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2章,一次更了
兩片紫色花瓣隨風起伏,漸漸遠離水潭,飄拂在山林上空。金鱗子並不急於追蹤,待到它們翻越山頭,去往山林的另外一邊時,他才躍上樹梢,觀望它們的確切去向。
約莫行了五里路程,金鱗子的視野裡出現了第二處水潭。這處水潭周圍甚為空曠,沒有大樹遮擋,只有燦爛的山花綻放,當屬此片山林之中,一大奇景也。
兩片紫色花瓣飄於此水潭上空,立即停止移動,進而緩緩而落。金鱗子駐足於三丈之外,看的仔細。卻見那處水潭周圍盛開著眾多雜色山花,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爍爍生輝。水潭之中別無他物,只是中央長著一株尚未開放的荷花,周圍點綴著三兩片荷葉,十分的賞心悅目。
兩片紫色花瓣剛一接觸水面,立即幻化為兩名美貌出眾的女子,圍繞在此株荷花兩側。其中一女竟開口說道:「求花仙姐姐賜予幾滴甘露,幫我們修復損傷肢體。」
話音剛落,那株含苞待放的荷花竟漸漸開放,荷葉也隨之向左右伸展。待到荷花盛開,自那荷葉之上忽然滲出幾滴露水,流淌於荷角,正好被兩個花妖接住,滴在損傷的肢體上。
隨後,奇跡發生了。
被幾滴甘露滋潤,花妖損傷的肢體以看的見的速度復原,不僅如此,它們週身還被一團祥和之氣籠罩。
「莫非真是什麼花仙?」見此情景,金鱗子甚為疑惑,復又觀望周圍風景,他兀自道了一句:「哼,什麼花仙?想必是這群花妖的主人。」想及此處,他於三丈外喊了一聲:「想不到這裡竟有一窩花妖。」金鱗子自半空中飄然而至,隨後立於水潭正上方,居高臨下,盛氣凌人。
「我們正欲尋你報仇,你卻送上門來。」剛剛復原的花妖見到金鱗子面容,立即將他認出。
「呵呵,就憑你們?」對於這幫妖邪,金鱗子實在是不屑一顧。
「這次可就由不得你猖狂了。」花妖發出一聲召喚,一陣微風拂過,水潭周圍的花草盡皆顫動,發出一連串的奸笑。
整個水潭被這笑聲籠罩,顯得極為詭異。
「拿命來吧。」立於水潭中央,兩個花妖各自掣出寶劍,自下而上,沖天而起,雙劍一齊來攻金鱗子腋下。
金鱗子兀自好笑,隨即將手一揮,釋放出一成妖力,罩住她們手中之劍。
寶劍遭受侵襲,懸於半空,兩個花妖法力低微,握劍的雙手不停地顫抖,根本近不得金鱗子身前。
片刻,金鱗子隨手一指,將她們打落水潭,依然化為兩片花瓣,漂浮於水面之上。
花妖戰敗,周圍的花草也盡皆出手,從四面八方朝金鱗子聚攏而來。金鱗子將身上金鱗甲一抖,折射出無數道金光,以妖力加持,金光散射,攻擊在眾多花精草怪身上。登時,整個水潭一片狼藉。
金鱗子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水潭中央那株荷花,對於這些花精,他出手極輕,只為挫其鋒芒,將其制住。
花妖群起而攻之,根本連金鱗子的衣角也沾不到,實力差距豈止千萬倍。兩個花妖見此情景,立即在那株荷花近前跪求道:「請仙子為我們做主。」
金鱗子的目的正在於此。
「還請您高抬貴手,饒恕這些無知的花精吧。」荷花竟發出人聲,聽起來甚為柔和悅耳。
「如果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饒了它們。」
「什麼問題?」荷花繼續說道。
「告訴我,你不是花仙,而是花妖。」金鱗子問完,荷花遲疑了片刻,隨後竟反問了一句:「你認為我是花仙,還是花妖?」
「哼,與妖邪為伍,不用說,肯定是花妖了。」抱著全然不懼的態度,金鱗子調侃起荷花來。
「呵呵,我為花妖,你又是什麼?」荷花貌似不氣惱,可言語卻帶著刺。
此問叫金鱗子無言以對,陷入沉思。良久,金鱗子轉移了話題。「你屬下的花妖皆美貌絕倫,不知身為花仙的你,又是怎生容貌?」
「美醜還不一樣。」
「絕對不一樣。美,我願將你帶回洞府,以最好的水滋養於你,好做觀賞之用。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調侃了這麼久,金鱗子終於把話說絕了,而他這般極具挑釁而猥褻的話語,也著實激怒了荷花。
荷花不再言語,只是將浸在水裡的身子抖了抖,濺起一陣水花。隨後,只見她伸展在外的荷葉立即潛入水中,將她週身包裹。花朵收縮,升騰起一團白色霧氣,霧氣瀰散,籠罩住半個水潭。
金鱗子頗為驚訝,凝視朦朧白霧,只見那荷花自白霧升騰之時,立即以葉為衣,以花為容,以莖為體,幻化成一名女子。伴隨著團團白霧,她緩緩而起,漸漸升空。
不多時,便已出現在金鱗子面前。
一個是芙蓉出水,一個是金鱗罩身。一個是荷花幻化,纖纖玉女,一個是鯉魚得道,翩翩公子。
懸於半空,四目相對,各自思緒萬千。
金鱗子渾身一顫,一種說不出的莫名之感立即湧上他的心頭,他的肌肉在微微顫動。
「你?」貌似相識,卻極為陌生,這種感覺叫金鱗子欲語無聲。
荷花溢於言表的驚訝,也足以證明她內心的悸動。
「我們去助仙子一臂之力。」花妖的一聲召喚,打斷了金鱗子與荷花的萬千思緒,那剛剛捕捉到的一絲微妙之感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他們是敵對的。
為數眾多的花妖一擁而上。
「你們退下。」荷花身披綠色衣杉,她只將袖子一揚,自其袖底立即散出一團白霧,將群妖籠罩。
感應到這團白霧中暗藏的力量,金鱗子甚為驚奇。
這是一股怎樣的力量?仙氣中隱隱夾雜著妖氣,妖力卻遠遠在仙力之上。
花仙?還是花妖?這個概念在金鱗子的腦海裡已經變的極為模糊,而眼下他也不願去想,索性就隨口問道:「你是想為這些妖邪出頭了?」
「不錯。」荷花回答的很乾脆。
「那就來吧。」金鱗子話音剛落,荷花隨即將雙手一揚,甩出長長的衣衫,左右夾攻,快速將金鱗子包裹起來。
金鱗子立於半空,腳踏虛空,身子剛被衣衫包裹,他就立即凌空旋轉,解除了衣衫的束縛。
荷花的進攻貌似極為柔和,但卻暗藏殺機。不過她之法力,根本不能與金鱗子相提並論,即便她出力攻擊,金鱗子也只需幾個動作,便可輕鬆躲過。
也許是見其生的極為美麗,金鱗子生了些許惻隱之心,根本沒有作出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進攻,只以閃躲與其周旋。
荷花自知不敵,也看的出來金鱗子招招忍讓,索性就撤除了攻擊,凝視著金鱗子的眼睛,追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要你跟我走。」
「決不可能。」
「你阻止不了我的。」說著,金鱗子忽然立定身軀,自那半空出捻了句口訣,立即布下一個法陣,圍困住了荷花。
「現在覺得有可能不?」
荷花受制,隨即釋放出一團真氣,真氣瀰散,縈繞在金鱗子周圍。
以金鱗子之法力,此等法術根本不足為患,可是荷花之真氣竟是仙氣與妖氣的混雜體,此等屬性之元氣,叫金鱗子感到渾身不適。
金鱗子釋放出一股強大的排擠力,自其週身忽然滋生一團強大妖氣。妖氣擴散,快速驅除了荷花之真氣,並以籠罩之勢,侵入荷花體內。
遭遇到強大的妖氣侵襲,荷花竟有一絲相識之感,沒做絲毫防禦,就被此力量擊倒,頓時暈厥,身子一軟,就往下墜去。
見此情景,金鱗子急忙撤除攻擊,將身一縱,快速接住荷花。
諸多花精草怪,眼見荷花被制,皆都畏縮,復了原形,依舊成了花草之身,長於水潭周圍,再也不敢作祟。
荷花之嬌軀剛一觸到金鱗子之手,她登時甦醒。金鱗子驚慌,以為她還有動作,當即將手一拋,使了個法術,攻擊在荷花身上。
再度遭到攻擊,荷花『啊『的一聲,被打回了原形,墜入水潭。
一時失手,竟將荷花打回原形,金鱗子追悔莫及,在水潭周圍轉悠了一圈過後,他還是作出了決定,要將荷花帶回洞府,以水滋養。
連同著根系,金鱗子完整地採集了荷花。隨即駕著妖風,快速回了洞府。
按落雲頭,卻見天台山洞府外,此時正聚集著一大批妖兵。直到近前,卻才發現,原來是老道正在指點著魚靈子架爐煉丹。
眼見金鱗子歸來,群妖皆喜,老道更是迎上前去。「大王氣色極好,想必體內之傷患已癒。」
「不錯,赤焰靈芝真乃地界之神草。吞入體內,生成一團柔和之火,竟一次性融合了我體內其他幾團元氣,此時我血脈暢通,功力大增。」言及此處,金鱗子也好不興奮。
「如此甚好,待老道煉出丹藥,大王服用,輔以調理,必當錦上添花。」老道說完,將目光移到了金鱗子手中的荷花之上。
「這是我剛剛從山間採集而來的。」金鱗子知其好奇,故此回了一句。
「老道平生識人無數,從未妒忌過一人。今日,大王可是讓我妒忌的要死啊。」
「此話何解?」
「卻才尋到地界神草—赤焰靈芝,治好了傷患。不想,此時,大王竟又尋到此株仙荷。仙荷者,可與靈芝媲美,如若將其煉製成丹,即為仙丹。」
「不可,萬萬不可。」沒等老道說完,金鱗子立即將其打斷。
見其神色,老道頗為驚愕,問道:「有何不妥之處?」
「荷即為仙荷,已成就了仙體,我當採集山間甘露,彙集成一個甘露池,以此滋養,定為此山增添不少靈氣也,豈不比毀了她的好。」
「老道愚昧,大王所言極是。」
於是,金鱗子立即命那天台山群妖,於山間採集甘露淨水,並在天台山洞府外,覓一處低窪地,建造一個水池,將甘露淨水傾倒其中,每日更換,以滋養荷花。
幾日之後,在老道的精心指點之下,丹藥已成,金鱗子將其服下,突感妖力大增。為了盡快煉化體內幾股其他屬性的元氣,他決定閉觀,修煉通天秘典上的煉氣之法,一鼓作氣,意圖將體內諸多元氣一次性煉化,皆轉變成為自己的先天元氣,達到快速提升妖力的效果。
老道在山中逗留日久,如今,他傷患已除,金鱗子又欲閉觀修煉,正好請辭,離了天台山。
群妖各自歸位,行己之責,即便是在金鱗子閉觀期間,諾大的天台山也是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