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充滿加快的偏廳,還是那身雪白的絲製長裙,靠在屬於自己的窗邊,凝萱享受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然下垂的右手懸於身邊,秀氣的兩指中輕輕夾著一張白色的電報紙,因為字跡很小的關係,只辯認的清在最下方角落屬於天下會會長的鮮紅印章……
而交上這份文件的正是四神將之首的心境,此時的他依舊穿著金色的威武鎧甲,恭敬的單膝跪立在女王的面前,等待著女王的指示。
可女王似乎還沒有睡醒,看完並不是很長的電報後,便是這樣靜靜的靠著窗戶沒有任何的語言。
此時,陽光下凝萱感覺是那麼的聖潔,宛如真正的人間女神,不容許任何的打擾與觸碰,所以心境一直就是如此的等待……,「心境啊……」輕輕的,一次歎息,凝萱細語的喊著。
「屬下在。」心境低頭回答。
「天下會的那個小會長是真的已經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明明自己放走了最大的威脅,還大義凜然的發電報要我們為私自派兵進入巴比倫的事情做解釋?我們是不是對天下會的態度太過的軟弱,所以開始被『小孩』欺負了?」問到最後,凝萱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天下會的兩年氣焰確實相當的囂張,雖然帶回會長古軒是極力的維持著和平,但會長楚飛卻態度異常強硬,這兩年也在積極的擴充著軍備,在巴比倫每一個城市都加大了分堂的實力,說是穩定巴比倫治安,實則隨時準備的與我國一戰……」心境述說著當前的局勢,字面下地意思不說凝萱也比誰都明白……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不自覺的,凝萱又是一次歎息,臉上寫滿了無奈,「維持了四百萬年的和平只因為一個神的出現就要崩潰在我們這一代嗎?不知道該說是我幸運還是倒霉?」側頭看向了身邊跪立的心境,凝萱無奈地笑著,還是一樣的迷人。
「女王大人乃歷代領導者中的佼佼者,此等重任當然是命運的安排,無人能出其左右。」心境不是溜鬚拍馬之人,所說地話都代表著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好了好了,這樣的話聽多後就沒有感覺了,一開始還會高興一下,現在則覺得會有份責任在裡面,壓得人真是累……」說著,凝萱單手揉著肩頭,由這溫暖的窗台上落下,站立了起來,正對著面前跪立的人,「吩咐下去吧,讓驚雷留守於宮延,神洛下到部隊管理部隊調整士氣……對了,『信念』(四神將最後登場之人)的『無』之修煉還需要多久結事?現在可是時間不等人……」
「女王陛下大可放心,不出三天,信念便能突破幻魔方的第六面速縛,達到我與尋花同級別的水平……」這是心境對信念實力的肯定,實力的天平彷彿又開始傾斜?
「那麼派人守著他吧,等他清醒過來後讓他[風月]也下部隊去幫神洛地忙,積極練兵。」凝萱平靜地安排著工作,目光最後留在了心境的身上。「而你地話,目前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需要去做,那便是前忘憂谷,給我殺了亞當。尋花對亞當使用幻魔主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就是想讓神強大起來,對於這樣地威脅,必須在戰前就徹底清除!」
「是!屬下現在就啟程。」格殺的命令下達,心境的身體為之一振,興奮的由地面站起,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慢著……」空然,看著心境的背影,凝萱不自覺的喊著,而眼神變的格外的怪異。
「女王還有什麼吩咐?」轉過了身,心境覺察出了凝萱的不對,可並沒有點破。
「如果……我是說如果……」難得看見凝萱吞吞吐吐的樣子,透出了幾分女性的柔美,「要是遇見了安吉拉的話給我把他帶回來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辦到,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屬下明白。」心境是真的明白,轉身繼續的離開,準備著即將到來的大戰……
而此時,目光回到那荒蕪的紅土地,虛弱的亞當一手拖行著裝滿護甲的袋子,一手拖行著沉重的殺神,一攙一攙的前進著,彷彿每踏出的一步都會倒下一樣,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痛。
就在這樣的亞當身後五米,安吉拉還是在默默的跟隨著,步伐配合著亞當的節奏,努力控制著中間的距離,可當看見亞當快不住要倒向地面時,安吉拉又會不自覺的上前多走上幾步,而當看見亞當重新的開始平靜的行走,自己又會停下片刻,恢復到剛才的節奏……就是這樣走走停停,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亞當終於忍不住了,應該說是累了……
鬱悶的轉過了身,取下了頭上白色頭盔,亞當用平生最凶狠的目光盯在了安吉拉的身上,嚇得公主呆呆的立在了原地,莫名的緊張起來,目光移動的集中在了亞當的腳上,不敢與之對視。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亞當的語氣中充滿了冷酷的諷剌,如同在訓導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是狗啊?沒有尊嚴嗎?說了我已經厭煩了你還跟著我?」
「狗……是什麼?」安吉拉深抵著頭,用輕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一句話問的亞當胸中翻滾,差點要吐血倒地……
「反正就是那種不知廉恥只會跟著主人屁股後面轉的東西。」亞當完全歪曲了狗的理解。
「為什麼你說我跟著你?明明這是巴比倫的土地,大家都能走,不是嗎?」安吉拉的反駁相當的精確致命,可配合著膽怯的聲音,聽上去透著小女孩地天真與可愛。
放下了一直拖行的布袋,亞當突然擺出了戰鬥的姿態,雙手緊緊握住白色的劍柄,對著面前瘦弱的女孩釋放出了最赤裸地殺氣。
先不談亞當現在有沒有能力揮動起巨大的劍刃,光是那架勢與殺氣,已經如同面前站著的幾代世仇一般。「別說我沒警告你,你再跟隨一步,我就殺了你,我是認真的……」微微地垂著頭,亞當冰冷的話語提醒著安吉拉自己沒有在開玩笑。
看著面前熟悉的身影,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吉拉不明白,只知道一覺醒來,曾經那個發誓會保護自己的男人變成了完全陌生人,手握著凶器用最凶狠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自己從那目光再也感受不到絲毫隱藏的溫柔,只有讓骨頭都顫抖的冷漠……不過……,不過自己還是喜歡停留在他身邊的每一瞬間,即使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心臟還是會因為他而有力的跳動。
「你是真地要殺我嗎?」安吉拉用最輕柔的聲音問著,努力在臉上抗日出一絲笑容。
「當然……」亞當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麼你動手吧……」深深的一次呼吸,安吉拉平靜地說著,話語卻讓亞當的身體為之一震,茫然的看向了安吉拉,只見她平緩的邁出了決定生死的一步,表情是那麼的坦然,「我已經失去了一切,為什麼還要逼我失去你?失去了你我還擁有什麼?什麼都沒有的人生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安吉拉的問題讓亞當無言,頭又是微微的垂著,咬牙的提醒,「公主閣下,你從沒有一刻擁有過我,我永遠都不會被你擁有,現在是,將來也是……」「沒關係,只要待在你的身邊就行,默默地看著你,知道你還活著,我就很高興……」安吉拉露出了被稱為幸福的微笑。
「你真是個完全都聽不懂人話,隨便你吧!你死你活與我無關!」氣憤的亞當又是拖起了地上的袋子,帶著頭盔繼續的向前走著。而安吉拉還是默默的跟隨……
就這樣,一直到太陽又一次落在了地平面下,嚴寒取代了炎熱之後,亞當的頭盔上終於出現了目的地的影子,一座異常高聳的大山,樹立在那裡,高到接近萬米的程度,簡直是恐怖。
而由高山正中宛如被天雷所劈,裂出了一條筆直的裂縫,說這是峽谷真的是夠牽強……可看著螢幕上顯示的數據,說東道西明瞭這裡就是隱居著號稱赤雨最強,寄夜的地方。
「終於到了……」看著大概還距離千米的山峰,跟隨在亞當身後的安吉拉笑了起來,加快起這一種的辛酸,眼眶中就又有了轉悠的液體。
「誰?!」丟棄掉了手中的袋子,亞當突然立在了原地不再上前一步,雙後緊緊握著殺神,本能的擺出了戰鬥的姿態,弄的安吉拉一陣茫然……可短暫的1秒後,就在亞當面前十米的位置,一個金色的身影彷彿是由空氣中變出一般。
「被幻魔方封印了你還能移動嗎?」緩緩的抬頭看著面前的神,那種狼狽不堪的樣子讓心境覺得,用自己的劍去殺他都髒了自己的手,「看來你真的很與眾不同?」
對於前方熟悉的人,安吉拉比誰都清楚,雙腳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目光中透出的是恐懼。
「心境大叔?!母后怎麼會派你來的?神將之首的職責不是專門負責戰爭統帥任務嗎?」安吉拉努力鎮定的問著。
「沒辦法,你喜歡的神大人實在太礙眼了,現在天下會與蓋亞已經因為他而劍撥弩張,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心境無奈的淡淡歎息,平緩抬起了右手已握在腰間華麗的劍柄,「神大人,你能明白自己所犯的罪惡嗎?」
「什麼狗屁的罪惡,你們就是兩條狗,想打架是你們的天性,把什麼都算在我身上,不覺得你們是『當了婊子還要立塊牌坊』嗎?」亞當諷剌的罵著,可心情卻是格外的沉重,目光不自覺盯在心境握劍的手上,彷彿當它運動的那一刻自己就會死去。
「看來你的囂張和你的實力無關,即便現在被幻魔方鎖住了也是還這麼的不可以視嗎?不過你的生命也只能在這裡結束瞭解,現在就是尋花再出現也無法挽救你要死去的現實……」緩緩的,銀白的劍身由劍柄中一點點的抽出,鋒利的劍刃反射著最寒冷的月光,殺氣充實在空氣之中,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的暴獸為之顫抖,瘋狂的逃竄而出。
「叔叔!不要!」奔跑的衝向了亞當,安吉拉只是本能的想擋在亞當的面前。
「給我站住!」突然,亞當放聲的咆哮,嘹亮的聲音震憾著大地,激烈的行動牽動了內臟受傷,赤紅的血由嘴角流了下來。
而安吉拉也是被震得呆在了原地,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你還想擋在我面前嗎?」激烈的喘息,亞當輕聲的警告,「我對驚雷保證過會保護你,我沒有一刻忘記過……可笑的是現在要由你來守護我?如果是這樣還不如現在就死掉……別讓我真的討厭你好嗎?」
亞當第一次語氣中充滿了乞求。
可此時的安吉拉已經雙手摀住了口鼻,跪坐在了地面之上,眼小無聲的流淌著……
就在劍撥弩張的時刻,目光移動到那高大的忘憂谷中,一個陌生的身影由一張石床上站立了起來,攙扶著床邊一根木頭的枴杖才勉強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好久沒有熟人來了,一來就給我惹麻煩,真是無奈啊……」歎息之間,身影向著峽谷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