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雅坐在床上,看著沈汐寬厚的背影,看著他沉靜渾厚的肩膀,她把這個男人傷害了。
「對不起。」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沒理她。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對我很好,但是,我……」她忽然說不下去了,她只會一次次地傷害他。
「好了,不用說了。」他轉過身來看著她,她的臉上掛著淚,她怎麼又哭了呢?他心裡一陣難過,他說過不想看見她流淚的,而現在,他竟讓她流淚了。
他快步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用手指輕輕替她抹去腮上的淚痕。
她抬起濕濕的眼睫,看見他的眼內是無盡的痛惜,一個自始至終關愛痛惜她的男人,默默在背後給她依靠的男人,總在她受傷痛的時候給她支持給她安慰……她忽然覺得無限溫暖感激,慢慢把頭投進他的懷裡。
沈汐摟著她,一隻手輕輕撫著她柔軟的秀。
「今晚讓我抱著你睡好嗎?我不勉強你。」
她既然無法愛他,他不能擁有她,那麼只抱著她一夜同枕而眠,這要求不會過份吧?
她徐徐點了點頭。
清晨的陽光灑向高高的椰樹,椰樹的葉子在海風裡飄動,陽光便在葉尖上跳躍。海在一夜潮汐後退去,在沙灘上留下昨夜曾經到達的痕跡,幾隻海鳥在海的上空翱翔。
陳小雅穿著睡衣慢慢走到陽台,想眺望如此美麗的早晨,不經意地俯視,卻看見宋少宇木然地站在樓下,臉向著她住的房間定定地望著,他一臉的憔悴和滿身的疲憊,似乎一夜未眠。
陳小雅愕然地看著他,忽然了瘋一般開門跑下樓去。
沈汐被她的聲響驚醒。
「怎麼啦小雅?」
陳小雅沒有回答。
他驚疑地起來走向陽台,那一幕也讓他驚呆了。
陳小雅站在離他幾步遠處,兩人四目相對一動不動,就像兩尊雕塑一樣。沈汐出現在陽台,宋少宇抬頭看著他,沈汐看見他眼內的並不是喜悅,而是死灰一樣的顏色。
「少宇……!」陳小雅試著叫一聲。
宋少宇慢慢轉過頭去看她,眼內依然是死灰色,忽然他牽動了下臉上的筋,便霍地轉身離去。
「少宇!」陳小雅與沈汐同時叫起。
「我都明白了,祝你們幸福!」他站定了,說了一句,然後又抬腳便走。
「你站住!」沈汐聲色俱厲,聲音大得嚇人。
宋少宇果然停下。沈汐也快步下樓去,直直走到宋少宇的身邊。
「你,怎麼能一次次地傷害小雅?你既然還愛她,就帶著她離開!小雅一直深愛著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小雅怎麼選擇你這樣的男人!」沈汐大聲地吼他,表現著陳小雅從未見過的憤怒。
「那麼現在呢?!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你們都已經在一起了,你不必再來教訓我!」宋少宇也聲嘶力竭地沖沈汐吼。
「不!我們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沈汐的聲音陡然小了。
「沒有?」宋少宇指著他們住的房子說:「這叫沒有?!」
顯然氣憤難消,誰能容得下自己愛的女人被別人佔據。
「你難道真的是對我如此不相信?」陳小雅忽然說,她還剛剛為他能找到這裡來而感動不已,此刻卻又被絕望包圍,原來,他竟還是不相信自己,此情此景,更是難以澄清。
兩個男人同時望向她,她眼內盈盈一汪淚水泫然欲滴,神情無限絕望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