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在一旁聽的仔細,心中驚異。「莫非他果然有活樹的方子?此時不拿出,是有難處?」
想及此處,他上前一步,走近到金鱗子身邊,居然忘卻祖師之尊,對著金鱗子先作一揖,緩緩言道:「敢問道友,是否有活樹之方?」
金鱗子正待開口,那鎮元子接著言道:「您能醫活我人參果樹,願與你八拜為交,結為兄弟。」
鎮元子乃地仙之祖,身份尊貴,肯低聲下氣地對自己道出這般話來,無疑證明了人參果樹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而今菩薩在場,其手裡所捧的玉淨瓶中正是醫治靈根的妙藥,金鱗子仔細想來,何不就此做個順水人情,結交鎮元子這號人物,為日後奠定基礎。
「實不相瞞,醫治人參果樹的方子我雖沒有,但卻知曉它在何處。」說到這裡,金鱗子直接將眼睛瞄到了菩薩手裡托著的玉淨瓶中。
「哦,如此甚好,可否告知貧道在何處?」從金鱗子口裡得到了確認,鎮元子以為果樹有救,實在是喜不自甚。
「兄弟,那方子在哪裡?在哪裡……」孫悟空也在一旁急切地追問起來。
這時,觀音菩薩若有所思,,因為她望見了金鱗子的異樣神情,心念所感,頓時明白了過來。
「阿彌陀佛。金鱗子所言的方子不在他處,定是說我這一瓶甘露。是與不是?」
「不錯,既然菩薩親口道出。金鱗子也就不好意思再向大仙討這個人情了,且都讓與菩薩便是。」
「菩薩菩薩,你這一瓶甘露,果真能有使人參果樹起死回生之效?應驗過沒有?」當聽到醫治果樹的方子就是菩薩手裡地甘露時,孫悟空還有些將信將疑,隨即追問起菩薩來。
「要不是金鱗子提醒,貧僧倒是忘了。原本我這一瓶甘露,專有醫治靈根之神效。前次在瑤池的蟠桃盛會之上,與太上老君打賭,他先將我這楊柳葉摘了去,放在八卦爐中炙的焦乾,然後復又插在這甘露之中,終獲重生,依舊蔥鬱。」
「菩薩。你這一瓶甘露。既然能夠救活枯萎而死的白荷,也一定能救活人參果樹。」金鱗子在一旁進一步作了補充。
「燒的焦乾都能活,更何況斷枝,想必那人參果樹是有救了。」
聽及金鱗子與菩薩的對話,再加上玉淨瓶中的甘露已得驗證,那鎮元子自然是信心倍增。急忙喚來座下弟子,於那果園之中擺設香案,先與菩薩一行拜祭上天,隨後便請菩薩親自往果樹邊觀看。
「葉落枝斷,只要點上這甘露。定然能活。」說完。菩薩讓人請來玉器,盛裝著甘露,專挑那果樹殘斷地地方傾灑。
眨眼工夫,那受到甘露滋潤的殘枝立即癒合,連斷折在地上的樹葉也一併復原,生長的鬱鬱蔥蔥。而更為神奇的當屬那已經沒入土中的人參果,居然在土地受到甘露滋潤之後。自行送出了沒入其中的果實。復而成活,隨著那斷折的枝葉一起。再度長回了樹上。
人參果樹得以復活,鎮元子歡喜之餘,也不忘卻感恩,於是命座下弟子敲下了十個,在這五莊觀中做了一個人參果會。因為這人參果又叫草還丹,因此也叫做還丹會。
這一眾來到五莊觀地人,各自都分吃了一個果子。而事實上,金鱗子吃地這已經是第三個了。不過等到還丹會結束之時,金鱗子倒頗為奇怪了。
由人參果滋生而成的元氣,既然能夠在自己體內蠢蠢欲動,逼迫的他不得不加緊修煉,從而更快更好的將其煉化,那為什麼諸如唐僧,豬八戒等人在吃食了之後,一點無事呢?
思來想去,金鱗子只得把原因歸結到自己獨有的特質與體內擁有多種元氣上。不過在東海之時,他練功岔了氣,沒能使通天脈暢通,本算是憾事一件,但能與白荷相遇,也不枉他去東海遊蕩一番。
金鱗子本以為人參果與唐僧西天取經一事,與自己再無瓜葛,可以和白荷重返天台山,去過自由逍遙的生活。但事實難料,在唐僧師徒離開五莊觀之後,那觀音菩薩卻將金鱗子挽留,說什麼要和鎮元子一起商討如何降妖。
菩薩與鎮元子口裡提到的妖,指的自然就是私入五莊觀毀壞了人參果樹的白骨精與黑魚精魚靈子。兩人罪大惡極,鎮元子本想自己出手,將他們收服,再制其毀樹之重罪,可是礙於身份,他不便深入妖山妖洞,也不好執行私刑。本欲奏報天庭,請玉皇大帝定奪,派遣天兵下界降伏,可卻被菩薩討下差事,說要交與金鱗子去辦。
「菩薩,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金鱗子既說了幫助金蟬子收得三徒,以作為菩薩搭救白荷的條件。自當辦到。也請菩薩遵守承諾。」聽及此言,金鱗子勢必要為自己辯護。
「金鱗子,原本向大仙討要了這個差事,也是為你著想。」
菩薩說出這句沒來由地話,金鱗子實難應允。不過菩薩接下來地說辭,卻讓金鱗子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你與魚靈子素來有仇,他多番加害於你。如若他滅於別人之手,你的仇何以得報?這是其一。其二,魚靈子現與西牛賀洲地界的妖魔勾結,他日必圖謀不軌,仔細想想,他來盜取人參果增進了修為,於地界蒼生自然是不利,可於你呢?」
「沒錯,如若被他練就了神通,興許第一個來找的就是我。」菩薩這般一說,金鱗子倒覺得其言之有理了。不過讓金鱗子最終下定決心,親自去對付魚靈子與白骨精的還不是因為這個。
在這之前,從九頭蟲的身上,東海龍王就曾得到線報,說魚靈子從天界得了一樣寶貝,乃是件詭秘地神奇功法,為巫族所創。為了得到這樣巫族地詭秘功法,金鱗子決定一試。
「不必多言,白骨精與魚靈子的事就交給我金鱗子去辦。」
「如此甚好。不過在我離開之際,尚有一言相告,是關乎到白荷地。」
「白荷?」
「不錯,白荷受仙氣籠罩,又從甘露之中汲取營養。本來她體內的俱是來自於你身上的妖氣,而今卻全都被仙氣所取代。故此她還需要蓄養,如若在地界走動的多了,分了元神,還有麻煩。」
「這般說來,白荷還是先回落伽山為上。」
菩薩之意,金鱗子盡數領會。更何況自己此去降妖,多有凶險,帶上大病初癒的白荷,也多有不便。索性就交與了菩薩照料,待日後再相聚。
菩薩離了萬壽山之後,那鎮元子對金鱗子又是一番禮儀。畢竟有言在先,金鱗子助他救活了人參果樹,當八拜為交,結為兄弟。
在鎮元子看來,金鱗子此去降妖,也是為自己代勞,故此在其離開之際。鎮元子特派座下大弟子與二弟子相隨,並給予金鱗子一樣特殊的靈符,此符一出,只要是萬壽山範圍內的山神土地,皆要聽從金鱗子差遣。
萬壽山西去五百餘里,便是白骨山地界,乃是白骨精盤踞之地。而金鱗子沒有猜錯的話,魚靈子定然也在白骨山之上。
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精彩段子,為金鱗子所熟識。前世裡,每當他觀此劇目,心中總有感慨。一歎唐僧肉眼不識妖精詭計,二傷孫悟空被逐之悲,三氣白骨精詭計多端。
「有我金鱗子在,決不會再有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唐僧恨逐美猴王的事情發生了。」金鱗子心中暗想,隨即便攜著鎮元子座下二徒白石與黑松,欲往白骨山而去。
鎮元子座下弟子,皆有散仙之術。這白石與黑松取名自萬壽山上最為常見之兩樣什物,為鎮元子的大弟子與二弟子,自然本事不弱。在出萬壽山之時,二人向金鱗子進言道:「上仙何不用祖師之符,在山中調遣山神土地,再與妖魔決一雌雄。」
兩人見金鱗子一路西去,並不曾有這般意圖,故此進言。
「區區小妖,又何必興師動眾,我等三人還奈何不了?」金鱗子相當自信。
「上仙不知,那白骨山盤踞妖魔者有一萬之眾,清理起來極為棘手,更何況現有魚靈子為白骨精助陣,則更是不好對付。因此請您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