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下午,靈虛門的冠五賽事已接近尾聲,陸小軒的勢力一日中天,名聲之高於頹廢寥落的靈虛門中不徑而走,這次強賽雖然致死兩人、雖然驚倒了靈虛一脈最有聲望和權力的道德道人和宮主,然而,有一點是令大家熱血沸騰的,那就是靈虛一脈從此之後有望後繼有人。除了現任宮主心存惶惶,其餘十一門人竟是帶著期盼之心,畢竟陸小軒是一個特殊之人,因為他曾帶著師相的禪位密札上山而來。
依然是五號擂台,下午的陽光已褪去令人厭煩的烙熱變得溫和多了,然而站在擂台上的陸小軒和李大剛的心卻是如何也平靜不了。
毫無懸念章粘被唰了下來,此時正站在人群中隔岸觀火,此時,他多麼希望站在台上的是自己而非大剛啊,因為大剛的脾氣太暴躁了,別說他不能做到海納百川,甚至他都做不到身邊的人有比他強的,他能接受如此變故?他能接受一日之間變得如此強大的小軒嗎?
台下的觀眾不能理解兩個賽手為何既不開打也不說話,吹起竹葉曲齊齊呼道:『陸小軒加油!陸小軒加油!陸小軒加油』
李大剛陰沉著臉,樣子非常難看,他等著陸小軒向他解釋。然而,兒時的好朋友就像壓根兒變了一個人,不但不像平時一般總是一副笑嘻嘻模樣,凡事禮讓和遷就於他,或者跑過去和他說明有關此事的始出端倪,而是目不斜視的站在台上紋絲不動。
李大剛忍無可忍,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陸小軒的胳膊,質問道:『棋桿,你為什麼騙我!你說你為什麼一直深藏不露?』
陸小軒將臂膀輕輕往外一推,突然說道:『大剛,這些事情不該你問,我們來玩一個兒時的遊戲!』說完,只見他把手伸到衣服裡面,自衣衫內掏出一個包封完好的吊袱。
在場的靈虛弟子和十二門人俱都睜大眼睛,不知連連折冠的少年究竟要給對手玩什麼遊戲。
陸小軒將吊袱捏握於掌心,表情複雜的注視著李大剛,眼波是那樣的冰冷,和上午三兄弟相約彼此友好的樣子判若二人。
『大剛,還記得你是怎麼打死我的麼?』
『啊!』
往事重提陸小軒突然問起。李大剛驚得倒退三步。
『小軒我』
台下的章粘嚇得更是冷汗淋淋,原來棋桿藏得這麼深,原來他是還在乎,他還有著恨!
『大剛,重見血光,令我想起了許多過往,當初的弱冠年少不知輕重,我玩輸了你就殺了我,我們今天再來玩一次扇糖紙遊戲吧。』
盡在咫尺台下的章粘聽得心口狂跳,原來是有仇不報皆因時候未到,陸小軒你今天是怎麼啦?
『哼!扇就扇,我又不是故意殺害你的,誰讓你惹我生氣。』李大剛和少年時候一樣喜歡爭強好勝,且蠻橫不減當年。
二人的對話聽得台下的師祖和靈虛弟子一頭霧水,只有二十四塵寰主呂殊勝記起了一件往事;十年前陸小軒被家僕陸瑞帶上山時,被他撞見受傷之後不藥而癒和自他身體出的那道熟悉光芒,尤其是陸小軒手中的吊袱,一種奇怪的預感燒得他後背冰涼他--呂殊勝向前面的浩瀚子慢慢靠過去。
『一條人命豈是兒戲,年少所犯的錯誤早晚勢必彌補,大剛既然把你殺死,如今你又怎能站在台上的』宮主浩瀚子突然撥眾質問。
道德道人看一眼呂殊勝,知道一定是他告訴了大門人什麼話,心裡罵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宮主,現在不是審問理論的時候,小軒、大剛你們兩個繼續比試,往日的過節待賽後再論。』道德道人站起長身,當眾頂駁大門人的質問,沒想到台下弟子亦是尊重三門人居多,再加上正在緊要關頭那裡捨得讓他二人下台理論,齊撲撲呼道:『分出勝負,陸小軒加油,小師弟加油!』
浩瀚子本想不要給未來的繼承人一點機會,那裡知道弄巧成拙氣得老鼻子翹高,所幸修為高深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靜觀陸小軒手中的吊袱是否就是呂殊勝所說寶物,若果然是,他要不惜一切硬搶回來。
除道德道人、浩瀚子和呂殊勝之外,在場靈虛一脈猜想不到陸小軒吊袱裡面所藏何物,在這之前,就連陸小軒和他師父陳玉龍都不知道,李大剛當然更不知道。
陸小軒正要拆開吊袱,取出兒時所好卻被李大剛一把按住說道:『棋桿漫著,現在我們已經長大,要玩就玩把大的。如何?』
陸小軒揚起頭冷冷問道:『怎樣才算大?』
李大剛一手叉腰單手仗劍,回答道:『若是這次又輸了,你就在我面前仗劍自刎。』
陸小軒哼的一聲冷笑,原來小冰說得一點也沒錯,一旦有機可乘大剛真的改變不了兒時習性。
『好,那麼!要是你輸了呢?』陸小軒雙手環臂,將所謂的『糖紙』放在胸前有節奏的拍打著,出輕輕的響聲。
如果輸了我也任你處置。』
陸小軒不忍殺死李大剛,然而和陸小軒合體後的冰雪聖龍完全洞悉陸小軒死後重生之經過,告誡他必須殺死李大剛,是故陸小軒才提出用兒時遊戲再決勝負,可是大剛令他太失望了。
陸小軒往日純真的眼眸變得越來越冰冷。
『如何決定我還沒想好,待我們戰完再說。』眾目睽睽之下,陸小軒「嘩」的一聲將吊袱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