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心頭苦笑連連,隨著乾嘔之後,眼淚了嗆了出來,卻是越流越多,十多年來,沒有像此時這般脆弱過。心下正幽幽的感慨之際,突聽禹聖焱怒聲道:「給我拿水來,洗掉她臉上的東西!」原來隨著眼淚流過,那易容粉被打濕了,芽兒臉上的裝容立即出現明顯的易容痕跡。
兩個身著兵服的男子提了一大桶水進來,他們都是看管犯人的卒子,此時也把這兩個有嫌疑的女人當成奸細對待,在卉芳夫人驚叫聲中,一大桶冰寒刺骨的冷水從芽兒頭上潑了下來。
冰冷的水潑在身上,她的身子似被針扎一般的驚駭,冷水刺骨,直往衣服裡鑽,她全身徹底被淋個透心晾,混身沒有一處乾燥的地方。面對她一個接一個的冷顫,禹聖焱清寒的凌眉突然微微蹙起,掃了眼兩個提水桶的士兵。
二人一個戰驚,立即在畢希佑的示意下離開,畢希佑走向芽兒,邊就說,「勸你把知道的全說出來,你們與韓采文、韓旭文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者說你們來此又有什麼目的……」一句話未了,一旁的卉芳夫人憤怒的一口唾沫腥子吐向他,「卑鄙,你們也算是男人,這樣對待一個身懷有孕的弱女子,算得什麼好漢,若是那般有能耐,全衝我來呀,要殺要刮全向我來……」
被剛才那一桶水澆出心火的卉芳夫人,一時難以控制心頭千萬種念頭,有對於禹聖焱的萬種愧疚,她覺得若不是她的話,也許她的好兒媳就不會受今日這種苦,若是當真要有人承擔責任的話,她就應該當仁不讓,反而是把禹聖焱他們所問的話拋出九宵雲外,表現的這般頑強,適才本有些懷疑的三人,卻又覺得哪裡不對,於是靜待禹聖焱再審下去。
「給予細作的懲罰,如此也算是最輕的,若是你們不從實招來,本王有更多辦法逼供,莫非二位夫人當真想一一償試?」禹聖焱回眼在卉芳夫人的面上停頓一刻,對上她複雜的目光時有一時的怔忡,不過瞬間又回了神,又恢復冷然的神態。
芽兒嘴角抖,許是冷得如此,但她心頭卻知是有口難辯的苦澀,而迫使她如此打抖,不僅是身子,就是心也在懸空漂乎不定,她嘶著聲音說,「我們不是細作……」卻是才吐出解釋的話,就被禹聖焱劫斷,「不是?那麼易容又是為何?」
芽兒張了張嘴,從未想過面對如此冷漠絕然的他,一時間心緒紛亂,竟然調整不過來,但一旁的卉芳夫子突然清醒了,在聽到禹聖焱威脅性的話後,她才覺這個兒子太多像她,恨起來時,絕對什麼也做得出,畢竟這些年來那些折磨過他的對手,全一一死在他的手中,當他面對已認定的敵人時,絕不會輕易手軟。
於是,卉芳夫人邊回想著早就與芽兒秘密商量好的說詞,便就說,「我知道了,你這位王爺也是個貪色之徒,故而才會要洗掉我兒媳臉上的易容,還說什麼要我們招什麼,你有什麼目的儘管提出來就是,但若要欺負我的兒媳,我定當不饒過你!」
對於她的叫囂,不意外的使畢希佑與玉蓮笙好笑幾聲,光看被淋得落湯雞年青女子,那凌亂的頭下,是一張糊得慘不忍睹的容顏,還說什麼貪色,簡直是貽笑大方!
可卻聽一直比較沉靜的年青女子回話,聲音嘶啞的柔,透著熟悉的音調,「我叫姚菁芽,那位是我的婆婆,我們是為尋我的丈夫而來……」她柔弱的雙眼透過凌亂濕沾的頭,頭上與她的口中正冒著白霧,待對上他一成不變冷然又眸時,她幽幽的繼續編著瞎話,「我丈夫是小商貶,常來廬洲進皮毛什麼的倒賣,可是自從三個月前,京城亂了一陣時間,丈夫就一去就再沒有回,故而與母親才會尋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