝扮的韓采文,事後才明那是假扮的畫眉,他一國之君竟受如此欺騙,一氣一痛之下,竟口吐鮮血,似命不久矣……
禹聖焱懷抱著不斷抽泣的菁芽,冷硬的心漸漸軟成一泡溫水,攬著她,雖然沒有多餘的言辭,卻無聲的安撫著她,菁芽何償不知道他心裡也不好受,只是作為男人,不會像她這般洩出來,他又要兼顧戰事,其實說來,他比自己累太多……
「焱,你陪我三個月足夠了,我不想你因我而困住了自己的步伐,你應該領著燕軍做你應該做的事,我會照顧好尚兒和佑兒,你放心的去打仗,找到我們的女兒,替她報仇雪恨!」他們的大女兒一時還沒有娶名字,兒子中老大便取名為禹君尚,小的就叫禹君佑,現下由老夫人,也就是原來的卉芳夫人照顧著,本要請奶媽餵養,但菁芽卻堅持母乳餵養,有這兩個小傢伙的到來,多少也沖淡了些她這些日子的失女之痛。
報仇……他不會放過柳玉顏,無論是因為孩子還是自己的過往,當然還有母親……不過這一切,他會與菁芽一起面對,「好,我們一起上戰場。」懷中的她奇異的抬頭要看他,卻被他的吻佔住了要問的話,只聽他呢喃的道:「你是本王獨一無二的王妃,再難別離!」他連她的淚也吻進了口腔,濕潤的鹽味泛著酸澀的甘甜,一直流敞進腹中,纏綿入心入肺……
而暗夜的另一端,一抹黑影快的從燕王府的後院裡潛進,他經過守衛時,似乎彼此認識,隨意給了守門護衛一包東西,便更快的進入王府,轉而走進的是冷清風的院落……
「夫人,我回來了,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是找到合適了的……」屋裡燃著溫黃的燭光,昏暗中的床榻上,躺著蒼白無血色的冷清風,自打三個月來,他再未出過她的院子後,自個兒便也未再踏出屋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