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寒冰槍,猶如一個吞噬法力的無底洞。在盡數吸輸其上的法力之後,竟借助這股力量,自行生成了一股強大的反噬力。
反噬力就好似一個蘊涵著巨大能量的漩渦,從烈火寒冰槍的槍頭直至槍尾,圍繞著整個槍身,開始急速的旋轉,眨眼之間就波及到了魚靈子緊握槍尾的左手。
強大的波及力,使得魚靈子立即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在無限度地透支,一點點被烈火寒冰槍所蠶食。
「這究竟是怎麼了?」驚慌之餘,魚靈子的思緒突然回到了一日之前。
一日前,他帶走了天台山所有的家當,而後騰雲升入了仙界,被玉皇大帝受封為新一代魔神,並賜予了代表魔神權力的令牌。
新魔神的神位被確定下來之後,那玉皇大帝便解散了朝會。這時,班中突然閃出太白金星,於那靈霄寶殿之外,攔住了魚靈子的去路。
他初登天界,凡是都非常小心,更何況是在太白金星的面前。雖然當時他不知太白為何攔阻自己的去路,卻還是恭敬地問了一句:「上仙,請問您有何指教?」
那太白金星先是微微一笑,隨即擺手言道:「地魔星不必拘禮,今日乃汝初登神位之日,故而特來送你一件傍身的寶貝。」
「傍身的寶貝?」一聽這話,魚靈子隨即來了精神。不過為了顧全體面,他還是拱手作揖,假意推辭道:「無功不受祿,地魔星豈敢平白無故收取您的寶貝。」
「你不必推辭,其實這件寶物本就是屬於你的。」
「本就是屬於我?」太白自然不會說假話,不過魚靈子倒覺得極為驚奇了。
「不錯,這寶貝就是魔神專用的兵器。不過,想要得到此寶,還需看你的造化。畢竟,每一代魔神。真正能獲得此寶的實乃少數。」太白越說越詭異,這使得魚靈子心癢不已,當即就決定尾隨著太白,往那藏寶的地方奔去。
太白在前,領著魚靈子,穿梭於三十三座天宮之中,也不知在雲霧中行了幾里路程,兩人便來到了一座宮殿之外。這座宮殿比其它宮殿要低矮的多,建造的雖不富麗堂皇。但在天界諸多寶物的映照之下,還能顯現出脫俗地氣派。
太白緩慢步入了此殿,轉過幾條長長的走廊,便將魚靈子帶往了一處庭院。
身處那庭院之中,魚靈子的視野裡是一片模糊,完全找不到方向。那太白將其引到一處低窪地,指著漢白玉雕琢的欄杆外。對其言道:「請看,那寶貝就藏在這處寒冰池中。」
提及寒冰池。魚靈子卻才明白此處庭院為何雲霧縈繞,卻皆是來自於寒冰升騰的霧氣。
湊近寒冰池。魚靈子已能明顯感覺到絲絲寒意,逐漸滲透進他的肌膚。順著太白手指的方向,他朝那寒冰池中觀望。不多時,便從冰凍的池水之中。發現了一把銀白色的尖槍,正處於完全冰封狀態。
「這……」見此情形,魚靈子難免困惑。
那太白隨即就解釋說道:「你可拿出魔神令牌,倘若借助你個人地造化。就能使寒冰池解凍,此寶即為你所有。」
聽及此處,魚靈子隨即便拿出了魔神令牌,高舉過頭頂,借助令牌之上散發出的點點金光,一絲絲滲透進了那異常嚴寒的冰池之中。
魔神令牌作為魔神權力的象徵,其自身就蘊涵著一般法寶所具有的功能,當魚靈子將其高舉過頭頂,捻動本位真言之後,令牌就會釋放出能量,作用在寒冰之上。
不過,這卻不是能融化寒冰所需的能量。因為太白金星本就說過,融化寒冰需要依靠個人的造化,而並非是依靠現有地寶物以及法力。
何為造化?其實就是人的念力,潛在於內心深處地一種情感,與令牌之間的某種隱性聯繫。
這種聯繫,就在魚靈子被受封為新一代魔神地那一刻起,便已經存在。可存在並不一定代表魚靈子就能將其發掘出來。
而恰恰是發掘這種潛在的聯繫,才是融化寒冰,取得寶物所需要的造化。
良久,魚靈子依舊沒能看見寒冰有任何細微的變化。於是,他將疑惑地目光聚集到了太白地身上。
太白深沉一笑,隨後言道:「你仔細回憶一下你的前世今生,看能不能從封存的記憶當中,得到提示,從而獲取造化。」
太白金星之言,其實魚靈子並不太明白,不過關於從前的記憶,他卻很自信,能夠在腦海中搜尋一遍。
魔神令牌天生就與魔神存在著某種聯繫,當魚靈子進入冥想狀態之後,它便將其帶入了記憶中地世界。
聖水湖畔,天台山中的一切場景,在魚靈子的腦海裡不斷閃現。聖水湖水族,天台山妖族,還有金鱗子與白荷,這所有人的身影,也在他的腦海裡不斷浮現。他努力向前追溯著最原始的記憶。
可越是往前,他的記憶就越是模糊,最後還在一個關鍵點上卡住了。
這究竟是曾經的哪一個時刻?魚靈子根本無從記起。是記憶殘失了?還是……
魚靈子突然意識到,在這個關鍵時刻之前的事,他並非記不起來,而是根本就沒有記憶,因為那時他還是一條懵懂的黑魚,靈智才剛剛處於被開啟的初級階段,還沒有形成意識,也就沒有相關的記憶。
可是,魔神令牌卻明明在指引著他繼續向前追溯。
為什麼?難道在成為黑魚之前,我還有記憶…
繼續挖掘著更深層次的記憶,需要透支魚靈子過多的法力,可是他卻願意這麼做。
終於,在他的努力之下,他記起了前世,不,應該是前幾世的記憶。那是一千年才有一次的輪迴。
一世一千年!
魚靈子的腦海裡好似炸響了一個晴天霹靂。他的記憶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原來,在前幾世裡,他就曾經是天界的魔神,曾經執掌過一百零八顆魔星。
如此看來,魚靈子擁有的並非是地魔星的宿命。實質上,他擁有地是魔神的宿命。
千思萬緒,全都被魔神令牌用一根線,在魚靈子的腦海中給串聯了起來。而就在這時,魚靈子的思緒與魔神令牌發生了感應。
令牌上的光芒在瞬間消失了,自那寒冰池中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進而是一連串。
那冰封在寒冰池中的銀白色尖槍,居然在此時釋放出一團熾熱的火焰。
奇景,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奇景。火居然在冰層中劇烈地燃燒起來。
「真沒想到,烈火寒冰槍,居然在這一代魔神地手中,被再度喚醒了。」太白金星一聲惆悵,但見那被冰封的尖槍立即破冰而出,在那庭院的上空快速飛舞,最後落回到了魚靈子的手裡。
「烈火寒冰槍。就是此神兵的名字?」
「恭喜你,獲此至寶。」說完。太白便立即上前觀看。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寒冰槍的槍頭上時,臉色卻突然大變。
「出了何事?」魚靈子急忙追問了一句。
太白半晌沒有說話。而是直直地盯著槍頭處地那塊依舊沒有完全消融的冰塊之上。
「看來,此寶在沒有祭煉完成之前,你還不能強行駕御它。」
「什麼?上仙此話何解?」
「在使用它之前,必須要加以祭煉。直到這槍頭上地冰塊完全消融為止。」
「如何祭煉?」
「就和你剛才一樣。」太白說完,魚靈子驚愕了。
能獲得此神兵,魚靈子也算是經歷了諸多波折,即便那些波折都是在記憶當中進行的。但是對於他個人而言,那種幾千年地滄桑之感,卻依舊成為了他腦海中永遠揮之不去的記憶殘片。
他,到底是黑魚精,還是魔神?這個概念已變的極其模糊,所以他只能默認眼下的身份,依照著太白金星之言,想方設法去祭煉烈火寒冰槍才是最為關鍵地所在。
可是……
戰鬥在一日之後,在他正式接管魔神府的時候就開始了,他根本來不及祭煉烈火寒冰槍,就在被逼無奈之下,強行借助其抵禦強敵。
起初,烈火寒冰槍上所曼延開來的寒冰,就已經是最危險的警告,可是他為了能更快戰勝金鱗子,卻忽略了這個警告,最終導致了被烈火寒冰槍反噬法力地嚴重後果。
此時棄之,魚靈子尚能自救,但是卻絕對會輸給金鱗子,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魔神大人,趕快放下烈火寒冰槍。」已經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的天魔星,立即勸阻魚靈子。
可魚靈子卻依然死命地握著烈火寒冰槍,同時還惡狠狠地瞪著金鱗子。
對此,他不後悔,即便不能戰勝金鱗子,但最起碼在獲取烈火寒冰槍時,他記起了自己的前世,得到了最圓滿的答覆。
「你休想逃走。」繼續握著烈火寒冰槍,繼續忍受著巨大反噬力帶來的痛楚,魚靈子緩慢向前移動,居然再度舉起槍桿,一槍挺出,直逼金鱗子的胸膛。
見此情形,金鱗子本欲讓其自生自滅,卻不料,魚靈子竟還有這般氣力,在頂住巨大反噬力的同時,還能挺槍直刺自己。
他先是快速倒退了幾步,試圖以拖延時間的方式,好讓魚靈子的法力損失怠盡,自己能夠輕易取勝。
可是汲取了莫大法力的烈火寒冰槍,卻在距離金鱗子一丈開外的地方,自行發起了攻擊,一團團劇烈燃燒的火焰,向他聚攏而來。
金鱗子急忙舞動龍骨戟,以驅除近身的火焰,並在同一時間,發起了對魚靈子的反攻。
此時的魚靈子,雖然依舊緊握著了烈火寒冰槍,但實際上卻已經完全喪失了掌握其的力量。
金鱗子一躍而起,揮舞中龍骨戟快速侵襲而至,觸及到烈火寒冰槍時,方才知曉,魚靈子並無多餘的力量加持其上,索性就將單翅戟向下一戳,接著一套,一按,一撩。
幾個細微的動作完成,只見那烈火寒冰槍立即從魚靈子的手中脫離,被甩出了二丈開外。
烈火寒冰槍已經脫手,金鱗子就勢竄上前,一腳揣在了魚靈子的胸口,將其掀翻在地,口吐鮮血。
此刻,魚靈子狼狽至極,根本無力再支撐自己的身軀,只能如一攤爛泥,趴在魔神府的庭院之中。
不過,即便如此,卻好過將烈火寒冰槍緊緊握在手中。畢竟此時失去的僅僅是顏面,而並非是性命。
「住手!」天魔星再也按捺不住,他情急之下,立即衝破了牛魔王的節制,正欲上前搭救魚靈子。而金鱗子也在緩緩向他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自那魔神府的上空,忽然席捲來陣陣狂風,迫散了縈繞在此的雲霧,使得整座魔神府全都裸露在陽光直射之下。一百零六顆魔星,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