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懷中苦苦掙扎的安吉拉,寄夜的心中是那麼的欣慰……時光追述到十年之前,在她還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時,這樣的擁抱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的力量,總是幸福的依偎在自己的懷裡,奶奶,***叫個不停……
讓寄夜這只有力量伴隨一生的大劍士,第一次嘗到了家的感覺,對於那時的寄夜來說,能每天看見安吉拉臉上洋溢著笑容,便是自己最快樂的事情。
在自己乏味又枯燥的宮廷生活中,安吉拉的存在無疑是自己快樂的源泉……
可也是為了這個女孩,寄夜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使之自己也不得不離開生活半輩子的皇宮,自己疼愛的女孩……一切的罪孽都在十年前一個寂靜的夜,本從外地回城的寄夜,在路上遇見了一個久違又熟悉的人。
凝萱的第一任丈夫,四十六長老中第一長老的兒子——慕容,可是那時的他並沒有任何貴族該有的形象,一身酒氣,邋遢的倒在一家酒吧的門前,口中的嘔吐物讓一身華麗的禮服變的比不上乞丐的裝束……
出於對貴族尊嚴的顧及,寄夜放棄了立即回宮,攙扶著這公子爺來到了一片四下無人的空地休息。
酩酊大醉的慕容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情感,對著皎潔的月放聲的大哭,醉意加上心中積壓的怨恨,讓這曾經的人中之龍道出了自己無盡的悲哀……
也在此時,寄夜知曉的是一個足以摧毀皇家全部顏面的秘密。原來慕容與女王結婚之前,女王已有了身孕,更是從未讓自己觸碰過她的身體,除了當驚雷出現在身邊時,才會稍微地假裝恩愛。一切已經變的清晰,安吉拉是誰的孩子,根本不用寄夜推敲……
寄夜只覺得天空彷彿瞬間的崩塌,世界都在為之震盪,自己腦海中唯一的出現的詞語是,「秘密不能洩露!」
而當自己鎮定下來時,面前剛剛還哭訴的慕容憶經變成一具四分五裂地屍體,血甚至濺到了十米開外的土地上,自己的身體與手中的劍,沾滿了這貴族地血,看著面前的屍體,寄夜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過一步。
直到負責巡邏的士兵到來,將堂堂蓋亞的第一劍士,軍權代表性的寄夜關進了大牢,她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臉上掛著不為人知地冷漠,暗暗的決定,只要能守護住安吉拉身世的秘密,讓自己陪同這秘密一起死去也再所不惜……
於是,本該轟動全國地寄出夜殘殺貴族案,在『有心人』的操縱下封鎖,真正知道此時地除了女王與四十六長老會外,就是四神將都沒有透露,那些負責處理現場和逮捕寄夜的士兵被收編進了宮中當值。到死都不能出宮一步……
可即便如此,並不說明對寄夜便不會擁有什麼懲罰,畢竟殘殺的人物非同小可,第一長老依不饒,在長達十二天的通宵商討後,還是決定了秘密處死寄夜,對外則宣稱其壽終正寢,這種說法雖有點牽強,但對於當時已經110歲的寄夜來說也並不是不能相信……
因為寄夜的身體的身份特殊,處決的工作落到了女王凝萱的手中……
寄夜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的情景,手握著短劍進入自己的牢房的女王看上去格外的憔悴,看的出來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這些天她也是格外的操勞,這已經讓寄夜是真心的感動,可想起她大膽到近乎放肆的行為,又讓自己只能無奈的憤恨,畢竟這極不負責任的行為傷害的不光是蓋亞皇族的顏面,更是一種對安吉拉毫不憐惜的傷害……
動手之前,凝萱輕飄飄惑的問著寄夜殘殺慕容的原因……
也許是真的已經什麼都放下來,寄夜對凝萱說出了隱情,並表示自己願意伴隨秘密一起死去的決心,只希望王女能對安吉拉更加細心的照顧,讓她的臉上總是掛滿著幸福的笑容就好……
一番推心至肺的話,讓這威嚴的女王不自覺的丟棄了手中的武器,淚流滿面的哭訴著,「對不起……」
最後的最後,凝萱還是無法下手,破於無奈,為保全寄夜的性命,便隨便的尋找了一個死囚替代,而寄夜也不得不從此開始過隱居的生活。
在蓋亞的世界裡,寄夜已經成為了一個強悍的傳說而已……
封印的記憶在寄夜抱住安吉拉瞬間傾洩而出,從她那激烈的反抗中,寄夜是由衷的感歎著,「長大了啊……」而心境與亞當的戰鬥在此刻變的更加激烈,強行的將寄夜的思維拉回到了戰鬥中。
單手提劍,站立在坑洞中的心境發力躍向亞當,支撐地面瞬間的龜裂,反襯著心境的身體在空中定格,速度已夠形成殘像,再次出現時憶以亞當面前,手中的劍身瞄準的還是那跳動的心臟。
「別太瞧不起人了!」由上至下極限的揮動著天梁,一道強勁劍氣切割開空氣,形成彷彿為實質的氣流刃,不偏不倚的豎切開了心境的身體,劍身接觸落在地面的瞬間,連大地都被劈裂出了一條五指寬的裂縫,碎石向兩側如子彈般射出。
遺憾的是亞當沒有任何砍中了的喜悅,因為面前怒視自己的只是又一個殘像。
「死吧!」聲音由亞當的身後傳來,剛剛消失的劍刃平行的斬向了亞當的脖子,毫無懸念的將那顱與身體分割成了兩部分。
可揮完劍的心境也沒有什麼殺了神的暢快感,臉上掛著鄙視的表情,側頭看向了右側的空地。
此時三十米開外的亞當正單膝跪地,用雙劍支撐與地,激烈的喘息著,而在他地脖子上清晰的看見了血跡,可見剛剛自己躲避心境的劍是多麼「驚險」……
「運用殘像和劍氣還會給身體造成負擔嗎?」亞當只覺得好不容易聚集的體力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了一樣。
「還能繼續嗎?」轉身的看向了疲憊的神,心境只是如同遊戲一般的輕聲問著。
「殺了你前怎麼能結束?」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調整著呼吸的節奏,亞當勉強由地面搖晃地站了起來。
「逞強也要實力。」平緩的一次甩動天塹,比亞當還要微弱的劍氣成扇形急速衝向了亞當,地面的紅塵如海浪般地湧動。
「沒法躲避?」本想避讓,可亞當卻無法抬起雙腳,身體還是未恢復,猛然的雙劍交叉擋於胸前,身體變曲準備承受衝擊。
「天真……」心境鄙視歎息,只見那無形氣流接觸瞬間,亞當的瞳孔都被撞擊的放大,身體無住脫離了地面,本還拿在手中天梁與紫微被震成了碎片,而無數地傷口突然包裹住了亞當的全身,鮮紅的血噴了出來。
「明明只是劍氣……」亞當不明白,明明感覺比自己所用地劍氣還薄弱,可卻在接觸抵擋的劍刃瞬間分解成了無數地亂流,繼續對目標的殺傷。
看著在面前滑過的斷劍碎片,伴隨著自己噴在空中的血,無力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亞當從沒有過現在的感覺,一種就是真的以神的姿態也無法打敗對方的感覺……
心境的強悍不光在於身體,更是擁有著自己無法企及的技巧。
終於,亞當深深體會到36曾經一本正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同樣是薄薄一片的劍,拿在一個十歲的小孩手中與拿在一個百歲老人的手中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就是沒有生命的劍,也能感受到由時間沉澱出來的純粹力量。在拿劍的戰士中……你就是一個強悍的嬰兒,即便再強悍,你也只是一個嬰兒……」
仰望著那漆黑又陌生的天空,感受著血液一點點的同體內流淌而出,亞當笑了,一種卸下了重擔,輕鬆的笑容,宛如終於結束了一天辛勤勞作後,回到家的上班族,而現在所躺的地面也是彷彿沙發一樣的舒服……
和剛才的自己不同,亞當知道,自己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可結局似乎沒有什麼改變?終究還是自己太過的弱小,從前的自己根本就瞧不起那些手握兵器的傢伙,在自己看來,他們不過是一些用肌肉思考的笨蛋,被自己利用,操縱他們上戰場殺敵或者死去,說真的,亞當從沒有過絲毫的罪惡感,因為他們真的太笨,空有肌肉與熱血的傢伙,被自己操階段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直到現在,自己手握著兵器戰鬥,然後被強悍的敵人打敗,自己才能清晰的知道,原來就是棋子也會屬於自己的思想,死前會想好多好多……
邁著平緩的步伐,心境向了地面上的亞當走去,拖行的天塹劍鋒地在面上形成著一條清晰的直線,表情自然,沒有什麼擊敗了神後的興奮或是成就感,因為這樣的結果在自己看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看著亞當倒地的瞬間,一直被寄夜摟住的安吉拉終於崩潰了,明明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明明自己和亞當都是那麼的努力才活到今天,一個兩個都知道毫無理由的追殺亞當,安吉拉根本不相信什麼神的威脅論,相反自己熟悉的每一個人變成了殘忍的惡魔。
「別去啊,安吉拉,這是他的命……」寄夜用溫柔的話語想讓安吉拉鎮定下來。可能是話語發揮了作用,掙扎的安吉拉停止了無用的反抗,側頭,眼眶含淚的看向了熟悉的奶奶。而寄夜,永遠也無法忘記安吉拉此時的眼神,沒有從前自己熟悉的甜美,只是最赤裸的憎恨,彷彿自己是親手奪去她生命的仇人。
「奶奶!我恨你!!!!!」幾乎是從牙縫中滲透出來的聲音,清晰的一定一句都變成了利刃,切割著寄夜蒼老的心。
不自覺的放來了阻攔安吉拉的手臂,看著自己疼愛的女孩竭盡全力的衝向了已倒地不起的亞當。途間奔跑困太快摔了重重的一跤,臉上都摩擦出了傷痕,可安吉拉卻沒有絲毫的在乎,努力的爬起來繼續的奔跑。此時,寄夜知道,孩了真的已經長大了,大到已經學會了如何去愛?只是和她的母親背負著一樣的悲傷的命運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所以這份愛的結局,意味的又是痛苦……
在心境停在亞當身邊時,安吉拉也終於衝了過來,毫不理會心境釋放的殺氣,支撐起了亞當的半身,由後緊緊抱住了自己愛的男人。而血也是頃刻染紅了安吉拉的皮服……
「不要死,你不要死!跟我說話,和我說話!告訴我你不會死,說啊!」眼淚模糊了全部的視線,滴落在了亞當冰冷的側臉,安吉拉無住的確哭訴著,雙手不停在亞當胸膛上的確幾個傷口遊走,彷彿試圖將流出的血趕回到亞當的身體,可鮮紅的液體還是不停的由指縫中流走。
「公主殿下,請讓開,你的行為已經讓皇族蒙羞了……」心境冰冷的提醒著安吉拉,讓她明白自己是何等的身份。
「什麼是皇族?」哭泣的安吉拉自嘲的笑著,即便是面對著心境也無絲毫的退縮,表現著一個女人的剛毅,「如果濫殺是皇族的權力,我願一輩子都只當一個愛他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