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菩薩在近處觀望,但見那金鱗子只在孫悟空身邊嘀咕了幾句,隨即便竄近到自己身邊,言道:「菩薩,今日可否就將孫悟空放出?」
「怎麼這般急切?」菩薩驚異。
「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萬望搭救老孫一把,前時罪孽,再不敢犯下。」孫悟空聽覺甚為靈敏,聽及金鱗子與菩薩言語,他立即搭訕道。
「你已答應歸入我佛門,救你也是應該,只是……」菩薩遲疑。
「一切條件,但請菩薩說來,無不應允。」孫悟空也急了,生怕這次機會就這般白白錯過。
「只是救你出來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菩薩說的是去那西天取經的和尚吧,可是我等這麼久,也沒見有一個和尚在此處路過,怕不是已經過了這座山了?」孫悟空顯得有些慌張,心理總是沒個底。
聽及孫悟空提及取經之事,菩薩料想這一定是金鱗子提前告訴他的,乾脆也不再多問。
眼下孫悟空的條件已提出,而他也答應了要協助金蟬子取經。因此,菩薩也無須擔心,就欲辭了兩界山,繼續往那大唐國而去。
「菩薩,你可一定要讓那取經人早早經過這裡啊。」眼見菩薩離去,孫悟空大聲叫喚。
金鱗子見狀,飛竄而下,說道:「孫悟空,五百年都這麼過了,你也不必急於一時。實話告訴你,我與菩薩此行,正是去那大唐國尋一高僧往西天取經。等不了一個月,我保證那和尚經過此地。救你出來。」
「去吧,去吧,我定在此處安心等候。」孫悟空說完,金鱗子隨後便飛馳而上,尾隨菩薩而去。
話說此時的東土大唐,正處於李世民統治時期。正所謂開元盛世,四海昇平。一派繁榮景象。
凡此繁榮時期,必是佛教大興之時。那時的中土,各個城市皆有寺院,國家富裕,奉養僧侶人數眾多。有專為皇家祭祀的大型寺院,供養從各自雲集而來的高僧。又有地方寺院,民間香火不斷。
此情此景,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也兀自歡樂。可是佛祖之語,言此東土繁華之地,人民多貪多。在金鱗子看來,也未必屬實。
「大唐國境終於到了。」金鱗子曾在大唐國上空行走,卻沒有一次於那集市當中走動。此次到來。他地確感受到了繁華氣息。
說來也很慚愧。身為炎黃子孫的穿越人士——金鱗子,他本該念及故鄉之情,多來交往。可到此時,他對盛世唐朝的印象,卻僅僅只局限於歷史書本上學到的皮毛。
「菩薩,這大唐國之強盛安定以及富裕程度,比起那其他三大部洲地界的眾多國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佛祖為何要言其多貪多殺,非要金蟬子將大乘教義傳播到此處呢?」
身處大唐國帝都長安城的正上空。金鱗子被那繁華之景所震懾,故此產生好奇,向菩薩追問。
菩薩先是不語,良久才搭訕道:「你可知道,似這等繁華之景。要靠多少人的血肉之軀才能鋪就?」菩薩反問了金鱗子一句。
可是金鱗子卻更加困惑了。
「既然如此。何不在戰亂之時將佛家那勸人向善地教義傳入,而非要等到和平年代才來做這件事情呢?」
菩薩驚異。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不過她總有說辭。「那時佛祖還沒創出大乘教法,這中土有的僅僅是小乘教法而已?」
俗話說,山中一日,世上千年。那如來自創立此教義以來,已不知有多少日,而今那西牛賀洲地界,早就流傳有大乘教法,所以菩薩以未創立出來來解說,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金鱗子明白,在戰亂之時,一般人都只顧著保命,而一些有報復的人卻又忙著建功立業,試問有哪個能靜下心來,聽那些和尚絮絮叨叨,念著一些貌似不切實際,毫無用處的經文呢?
沒有,沒有一個人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只有武力才能征服別人,征服天下。
民心所向的第一步並不是所謂地以德服人,而是以強威懾天下,迫使天下歸心,再來考慮如何統治。
「看來這大乘教義是非要在這等盛世之下,才能夠被統治者重視了。」金鱗子兀自嘀咕著,那菩薩裝做沒聽見,也不與其爭論,只管在那上界徘徊。
不多時,兩人在雲霧中,發現了一條流過長安城外圍的清澈河流,河流兩邊,皆是小山。
選擇了一處高聳的山巒,菩薩率先按落雲頭,金鱗子尾隨其後。
「金鱗子,似我們二人這等模樣闖入長安城的話,恐怕會引起不便。」
「恐怕?是一定會引起不便的。試問一個凡人如果見到自己日日朝拜的神靈就行走在自己身邊,他們的心理又是如何想地?」
「哦,金鱗子,你身為山中妖王,為何竟對人間之事如此瞭解,連他們地心裡想什麼你都知道?」菩薩顯得有些驚異,畢竟她是高高在上,被供奉在寺院之中,雖然履歷人間,卻不怎麼識得人間煙火。
「要進城尋覓金蟬子地十世之身,我們還得變換一副裝束才可。」金鱗子搶先建議到。
「如此……「菩薩正說著,突然對金鱗子使了個眼神,隨即便在那山石上轉了個身,幻化為一個老和尚的模樣,鬚髮花白,仙骨道風,看上去當真是氣宇不凡。
金鱗子見後,也在旁邊使了個變化之術,當即脫了妖體,週身竟被一股靈氣所籠罩,那等神情,比之下界的花花公子更甚。有賽潘安之相貌。
你……
見金鱗子所幻化之人非僧非道,乃一穿著白色旗袍,手持白紙扇的翩翩公子,菩薩驚異地應了一聲。
不過,更讓菩薩意想不到的還不是金鱗子所化之人的身份極為特殊,而是他竟然以法力遮掩了週身的妖氣,演化成了仙氣。而眉宇之間更有那凡人地另類氣質。
菩薩試圖極力做到這一點,可法力再高,也無法達到將自己的仙體徹底掩蓋地目的。
可金鱗子卻輕鬆地做到了。
不可能,決不可能,金鱗子的法力已在我之上?
菩薩深知,凡天下活物。分為三等:神仙居首,人次之,妖類最低。神仙可提升修為,使境界不斷提高;凡人也可以通過修煉,成就仙道,飛昇仙界。
而惟獨只有妖類,無七竅不成體。汲取日月精華之力最弱。最多也只能到達妖仙的檔次,與那地仙一級的神仙匹敵,那已是極限之修為。
可身為妖類地金鱗子,卻為何突破了這個限制?菩薩困惑不解,只能想出唯一地可能性,那就是金鱗子此人,已不在天機變化之中,其高深莫測,連佛祖也無法洞悉。
「菩薩。你這是怎麼了?」見從來也沒有兀自想心事的觀音菩薩,此時竟無端陷入沉思,金鱗子隨即打斷了她地思緒。
「沒,沒什麼,我們馬上進長安城吧。」菩薩話音剛落。隨即捻了句口訣。只見其手掌掌心處顯現出一把錫杖,竟在這山巒之間。雲霧之中,毫無陽光的照射之下,放射出異樣的光彩。
「這東西……」金鱗子驚愕,以為是高級法寶,故此詢問一句。
「這是九環錫杖,佛祖特贈送給取經人之用。只要尋覓到取經人,就送與他便是了。」
「原來這東西是金蟬子之物。」金鱗子兀自想著,進而又搭訕了一句:「不知其除了可當枴杖之外,還有何妙用?」
「有此錫杖,可免三災五毒,清淨潔身,不墮地獄。」菩薩為金鱗子一一講解,可這金鱗子卻不討好,故意搭訕道:「能打死妖魔嗎?」
菩薩驚愕,瞥了眼金鱗子,沒有說話,只管在前方趕路。
金鱗子見狀,也不多問,尾隨其後,直往長安城而去。
一路上,金鱗子充當著一位豪門公子,而菩薩則更像是一個遊歷地高僧,於半路上與金鱗子這個所謂的豪門公子相遇,談的投機,故此結伴同行。
兩人一齊步入長安城內,行於大街之上。
只見那長安大街之上,行人不斷,好似現代化的都市一般。說唐朝繁華,可金鱗子卻沒想到,比他從歷史書上看到的修飾詞還要更加離譜。
長安城大街的寬度,足夠十輛馬車同時前進,兩邊的酒樓茶肆林立成行,一眼望不到邊。雖無高層建築,但也不見除了大道之外,那城內還有什麼地方可以駐足。
路人行進自如,雖然金鱗子有些氣悶,但見周圍景致,心中自然舒爽。再見那菩薩,依舊心如止水,好像對這繁華地景致絲毫沒留意。
菩薩已修至無我之境。試問一個連自己都可以忘卻地神,又何以對這人間的景致感絲毫興趣。
金鱗子與之不同,可他要是想在大街上隨意溜躂,菩薩卻要制止他。
目的無他,只是不想引起他人注意。
可金鱗子明白,菩薩這麼做,幾乎毫無意義。
「這菩薩果真是個沒在人間遊歷,只在山中苦修的傢伙。試問一個穿著普通,手裡卻捏著一把放射異樣光彩的寶貝錫杖,這難道還不足夠引起眾多路人的圍觀嗎?」金鱗子一邊想著,一邊則竄上前去,欲在菩薩耳邊提醒她一句。
可卻還是晚了一步,那路上的行人早就注意到了他。
這個相貌不似中土人物的和尚,手裡卻捏著一把,連諾大一個大唐國也找不出第二把的寶貴錫杖。
「莫非那和尚不是中土人物?」
「這和尚真是富貴!」
「衣著有些古怪。」
「看,那把錫杖定是無價之寶。」
路人一番談論之後,幾個好事地人便圍觀了上來,堵住了菩薩前進的道路。
此時,菩薩正與金鱗子行在大街之上,手裡的錫杖暴露於陽光直射之下。在雲霧之中就那等大放異彩,更何況是在此時,真叫那一路上的行人看的眼花繚亂,一個個都低下頭去,用手去**自己地雙眼。
「和尚,你這錫杖可是稀罕物。這是在長安大街,要是在別處,你拿出來地話,還不讓別人給搶去?」好事主倒說了幾句老實話,可菩薩卻不依,單手作揖回到:「請施主放心,不妨事,不妨事的。」
金鱗子見幾個路人將菩薩圍住,心中害怕惹出事端,當即便擠進人群,站在菩薩所幻化而成地和尚身邊,對圍觀的路人叫道:「請大家讓讓,我們有急事需要去處理。一番吆喝過後,金鱗子驅散了人群,將菩薩一路引著,轉入了一條旁街之中。
此街是那正街之分支,店面不少,可由於道路窄小了許多,路人行人卻不多,熙熙攘攘地也十分熱鬧。
「菩薩,還請您先把錫杖收起來,再告訴我,這到底是要去哪裡尋找取經人?」
菩薩心知金鱗子之意,索性就暫時收起了錫杖,但卻並沒有告知他目的地何在,只是繼續朝前走著,在一家酒樓前邊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