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 第二卷 沉默的羔羊 第二十四章 小東西反應大問題
    穿著大紅的織錦秀衣服,身上戴了很多金光閃閃的首蕾還在發愣的一瞬間,慢慢抬起頭來,厚厚的粉、濃重的妝,“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不知道

    孫太太嘿嘿地笑著,“我的孩子好好的呆在我肚子裡,她害不死的。可是吧?把心拿給我!”

    花蕾嚇得轉身就跑,但同時叫道:“誰在害你的孩子!”

    孫太太不正面回答,只是淒厲地叫:“孩子是我的,不是她的,她不能搶走!我要讓孩子生出來。給我你的心,給我!”

    “你為什麼不說出來是誰害你?!”花蕾無論跑到哪兒,孫太太都會立即堵在她面前,最後她被逼到了牆角,無處可逃。

    “活的死的都不會放過我!”她步步逼近,“只要你把心給我的孩子,他就能活下去。給我吧!”說著伸出五指,瞬間變成尖利的鬼爪,向花蕾劈頭蓋臉的抓來。

    疼啊!身體被撕成一條一條的!血肉絲絲縷縷的落下,花蕾連叫都叫不出了,頹然倒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孫太太慢慢俯下身子,五指插入她的胸膛,收回時滿掌鮮血淋漓,一種熟悉的彭彭聲自她掌心中傳出,她的心髒被活活取了出來。

    “我的孩子有心了,他可以生出來了。”她笑,臉上的白粉撲簌簌落下,露出燒傷嚴重的臉來,還剩下一只的眼睛泛著瘆人的白光,沒有了嘴唇的牙齒上下合動,笑聲中,身體忽然塌掉,瞬間成灰。

    花蕾胸口劇痛,驀然醒來。

    原來是個夢,可是太真實了。這些日子來,大家滿腦子想的都是年麗的事,都忘記了孫太太也是橫死,而且肚子裡還有個已經成形的胎兒。這樣死的人更凶吧?可是為什麼要在夢中嚇她呢?

    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心髒的部位,略有些疼,連忙打開床頭燈一看,居然有幾條青色的印跡,看著很像一只手在挖她的心髒。

    她嚇了一大跳,那種從噩夢中驚醒,逃出生天的輕松感蕩然無存。這一切是真的嗎?雜志社內有非常強大的陣法,邪物不能進入的,為什麼孫太太可以?

    當當當

    門外,又有腳步聲傳來,還是那種很輕很淺,非常緩慢靠近的聲音,毛毛的掠過花蕾的心頭。孫太太去而復來嗎?她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中?

    噓!有人在門外吹氣。

    花蕾下意識的關掉床頭燈,稍微適應了一下黑暗就抓起那把康巴藏刀,准備跑到衣櫃後躲藏。可是她還在病中,手腳無力,一下子絆倒在床邊,等她費力地爬起來時,門開了,一條黑影闖了進來。

    她奮力揮刀就刺,那條黑影顯然沒有提防,但他身手敏捷,險險避過,伸手抓住花蕾的手腕,驚問:“花骨朵,你要宰了我嗎?”

    “包大同?”她的意識有一陣的混亂,怕這又是什麼邪靈給她的幻覺。

    包大同沒正面回答,只摸了摸她冷汗淋漓的脖子和燙手的額頭,皺眉道:“怎麼會生病的?”

    他的手掌溫熱,和噩夢中到處都是涼嗖嗖的感覺完全不同,花蕾登時放松下來,哽咽了一聲就昏過去了,沉浸在沒有任何情緒的黑暗之中。

    “她怎麼樣?”一直跟在包大同身後的凌小佳問。

    “她在發燒,必須馬上送醫院。”包大同一抄手把花蕾橫抱起來,“抱歉小佳,你還要陪我跑一趟。”

    凌小佳點點頭,讓開身子讓包大同先下樓。

    他們出去辦事,回來時怕吵醒花蕾,上樓時把鞋子都脫掉了。包大同無意間的細心,讓她更加堅信他是個極品男人,可惜她感覺包大同和花蕾的關系有些曖昧。

    他對她很好,但是那份客氣和禮貌意味著疏遠,而他和花蕾之間就不同,他總是逗她,看她發火,氣得暴躁如雷,然後就很開心,花蕾氣得太厲害的時候,他還會哄哄她。

    她以前聽一個朋友說過,占有欲很強,並且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人是這樣的,對自己越是喜歡的人就越是會“欺侮”,看她生氣或者傷心了再去安慰她。當她徹底成為了他的,他就開始保護她了,並且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分毫。

    感覺上,包大同就是如此。他看似每天嘻嘻哈哈的,而且非常花心,但其實他骨子裡是個很男人的人,有時候略有點不講道理,不容人反駁。

    她默默跟在包大同身後,有些心酸,感覺包大同和花蕾之間有很強的吸引力,她插不下腳去。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這樣的好男人跑掉?一個不怕她工作性質的,還會溫柔對待她的好男人?她這一生也許就只遇到這一個,難道就這麼放棄?

    不行,她要好好想一想。

    “怎麼會有邪氣的?”走在前面的包大同忽然停住了,吸了吸鼻子,“小佳,把燈打開。”

    小佳迅速照做,之後“咦”了一聲,“花蕾不喜歡原來的家具布局嗎?為什麼要搬動?”她看著原來茶幾位置上的大型盆栽,再看周圍,所有的家具全變換了位置,初看上去,她還以為走錯了門。

    “她沒有這麼

    氣吧?也許是請了人幫助。”

    包大同沒說話,眉頭緊皺著道:“我真蠢,為什麼犯以前阿瞻犯過的錯誤?陣是死的,人是活的,能防鬼的東西未必能防人哪!”

    “你說什麼?”凌小佳沒有聽懂。

    包大同搖搖頭,不解釋,“小佳,麻煩你回房間給花骨朵拿件衣服,她渾身冷汗,如果這樣出去,被冷風一吹,只怕小病變大病。”

    他果然是個體貼的男人哪!這樣的溫柔心意,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有。凌小佳想著,但這“體貼”的男人卻正在自責。

    這些日子太勞累花骨朵了,今天晚上她吃得很少,他還以為她又要減肥,為什麼沒注意到她精神的萎靡呢?還以為她是因為看到了他在看影碟的關系而不理他,沒想到她是不舒服。看她身上的熱度和那濕透了睡衣的冷汗,就知道她的病來勢凶猛。

    這讓他又多了一層疑惑。

    平時感覺花蕾身上的氣場很正,雖然陽氣不是很旺,但陰陽二氣比較均衡,加上她為人活潑開朗,有點傻乎乎的,凡事不往心裡去,不是個勞心的人,應該有個很健康的身體才對。可是她表面雖然如此,但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是套在軀殼中的另一個人,弱得仿佛隨時會飄走。

    現在,這感覺更明顯了。

    低頭一看,見花蕾像一只新出生的小貓般乖巧柔弱,臉色蒼白得像透明一樣,額頭上細細的血管都看得到,緊閉的雙眼下有些淡淡的青,氣息若有若無的,纖弱的模樣很是讓人憐愛。

    雖然最近她太疲勞了,精神也高度緊張,但也不至於病得好像快死了一樣。而他,居然有點心疼。

    她究竟是什麼背景?非要纏著他學習破解靈異事件是為了什麼?她時常會帶著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是誰給她的?為什麼她的氣息明明和正常人一樣,可他就是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呢?

    “我看這個比較好。”正想著,凌小佳已經從房間內出來了,打斷了他的深思。不過小佳手上沒有拿著衣服,而是拿著一張大毛毯。

    “還是你細心。”他露出微笑,輕柔的把花蕾放到沙發上,用毛毯把她包了三層,直到她像個粽子一樣才把她重新抱起。

    “這是埃及艷後式包裹法,可惜花大小姐是去看醫生,而不是引誘凱撒!”.上一定遇到了可怕的事,而他如果小心些,本可以避免發生這種事的。

    最後醫生的診斷是:過度疲勞和飲食不調引起的急性腸胃炎,需要在醫院觀察兩天,凌小佳主動承擔了照顧花蕾的責任。

    安頓好花蕾,包大同先是回了一趟雜志社,把被破壞掉的陣法重新恢復,然後訂了一套最新的防盜系統,准備過兩天也裝上。

    他聽小夏說過,以前阮瞻的陣法也被人為的破壞過,差點傷了小夏,而既然這起靈異事件有人參與其中,為什麼他沒有提防人為破壞呢?

    重復錯誤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這是他的疏忽,卻差點害了花蕾。他敢肯定這事是年麗的幫凶做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這樣不死心的針對花蕾,為什麼又要屢次傷害她呢?

    他做好這些事就趕去醫院,看到花蕾已經醒了,立即笑瞇瞇的走過去,“花骨朵你真廢,吃壞了肚子也要住院,給人添麻煩。”嘴裡這麼說,手上卻遞上了一個精美的食盒。

    “我又不是故意的。”花蕾撅嘴。

    “呀?這才一天就變成憔悴成這樣了!”包大同一手捏著花蕾的下巴,細細看她沒有血色的臉,深陷的眼窩,另一手伸指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好,我可不付醫藥費哦。這盒東西是我個人免費送你的,不打開看看嗎?”

    花蕾雖然退燒了,但渾身無力,沒有精神和包大同吵。她很懷疑他的動機,生怕他在盒子裡放些古怪的玩意兒嚇她,可是看他略帶殷切的望著她,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戒備的打開盒子,她驚呆了。滿滿一盒,全是被制成各種花朵樣的小點心,顏色鮮艷,香味撲鼻,看來非常可愛,令病後沒有胃口的她忽然有了食欲。

    “喜歡吧?”

    花蕾“嗯”了一聲,心裡忽然有點感動。

    包大同一向欺侮她,從沒對她這樣好過,也許他這人還有點人性,對病人還是有點憐憫的。剛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哪知道他突然說:“女人不都是喜歡花啊,糖果啊什麼的嗎?你看我送的這個,樣子是花,材料中含糖,而且還能吃,多實惠,不會花冤枉錢。話說子,只怕沒什麼機會收到花和糖果吧?”

    “誰說的!哼,我如果透露工作地址,你的破雜志社都能改行做花店了!”

    “騙人的。”

    “沒騙你!”

    “好吧。不過你是糊弄人的。”包大同心情很好地看花蕾柳眉倒豎,鼻子皺成一團,像一只小貓似的。

    她能這樣,證明身體沒有大礙,包大同很開心。天知道他為了找這種又能引人食欲,又軟軟的容易消化,還不能太油膩的東西跑了多少冤枉路。

    其實花蕾也很開心,雖然她收

    花樣的點心,卻也是包大同第一次送“花”給她呢!的凌小佳看到二人的和諧氣氛,心中略有酸意。

    “能吃的話,就應該能干活吧!”看花蕾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塊點心,包大同故意擺出萬惡老板的嘴臉。

    “我的調查結果你都知道啊,難道又有新線索?”她進攻第二塊點心。

    “這要問你。昨晚大同拿過食盒,不想讓花蕾一次吃太多,另外借機拍拍她的手背,讓她安心。

    花蕾長吁了一口氣,似乎是要把昨夜的驚恐全吐出來。她知道她的噩夢八成對破解這起靈異事件很有幫助,於是克制著不願意回憶的想法,把昨晚發生的一切詳細描述了一遍,包括她坐在恐龍身上的事。

    她就知道包大同會笑,果然他是笑了的。她氣急敗壞,並不知道包大同笑只是為了讓她放輕松。他的朋友萬裡說得好:誰說憤怒一定是負面情緒?它有時能讓人忘卻煩惱和恐懼。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花蕾關於孫太太外形的描述,皺眉道:“為什麼每個牽連進這件事的靈體全是那個表象呢?這事關於化妝,我可就不懂了。”

    花蕾還在細細回憶昨晚那恐怖一幕,聽到包大同這樣說,眼角余光又看到凌小佳沉默地站在一邊,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忙道:“這種妝,會不會是被理過容的妝?很像啊!包大同你不是說過,靈體表現的狀態往往是他們最想表達,或者是其本身印象最深刻時的狀態嗎?那種全身性的理容不是要裸體嗎?死者不是閉著眼睛被化妝嗎?為了顯得安詳沒有病容,化的不都是這種很重的妝嗎?我們遇到的所有怪事,那些靈體不都是裸體、重妝、有一次還是閉眼的嗎?鑒於大部分死者是在殯儀場館理容的,而這些事最初找上的是小佳,這能不能說,她們的死都和某處殯儀場館有關?能不能說,屍體在這種殯儀館時出了什麼事了呢?”

    花蕾不停地說了一大串,說到後來有些氣喘。不過她沒有等來包大同的贊揚,倒是一邊的凌小佳一臉驚異,“沒錯啊。不是每個去世的人都要理容,但屍體因疾病和災禍變化得厲害時,一般會要求這項服務的。”

    而包大同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花骨朵聰明啊。”

    花蕾有些疑惑,繼而又覺得自己的推理可能有漏洞,所以包大同才沒有反應的。正要說幾句道歉的話,沒想到包大同這時卻道:“昨天晚上我就是去小佳工作的地方去看看,我本來不願意相信這種事,但你說的情況倒是從側面證實了我的猜測,看來我有必要再去一趟。”

    “你同意我的觀點嗎?”花蕾有些驚喜。

    “我想我們的方向是一致的。”

    “那你是從哪兒推測出來的?”花蕾的好奇寶寶精神不朽,突然想起一件事,“難道是那個火柴盒?”

    包大同一笑,“有時候最小的東西能反應出最大的問題。”

    “可是,他們會在殯儀中心出什麼事呢?不會真的和那個電影《沉默的羔羊》一樣吃人肉吧?”花蕾臉都白了,剛吃下的可愛小點心差一點吐出來。

    “烏鴉才會吃死屍的,笨蛋。我才誇你聰明,你馬上又糊塗了。如果是吃屍體的肉,那怨靈們反應出來的形態應該是骨架才對。如果是吃內髒

    “別說了,惡心!”花蕾驚叫著阻攔。

    “那難道是販賣人體器官?”凌小佳插嘴道,“我以前看過國外有這樣的報道,也許不法集團把手伸到了國內。但是的人,我在那裡工作,沒發現類似的問題啊。”

    “首先,假如你工作的地方有問題,對於不知情的你來說,被隱瞞著是正常的,你未必會知道。場長是好人還是壞人,還要看謎底揭示的是什麼答案。”包大同耐心的給凌小佳解釋,認真的神色令花蕾有點妒忌,因為他從未與自己正經過半分。

    “其次,販賣人體器官倒是很有可能,但此事絕不僅僅是如此,否則為什麼孫函他們死的時候會爛掉下體呢?我們一開始就斷定此事與色情有關,不應該輕易拋棄這一觀點。”包大同說著站起身來,眼神顯得有些高深莫測,“花骨朵,把心放在肚子裡,今天晚上我會親自來陪床的,所以你安心養病,不要擔心會再有什麼再找你麻煩,等你身體完全恢復,我保證謎底也快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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