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歡喜天 作品正文 第七十六章 如此相似
    燕南歌雖然不再看廳中眾人,將視線轉移到對面的牆壁之上,可是他卻敏銳的察覺到有四道目光在注視著他。他從那方位上就知道是誰在看他:一個白衣蒙面女子和她的白衣俊美冷面少年武士,一個白衣金冠少年和他的黑衣冷面青年武士。那個白衣冷面少年武士是這大廳中最俊美的武士,他亦不如。那個黑衣冷面青年武士是大廳中年齡最長的一個武士,氣勢逼人!

    這四道目光都有些古怪複雜,有欣賞,有憐憫,還有決絕之意!這讓燕南歌有些頗費疑猜。

    這時,那先前迎接藍嘯洋的紅袍人站在了北面高階中間的台案後,朗聲道:「洪某有幸,能得諸位貴賓捧場,到我這小小如園之中參加這一年一度的『如園會』。在此,洪某先敬諸位貴賓一杯水酒,以謝諸位貴賓的蒞臨!」說完,他拿起台案上的酒杯,遙遙向眾人一舉,一飲而盡。眾人則是只舉了舉杯,意思一下。

    紅袍人續道:「諸位貴賓事務繁忙,洪某也不贅言。下面的環節便由我的女兒來主持!希望各位愉快盡興!」說罷,施禮走到了西邊的案幾後坐定。

    一個身材高挑,身著紅衣的絕色少女從角落的門裡婀娜而出,站在紅袍人的案旁脆聲道:「小女子洪顏見過各位貴客。古籍《搜奇志》有雲,落蒼以北,皆為冰原。冰原之盡,是為雪域。雪域中有異人種,名為雪域人,男極英俊,女極靈美。膚若冰似雪,息似蘭如麝,餐冰飲雪,不食煙火。仿若神仙中人!……我如園有幸,用十年時間,從落蒼山北的冰原盡頭雪域之中捕捉到一雙雪域人!今日讓各位貴賓鑒賞一番!」說罷,輕輕的擊了一下掌。

    強的聽力讓燕南歌聽到大廳中貴客們此刻急促的呼吸,還有急亂的心跳聲。他們的神情都緊張而企盼,包括藍嘯洋這個一直淡定從容之人!

    燕南歌沒有聽過什麼《搜奇志》,更沒聽說過什麼雪域人。可是他此刻卻從眾人的反應中覺察出了這雪域人的非同凡響,若非如此,貴客們也都該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會如此失態!

    雪域人真有這麼稀罕,有這麼大的吸引力?燕南歌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他倒要看看,這所謂不食人間煙火的雪域人有什麼特別!

    大廳角落裡的簾幕輕佻,四個紅衣俏麗少女牽扯著兩個白綢蒙頭的白衣人走進了大廳。站在了大廳當中的四方高台之上。四女緩緩扯下白綢,露出那白綢下二人的容顏!

    在白綢扯落的那一刻,大廳中一陣倒吸涼氣之聲。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燕南歌如遭雷擊,眼睛癡癡的望著台上的那個女子,臉色慘白!這所謂的雪域人中的女子竟然是香香!

    高台之上,站立著一男一女,或者說少年少女。如洪顏所說,那少年異常英俊,那少女異常美麗!兩人肌膚都異常雪白潤澤,甚至有剔透晶瑩之感。和他們比起來,大廳中之人都可說是醜陋!兩人容顏之美,可見一斑。

    兩人都是冷冰冰的神情,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如果不是他們的身體能動,真讓人懷疑他們是冰雪雕刻而成。

    燕南歌過了好半天,強忍著衝上去帶著那少女逃走的衝動,漸漸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再仔細端詳那少女之後,他驚出了一聲冷汗——這少女雖然和香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卻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這少女比香香還要高挑,身形卻要比香香纖瘦,氣質和體香也完全不同。還有,她和燕南歌幾乎是直直對視的,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是她神志不清之類的問題,而是在她眼中根本就視他如無物,和看其他人一樣!

    最主要的一點,香香兩邊的耳垂上都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鮮艷奪目,甚是可愛。她沒有耳洞,燕南歌就常常笑說那是上天要給她扎耳洞做下的記號,也常常喜歡去含她可愛的耳垂。這件事情,他是絕不會弄錯的!可是,這少女沒有!

    這個少女一定不是香香,但是她是不是和香香有著某種聯繫呢?他不相信天下間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兩個人會無緣無故長得如此相像?或許有,但是這種可能性恐怕是百萬分或者千萬分之一!

    難道就這麼巧,那麼大概率才會出現的兩個人,都讓他給遇上了!他不是太相信!他還是覺得香香和這少女有某種聯繫更可信。但如果她們真沒有一點關係,那就說明是老天在和他開玩笑了!他和這個少女是沒有交集的,或者說,他和她都沒有想過他們要有什麼交集!

    想到這個少女可能會變成某個權貴的禁臠或者性奴,燕南歌覺得有些不舒服。可是不舒服歸不舒服,他還不會衝動去救這個少女逃走。他還有女兒燕寶寶需要照顧,還有人生要享受,而救這個少女很可能會將這一切都變成遙不可及的夢想!

    燕南歌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更加冷血了,也更加缺少人性。這是他的悲哀,但現實讓他只能做出如此改變才會活得更好。他是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可是他卻不是神,況且神也不會拯救世界上所有可憐的人。佛也只度有緣之人——他這樣的安慰自己那顆飽受良知折磨的心!

    洪顏的聲音又響起:「《搜奇志》有言,雪域男子,其血可生精壯陽,令男子龍生虎猛,是為天下第一男人藥。雪域女子,玉體**無雙。十二歲後便產靈乳,有益壽駐顏之奇效,是為活芝靈寶。」

    燕南歌見洪顏說完這些話,臉上除淡然無一絲異樣神色。不由暗道:「這是一個心腸如鐵的女子,也不知她身為女子,想沒想過如果她是那雪域少女,將是何等心情!空有軀殼,已無心肝,行屍走肉而已!」

    可是在心底這般說完別人,再想想自己,又比人家好在哪裡?還不是一樣的冷血和沒有心肝!也不過是行屍走肉一具!罵完自己,他似乎好受了一些,心中的愧疚和掙扎似乎也少了許多。

    人不都是這樣開始慢慢變得冷血殘忍,麻木不仁的嗎?只要找到心中的平衡點,就慢慢可以做到熟視無睹,兩耳不聞身外事的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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