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妾身有理! 作品正文 第二章要她借種
    「這麼晚才回來?」

    韓夫人兩鬢花白,身形清瘦精幹,五官平凡無奇,才四十幾歲,兩頰卻已佈滿了老年斑,膚質又灰白,乍一見到她,特別像此時這種陰沉的神色,都不盡心下一抖,讓人畏懼、恐慌。

    芽兒立於廳中微微含,恭敬的溫聲回道:「是,我回來晚了,下次會注意。」直覺上座的韓夫人一直盯著她,目光總是像要穿透她般銳利、攝人。

    廳中的左面是二姨娘與韓旭文,平時愛鬧愛笑的韓旭文此時正被二姨娘抓在手中,唯恐他說什麼話惹怒韓夫人。右面是芽兒的丈夫韓宇文、小姑子韓采文,此二人動作相同,埋頭靜座、不聲不響。

    而畫眉與清美女子琴音立於韓夫人身側,一左一右與朝夫人相同,一臉的冷都盯著芽兒。

    韓夫人勾著臉,微微低頭,那雙精銳的眸子放光的亮膛,瞪得又直又圓,冷聲說了一句,「是去見你的父母。」

    芽兒聽聞,臉上不期然出現一絲傷痛,抿著唇很委曲的開口回道:「芽兒是去拜祭父母了,如今韓府要搬進京城,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的爹和娘……」泣然的聲音聽著很讓人心疼。

    她的身逝在座的人都知道,雖然父母去逝時她才三歲,但小小的她竟然用賣給人牙子的銀子請人葬了父母,當時晉陽城裡可都當奇聞在傳贊,卻也是因為如此,韓夫人才賣了她。

    韓夫人面上微一軟,手上突然撫上了額頭,她身邊的畫眉立即急聲問道:「夫人,又頭痛了嗎?」韓夫人卻並未理會,而是朝二姨娘那裡去了一眼,很厲。

    芽兒看起身的二娘給了個眼色,就立即點了點頭,對要跟的韓旭文鄭重的搖了搖頭。

    二姨娘為韓夫人揉著額,手上雖微顫卻很熟練,全是長年鍛煉的結果。自從曾是皇宮太醫院理事的韓老爺病逝,韓府的二姨娘便自動淪為韓夫人的隨侍婆子,端茶到水、鋪床疊被,凡是下人們做的活計,她一一搶著去做,如此作賤自己……只為養大癡傻的兒子。

    韓夫人因頭痛的緣由,眉眼漸漸生了怒色,眾人一看,全是一副謹慎小心、收斂氣息的戰戰兢兢。

    「韓府有韓府的規矩,你越時回府,那便要受罰。」

    芽兒立即回道:「是,婆婆,芽兒知道錯了。」卻又執拗的道:「但若再來一次的話,芽兒還是會去拜祭父母,所以請您……」純美的小臉微微一柔,有絲撒驕的意味,軟糯嗓音柔得似水,「婆婆,您能不能看在芽兒孝心的份上,莫要拿家法打我啊……罰月例銀子吧,好不好?」

    韓夫人惱怒的釘了她一眼,頭痛不減反聚,使她惱怒異常,一把掀了身後的二姨娘,「笨手笨腳,給我滾開!」二姨娘嚇得立即跪在地上,顫抖的身子猶如秋風掃落葉,卻是一個字都不敢出,因為在韓夫人面前,做錯事之人是多說多錯,多錯多罰,皮肉之苦,在場的人都是領教過的。

    但唯有一個人是例外,那便是大少奶奶芽兒。別人都不敢碰的,她卻一次次的撞過去,雖然開始時她受罰不斷,但越到後來,她的存在卻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吼了人也消不了怒火,韓夫人手上一揮便掀了身側的小几,匡啷一聲大響,摔出去的小几竟然四分五裂,破成碎片再難成形。芽兒咂了咂舌,有時她會覺得,對於一個幾十歲,並且腿有殘疾的老婦人,婆婆她這力氣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就因為韓夫人腿腳有疾,常年臥坐在輪椅上,故而易怒、暴燥。對待下人苛刻、凶狠,所以韓府的人沒有不怕她的。

    此時,在場的人嚇得更不敢言語了,但大家垂著的雙眼,都不自覺的放在芽兒身上,他們知道,唯有這個府中的特別存在…才能解這一時之困。

    「婆婆,上火傷身,你若心中不快,非要洩出來,芽兒建議你喝幾副湯藥敗敗火火,不然一味的拿身邊無辜人火,唯恐你最終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芽兒邊怪著邊走到她的身後,接替了二娘的工作,為要正要火的人按摩著,力氣適中、手法同樣純熟,但是少了一分懼意,多了一點隨和,故而她手下的韓夫人,沖湧的心火驀然消停,在正確的穴位按摩下,頭痛也減輕了許多,心氣兒也平緩了下來。

    畫眉瞄了眼韓夫人已風平浪靜的面色,便對芽兒忌去一眼。這女人就是這樣,什麼話都敢說,雖然句句都在理,但人人都知在理的話定不好聽!卻只有天曉得,從來嚴肅陰沉的老夫人,為什麼就吃芽兒這一套,她們不是沒有試過,但似乎說的人不同,得到的結果也並不相同。

    韓夫人揮了揮手,芽兒會意的走到廳正中,等待還未結果的宣判。

    「你與宇文圓房幾年了?」

    眾人一聽一驚,驚訝於芽兒晚回府竟然就這麼過去了,不罰她!而大家同時又一歎,又說起這一茬,似乎每半年不定時的,韓夫人都會有這麼一問。

    芽兒憐憫的看了眼繃臉而坐的韓宇文,才小聲的回道:「圓房三年零三個多月,婆婆是要問有沒有……」

    「有?哼!」韓夫人陰了一眼,鄙夷的盯向滿面煞白的韓宇文,「你有可能會懷上嗎,不要再說什麼狡辯之詞,這次由不得你有意見,自己不行那就借種生子,在回京後你立即與旭文圓房。」

    「啊?」芽兒驚訝的心下猛顫,不僅是她,二姨娘也不信的望向韓夫人,而芽兒的相公韓宇文,更是失手摔落了一個茶碗,所有人驚訝之際,卻沒人現韓旭文聽聞此消息後,那癡傻的眸中竟然綻出奇異的光芒。

    韓夫人厲害的盯上韓宇文,「你是有意見?」

    「母親……」韓宇文剛剛講話,便看到芽兒拚命給他使著眼色,心下就是一股大痛傳來,俊美絕倫的面上全是悲憤和痛苦。

    「婆婆,有意見的是我,我是旭文的妻子,怎麼能與兄弟旭文圓房呢?」

    「我說能就能,你不與旭文圓房,難道要我們宇文斷子絕孫不成?」說著狠話時,韓夫人卻意外的緊盯著韓宇文,精銳的目光似乎不放過兒子每一絲「痛」。

    芽兒看著痛苦的相公,心裡豈能好受!就說這婆婆有些變態吧,她要虐的應該是她這兒媳,或者像二娘這房吧,可為什麼時常都會來這麼一茬,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受心魔之苦呢!

    芽兒走到韓宇文身邊,卻向著厲光越盛的韓夫人跪下,求道:「婆婆,我從不輕易求人,但為了我的相公與兄弟旭文,我不得不求求你,芽兒一女決不侍二夫,這是作為女人的自重,也是為韓府的團結友愛著想,你看吧啊……」剛才乞求的話就沉穩了一半,說著說著,她又來了老毛病,「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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