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我回來前就打聽過,這些年來,你根本沒有一個能算得上你的女人的女人在你身邊,怎麼可能在我回來前,閃電般就有這麼一個女人?你是臨時找來氣我的,是嗎?」她的聲量開始提高。
「以前沒有,難道不能現在有嗎?」他當然知道她肯定會派人打探。
「你除了我,根本沒愛過別人,我們大學時形影不離,那麼相愛。宸宇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們和好吧,我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你。」金彩秀強壓下內心的湧動,低聲哀求,「我們給些錢給那女人,打發她走,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金彩秀…….」
沈秋握著飯盒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變成了青白色,呼吸瞬間困難,張了張嘴,仍然透不氣來,胸口陣陣悶痛。在和他簽和約那天就該想到有這一天,但她卻天真的以為可以等到契約時間滿後,瀟瀟灑灑的走。
隨著眼前薄膜的撕破,葡萄架對面的兩個人即時愣住了。
「秋!」方宸宇迅速甩掉金彩秀抓著他手臂的手,滿臉焦慮的看向沈秋,她臉色慘白,眼裡是掩飾不住的痛楚。真要命,她聽到了剛才金彩秀說的話,他的心猛然抽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聽的,我只是給你送早餐過來。」她不敢看金彩秀露出的鄙視目光,上前一步,將早餐盒塞進他懷中,轉身急步走開。
「秋!」方宸宇鑽過葡萄架,追上她,握住她的手臂,帶入懷中,「別走。」
沈秋還沒回答,身後傳來金彩秀的聲音,「宸宇!」
沈彩秀轉了過來,「好了,宸宇,不用再演戲了,她既然撞上來了,就乘這機會,大家把話說開了。」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走吧。」方宸宇冷冷冰冰,也不看她,攬著沈秋的肩膀走向一邊,「我正好餓了,看看你給我帶了些什麼。」
沈秋拒絕供血的心臟,又開始恢復工作,不管他真情還是假意,這不就是她的工作嗎?「我給你給了點蛋包飯。」
「你做的?」他喜滋滋的靠坐在敞蓬車的車門上,打開飯盒,裡面是一個個做得很精緻的小小的蛋包飯。順手就撈了一個塞進口中,「嗯,很好吃。」
沈秋忙遞過筷子,「你手髒。」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剛剛被冰凍了的心,慢慢轉暖,「慢點,別噎著了,下面有湯。」幫著他揭開上面夾層,裡面裝著熱氣騰騰的海帶湯。
方宸宇喝了一大口,「嗯,不錯啊,也是你做的?」
秋嘴角噙著笑。
「他早餐根本不吃飯團的。」跟過來的金彩秀冷冷的看著沈秋手中端著的蛋包飯。
沈秋愣住了,看看手中的蛋包飯,又再看看方宸宇,「我……我不知道你……」
方宸宇也不理會金彩秀從她手中搶過飯盒,一口一個的吃著,完全沒有勉強的樣子。
「不喜歡,就別吃了,我另外給你去拿些。」沈秋去搶他手中的飯盒。
方宸宇忙護著不讓她搶回去,順手又塞了一個在口中,「真的很好吃。」
就在這時,手上一空,接著「啪」地一聲,半盒子的蛋包飯被金彩秀擲在地上,「別再裝了。」
方宸宇的臉瞬間拉了下來,瞪著金彩秀。
金彩秀卻不理會他覺下來的臉,轉頭惡狠狠的看著沈秋,指著遠處,「你馬上給我滾。」
沈秋瞬間象被人點了把火,全身都燃燒起來了,然還有一個人比她更快的反應。
方宸宇站起身子,「金彩秀,我不吃包飯是因為沒有吃到合我胃口的包飯。而你說的這些年,我沒有固定的女人,是因為我沒有找到適合我的女人,但我現在找到了。」他攬住沈秋,「我不會跟你結婚,請你離開。」
他本來不願意說出這樣傷人的話,給彼此留下臉面,但她卻逼他不得不撕破這層面紗。
「你胡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但是現在請你不要煩我們。」
金彩秀像是被電面擊中一樣,呆愣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哇」地一聲,掩著臉哭著跑了。
沈秋看著地上的蛋包飯,好心痛,她一向節約,可是一點也不捨得浪費的,「你為什麼不給她一點機會呢?」
「我不能。」他把她拉起來,仍習慣的將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陪我走走。」
「為什麼不能?」金彩秀雖然有著富家小姐的習氣,也喜歡拿錢砸人,但人並不壞。
「我和她曾經是大學同學,在大學時是戀人。」他看著園子裡忙碌著的人們,「那時她在學校很受歡迎,卻看上了我。當時我覺得很榮幸,發瘋似的迷戀著她。」
「後來畢業了,她隨父母一起移民去美國,要我一起過去,雖然我家在美國的產業也很不錯,可是我放不下葡萄園,沒有同意。」
「那後來,你們就分手了?」
「可以這麼說,她威脅我說,要麼分手,要麼就放棄葡萄園。」
沈秋明白了,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接受她的威脅,所以金彩秀去了美國,而他留在了葡萄園。
「她以為我只是一時沒想通,過些日子就會去找她,哪知我一直沒去,後來接管了『方氏』也沒和她聯繫。」
「既然她已經認輸了,都回來了,以前的事就可以算了吧。」
他停下了,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著他,「你想我跟她和好?」
「我……」沈秋心跳猛然慢了半拍,她和他又沒有可能,只能希望他過得好,但想到他將和別的女人一起,心仍然陣陣的抽痛,垂下了眼瞼,說了違心的話,「嗯。」
「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他敢肯定這個小女人心裡有他,每次在他吻她時,她的眼睛和身體就會暴露她的內心。
「我…….我們是契約…….」
他粗暴的打斷她的話,「別理會那個契約,老實回答我。」
「你應該和你愛的人在一起。」她舔了舔唇瓣,眼神開始迷離,她總是無法對他免疫。
「我愛的人?你是指金彩秀?」他露出一抹戲笑,將她拉近,緩緩伏低頭。
沈秋頓時慌了神,自己這個冒版情人做得也真遜,動不動就被他摟摟抱抱,親親我我,偏偏還沒辦法拒絕,「是。」
「我不愛她。」
「什麼?」她猛然抬起頭,看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在那汪黑水中,沒有找到一笑戲笑和謊言。
「我說,我不愛她。」
「怎麼可能?」
「我以前也以為自己愛她,但後來分開手,我才明白了,我對她不是愛,是少年時的虛榮心。覺得這麼多男人,她偏選中了我,那我就該好好去愛護她。」他說的很認真,卻在沈秋似水似波的眸子裡看到了迷惑。
「後來她棄我離開了,我當時很氣憤,我氣的並不是因為她選擇離開,而是氣自己。」
「氣自己?」沈秋睜圓了大眼睛。
「嗯,氣自己因那時的一時衝動,差點籌成大錯。那時我因為和她之間的事,沒心思理會園子的事,這片葡萄園差點被浩然變成了渡假村,雖然那時的葡萄園只有現在的十分之一,但那全是爺爺的汗水換來的。如果這片園子沒了,我真無顏面對爺爺了。」他想著當時的險情,仍覺得懊惱。
沈秋失笑了,「你氣的是這個,可是金彩秀…….」她明明是說他為了她離開而傷心。
「她以為我是自報自棄才留在葡萄園不肯出去,其實是我發現了一種新的種植技術,一頭扎進去,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別的。她只有一點沒說錯,這些年,我的確沒有一個固定的女人。」
「難道不是因為有金彩秀才喜歡不上別的女人嗎?」
「誰說我喜歡不上,只是以前沒遇上。」他扯著嘴角笑開了,隨即笑容慢慢消減,看著她認真的說,「不過我現在遇上了。」
沈秋呆鄂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推著他的胸脯,想離開他的束縛,「怎麼可能。」她從他的眼神中明白他說的是她。
「秋!」他沙啞著噪子,將她再次拉回來,「我是說真的,我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自己完了,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渴望過一個女人,但那晚你逃掉後,我一直在找你。」
笑在沈秋嘴角僵住了,愣愣的看著他,分不清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這不可能,你對我只是契約……」
「我是和你簽那張契約,但我簽這張契約的目的是將你套在我身邊,我怕你再接二連三的逃走。」他眼時燃燒著可以將人炙化的火焰,帶著不容她拒絕的口氣說,「留在我身邊。」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到沈秋無法分辯和思考,哆嗦著唇,「這不可能。」
「沒有不可能的事,就算你不愛我,我也會讓你愛上我。」他霸道地在將她攬緊的瞬間,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