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烈火麒麟的眼裡已儘是失望。不過金鱗子最為關心的還不是所謂的天下黎民之疾苦,他的腦海裡還一直存有這樣一個念頭,黑龍也好,金鳳也罷,有沒有可能就是他所要尋找的至陰至陽之妖魔。
「其實早在上古時期,龍鳳與麒麟同為世間三大神獸,共同統治著當時的妖族,勢力龐大。直到後來,道家興起,以大道真言感化世間,包括時下最難以收服的神獸一族,而最終,溫和的麒麟獸折服了。性情焦躁暴虐的龍鳳卻依舊抗爭。」烈火麒麟對金鱗子不僅絲毫沒有了敵意,卻開始向其訴說起了心事與自己的過去。
「麒麟折服,而依舊抗爭的龍與鳳也最終被打敗。然後天庭便派遣你來將他們看守。」金鱗子插話道了一句。
「不錯,已經接近上萬年了。焦躁暴虐的龍鳳依舊沒有改變習性,而他們壓抑了這麼久,到了下界去,又如何不將滿腔的怨恨發洩出來。但是最為可怕的還不是這些,如若他們糾集下界妖魔勢力,來一場對抗天庭的大戰,那三界之內就從此多事了。」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金鱗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犯下了一個彌天大錯。無意當中放了黑龍與火鳳,無疑是向下界輸送了兩個毀天滅地的大魔頭。
當烈火麒麟獸沒有怪罪於自己之時,金鱗子便開始覺得極為難受起來。而此刻,他完全可以就此離開,把這個黑鍋留下來讓麒麟獸背,到時候天庭也不一定能找到他的頭上。不過,金鱗子卻在稍稍遲疑了片刻之後,對烈火麒麟獸言道:「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補救?」麒麟獸對金鱗子的話語感到吃驚,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金鱗子這個當事人可以完全不負責的離開。而可行的補救方法,他卻一時還想不出。
「怎麼補救,黑龍與金鳳已經逃到下界去了,短時間內天庭雖然不知曉,但是我們也沒能力再將他們擒回。天庭知道是遲早的事。又或許有朝一日,黑龍與金鳳會親自上來禍亂天庭。」
「為什麼不能補救,黑龍與金鳳的等級該與你這個麒麟相等同。再加上我。你我合力去下界,為什麼不能將他們擒回?」金鱗子說地很真切,絲毫沒有虛假的成分。而烈火麒麟獸這個聽者。聽及此處,也頗為感動。不過,最多的還是激動。
因為金鱗子說的絲毫不假,自己身為神獸之王,實力等級不說在黑龍與金鳳之上,最起碼也可以與他們其中之一匹敵,而金鱗子這號人物,卻才表現出來的實力。已遠遠非自己能及,如若兩人合力去下界,完全有可能戰勝黑龍與金鳳,將他們擒回。
「怎麼?我說地沒錯吧?」金鱗子見烈火麒麟臉上顯露出一絲喜悅的神情,不禁追問了一句。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興許還真的有補救地方法。趕在天庭知曉這件事情之前將黑龍與金鳳找回。」烈火麒麟獸極為激動。因為這樣一來,他既可以心安。也可以不失職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妥。
「可是茫茫地界,黑龍與金鳳去了哪裡,我們又從何處找尋?」
麒麟獸言及此處,金鱗子沉思了片刻,心想自己與這麒麟獸也算是相交一場,更何況對方以誠相待,此次過失又與自己有關,他於情於理都責無旁貸。
「這個你自不必擔心,事實上,我是那佔據一方地地界霸主,手下聖兵何止千萬,諾大的四大部洲皆是友人,有何擔心尋不到一頭黑龍與一隻火鳳,再說了,既然黑龍與火鳳這般霸道,他們去了下界,總不能蜷縮在一個小角落裡,該是出來辦點大事,肯定不難找尋,全包在我身上了。」
金鱗子的一席話,說地麒麟獸是信心十足,於是言道:「這麼說,此事可成了?」
「可成。」
「那好,我這就跟你去下界。」烈火麒麟倒也性急,這般就催促起金鱗子來。
金鱗子本是來上界誘騙神獸的,眼見那些西天路上強橫的神獸都還沒誘騙到,心中難免失望。不過他轉念一想,即便這樣,他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獲,要真是一比較起來,他還是大有賺頭,因為他陰錯陽差弄去下界的,是一頭黑龍,一隻火鳳外加一頭烈火麒麟獸,如此強大的神獸陣容,試問又有誰能夠造就的出……
如此一來,金鱗子便答應了烈火麒麟,決定帶他去下界走一般。和自己一樣,金鱗子讓烈火麒麟完全隱掉了身上尚未幻化的部分,以一具完整人的形態走出了重華宮,逕轉北天門,往下界去了。
金鱗子不去天台山,也不去東海,而是徑直去了蓮花山。
蓮花山蓮花洞中,白荷與青牛等人已經守侯了足足十天有餘,畢竟這人間地光景與天上的不同,那被奎木狼誘騙到下界的兩個煉丹童子,已被舉薦到了蓮花姥姥的門下,並坐上了蓮花山一帶眾多妖王之首的位置,統帥一切地界妖王,與那奎木狼同一個級別,直接受蓮花姥姥轄制。
蓮花姥姥實施計劃的第一步,便是從抓捕唐僧入手。而今他手下實力強悍者極多,不僅有地界法力高強的妖王,還有諸多法寶助陣。在其周詳地部署之下,奎木狼依舊去了碗子山波月洞中守侯,而那兩個煉丹童子則化身為蓮花山妖王,一個號金角大王,一個號銀角大王,駐紮各個路口,嚴密監視著來往地人群。
見那老籐怪如今兵分兩路,分開駐紮,白荷替代金鱗子先作出決斷,讓青牛留守蓮花山監視,她自己則趕去了碗子山監視起奎木狼來。
說來也巧,就在這個時段,唐僧一行師徒四個便已進入了碗子山的範圍。不過與西遊記大大不同地就是,孫悟空如今並沒有被唐僧驅趕,而是與其隨行,區區一個奎木狼,單憑實力,要獲取唐僧,不是件易事。
且說那唐僧師徒自進入了碗子山一帶的山地範圍,便開始警覺起來。因為這一帶雜草叢生,山巒不高,但卻極為險惡,常藏於隱匿之中,突兀在意料之外,使人防守不及。
孫悟空讓唐僧騎馬跨越亂石,他自己則持著條鐵棒趕在前方開路,一陣擊打,一陣焚燒,大片的雜草遭毀,亂石破碎,那被阻塞的道路,被雜草隱沒的小路,還有一路的滯留的蛇蟲毒蟻,盡都遭其誅滅。
直到此刻,孫悟空方才向後邊大聲叫喊,讓唐僧騎馬趕路,豬八戒見路途寬廣,心下歡喜,趕在白龍馬前邊,湊到孫悟空跟前,一番欣喜之後,卻被孫悟空刁難道:「呆子,別光靠俺老孫開路,前方已有路,但是路徑不明,恐走了岔道,你去前方打探打探。」
「我?我不去,我不去。」豬八戒退後,閃躲到白龍馬的身邊,向唐僧訴苦道:「猴哥盡來我老豬來開心,憑什麼我去,叫沙師弟去,叫沙師弟去。」
「你個憨貨,沙師弟挑負重擔,你無事,還不去?」
「八戒,本當你去打探路徑,我們在此休息片刻再行。」唐僧從馬上下來,索性就坐在了一塊平滑的岩石之上。
「我……」唐僧發了話,他豬八戒也沒了辦法,只好應承下來。
「去就去。」
豬八戒將釘耙往肩上一撩,就沒好氣地走上前,然後緩慢朝那前方的亂石堆中走去。
孫悟空也不去搭理他,兀自守侯在唐僧身邊,不時地跳上高處,往那四方觀望,但見西行路邊不遠處,有一座較高的山巒,連綿三十里餘裡,那裡樹木茂密,雜草叢生,十分險惡。而更為凶險的還是那座山巒之間,竟然冒出森森的陰冷之氣。
其實孫悟空觀察的沒錯,那處山巒正是碗子山的所在,其山間居住著上千小妖,自然妖氣很重。而眼下,那豬八戒正是朝著這個方向而去,孫悟空心想,要師傅吃個苦頭,還不如讓豬八戒先打探路徑為上。可是豬八戒此去之凶險,可謂非常。
不過,孫悟空卻並沒有說出來,只等著那呆子前去。
「悟空,這地方山勢不高,也不險峻,該不是妖魔願意居住之地吧。」因為前番唐僧遇難,所過之地,大凡妖魔聚集場所,多是險峻之嶺,陡峭之山,因此他才有這般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