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采文一見清風面色微變,便怪道,「誰說我無事,我有事,還事大了。」在幾人目光中,她明顯的嗔怪了眼禹聖焱,臉一低只說,「若說有事,那也得問他。」
這般說來,那就是私話中的私話,畢希佑都不禁面上熱,細細探脈的手也縮了回來,只說:「采文夫人身體壯得很,咱們就恭候小世子的降世,為王爺道喜了,呵呵……」幾聲笑過。正覺這是禹聖焱的家務事,故而要打退場了,卻不想採文立即又怪起來。
「我不喜你成天說什麼孩子,似把采文看得多嬌貴似的,其實卻並不然不是嗎!」她又怪了眼禹聖焱,「反而綁著采文手腳,以後難能與姐姐們相處了,就是適才所說之話,定也讓清風姐姐多疑了,你們說我這身份在府中,以後又當如何事從呢?」
清風怎不知她受府中壓力太大,又想幾位夫人定是會忌於她,故而有些顧略那也是理所應當,而她竟然就這麼直白的講出來,倒不顯得矯情,只覺她還涉世未深不解世事罷了,不然若換成是蝶夫人,豈會乾淨的把心下所慮明白講出來不是!
不過旁觀者清的畢希佑卻有別的看法,他見清風夫人的面色回暖,卻對韓采文有些另眼相看……雖然大家都知只有采文能生下王府世子,但幾位夫人又豈能完全不妒忌!而當她與禹聖焱圓房後,可能每位夫人心中的妒忌立即會生轉成危機感。
故而韓采文才會以身上不是為由,吸引府中兩位上位人的注意力,然後似小女兒嗔怪般道出顧慮,這倒是以後誰也不敢在她面前搬弄什麼事非……因為她害怕會惹人話柄呀,又豈會是主動去招惹,那麼若有事非纏身,八成會讓人覺那是對方之過,與單純的她可毫無相甘呀!
畢希佑瞧了眼深深凝視著她的禹聖焱,不自覺笑了笑,看來焱不僅娶了個愛說理的小妻子,更是個能以「理」保身、很機靈的小妻子!
清風邀她一起去城鎮裡施粥行善,不僅是她,除了說身體又不好的菊夫人,郁曉蝶似也勉為其難的跟下山,見她們都大包小包,恐是平常不用之物,便心好的捐給這些貧苦之人,采文卻兩手空空,不禁會招來郁曉蝶及她丫頭的譏笑之聲。
在這和平時期,不想吃不起飯的人還真是挺多,采文挽袖幫忙倒也勤快,而郁曉蝶卻突現其王府夫人的姿態,表現的特別過份的親切,「婆婆,來……你接好,這是曉蝶曾親手繡制的衣衫,上好的布料,雖然是舊物,但想你們這裡可能是見都沒有見過的,呵呵,也不用謝謝我,你拿好呀,呵呵……」
那老婆婆卻眼盯著采文舀的米粥眼饞,眼見排隊的人越來越多,而她卻被郁曉蝶抓著不放,於是就亮了聲責怪說,「我一個老婆子,又沒有女兒養著,要你花裡花俏的衣裳有什麼用,放開,快放開我……」那婦人拿著碗就朝采文這裡來,「哎呀小夫人,你心腸可真好,生在富貴家的孩子,就應該像你這般懂事。」
采文笑道:「婆婆,你誇錯人了,那這位……」她指了身旁正吩咐著熬粥的清風,介紹道:「這是燕王府的清風夫人,這施粥之行全是她主導的,所以婆婆要謝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清風笑瞇了眼,立即拉著那老婦又是一陣說話,硬是給老人家多呈了兩碗粥帶著。
采文便又對接下來的人笑著打招呼,而郁曉蝶卻很不是滋味的道:「我還當你多能幹勒,想不到就是拍人馬屁的功夫,哼,我看也不咋個地!」
「不是我拍馬屁,而是說一個事實,這便是清風姐姐場子,我何故費那功夫在這裡顯擺什麼不是!」采文總是微微含笑,一般人只覺她只是為自己解釋而已,可郁曉蝶是專針對她的,故而就覺她是在說自己顯擺了,適才又被那老婆子一陣的叫嚷,可正覺沒有面子的很,於是反擊道:「不要覺得你與王爺圓了房,就當真上了一個身面,你是小還是小,永遠得排在我之後,如若真想那上位的心思,擔心有人早早的就滅了你!」
郁曉蝶那一眼故意厲在清風身上,大有挑撥之意。采文只笑不作回應,而清風聽聞,卻大為采文抱不平,「采文早知你會這麼搬弄事非,已嚇得不敢與姐妹親近相處了,你再在這裡恐嚇於她,還明眼指著我的不是,郁曉蝶……今日也是在這裡,若是在府中,我定當稟了王爺,看怎麼整治你這股子歪風!」
郁曉蝶立即抱怨幾句,但也沒也當真再與清風對上,而采文總是這麼含笑的施粥,不過此時她那笑,可真真兒的明亮了不少。
幾位夫人幾句爭嘴閒話,卻不知她們幾人的身影,早就落到暗中人的眼裡。而此時的禹聖焱卻坐鎮於清風庵,此時是玉蓮笙來報,「王爺,無極門人出現在清風夫人的施粥隊伍之中,看那形式,果真是要對夫人們不利。」
畢希佑立即怒道:「這幫人果真是不改江湖習氣,竟想與卑鄙的蜀王一樣,擄了夫人們,以達他們的目的不成?」
禹聖焱道:「昨夜救回來的人質如何?」
畢希佑立即回道:「沒有傷亡,全部安排在後院裡,就等著這些無極門的人顯身,把人給了他們,便能了結此事。」
玉蓮笙分析著山下情形,卻道:「怕是此事不容易了結,以我對江湖中人的瞭解,他們定不願意與官府有關係,當然更不會明顯的與官府作對,所以他們是想利用王爺去救蜀王所扣之人。」
「而夫人們全是他們相中的會質,作為威脅王爺不成!」畢希佑大怒,「這幫人太不講理,焱,不能讓夫人們涉險,既然引出他們現身,我現在就去把夫人們接回來。」
「不。」禹聖焱阻止道,「既然是我的女人,自然要有隨時面臨危機的準備,不然若有一日沒了我,她們難道眼睜睜等那危機臨近不成!」
「王爺!」二人都不禁動容的喚了一聲,以蜀王對燕王府的逼迫,將來定然會有一番爭端,但這起事件中,困於深宮的顏太妃卻是禹聖焱的制命傷,故而這將來……也只有等待那個能勸得動焱的人出現吧,不然他會一直陷於親情的傷害中不能自拔呀!
而此時山下,施粥隊伍中突然有人叫嚷起來,「哎喲,哎喲我的肚子好痛呀,啊……這粥,這粥有問題,啊痛死我了……」
一堆人立即圍了過去,清風等也查覺有問題,立即走進人圈之中,只見一個二三十歲的男子正痛在地上打滾,不時間便看他口吐白沫,周圍的人嚇得驚叫紛起,這時一行十幾人的江湖中人氣勢洶洶的找上清風,「媽的,你這也叫施善,這都吃死了,你們說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