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公路上,一隻懶惰的響尾蛇正趴在水泥的地面上休息,身體內的血液因為那冰冷的月光而遲緩。這大概就是它不想動的原因。
突然,彷彿冬眠的蛇仰起了腦袋,緊縮成了一團,翹起了自己獨特的尾巴,演奏著死亡的歌。望向前方,張開了大口,發現危險的敵人。
兩束明亮的光線格外刺眼,這條蛇似乎找錯了對像,一輛銀色的跑車直直的衝來,寶馬Z4的華麗外觀,配合上優秀的引擎,外加13做駕駛,等於安全又高速。
呼嘯的從幸運的響尾蛇旁駛過,帶起的強風硬將蛇的身體刮了起來,吹落到了路旁的沙地中。
也許是摔的有點痛吧?蛇開始了回家的旅途……
車上,13單手支撐在車門托著額頭,另一隻手穩穩的抓住方向盤,自動換檔功能讓駕駛簡單多了。但如果換成了36或瘋子,沒有排擋的車,他們是堅決不肯開的,因為體會不到速度變換的快感。13的駕駛也很快,可從來不癡迷,追求高速的同時,更多的是安全。
斜目看了看旁邊的「乘客」,13總是全身不自在。
「你好了沒有?從上車看到現在?」終於好奇的問道。
「我才沒有……」如同死不承認的小孩,雪兒將頭側到了一邊,可過去了一會,又自動的看向了13,還不停呆呆的笑。
「有什麼話你就說,這個樣子好可怕……」13不自覺的流出的冷汗。
「你真的是13?Z國的那個狙擊王?」雪兒提出了心中的問題。
「為什麼你們一問我,就非要帶上『Z國狙擊王』的稱呼?」這是一直困惑13的問題,「第一,我已經脫離了Z國,他們也開除了我的國籍。第二,我從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什麼狙擊王?那是別人亂加的稱呼。明白了嗎?」
「嗯!」雪兒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麼就是說,你便是13,Z國的狙擊王了?」
「你根本沒有明白……」13微微的歎息,「是的,我就是那個『怪物』。」
「你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樣,是個了不起的傢伙!想不到你還是這麼的了不起?!」雪兒像吃錯了什麼藥,興奮的叫了起來。
「你不怕我嗎?」突然發現了雪兒不同的地方,一般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反應都是極度的恐懼。
「怕什麼?你是救我的英雄?難道還怕你殺了我嗎?」雪兒說的那麼的理所當然,弄的13說不出話來。
「知道嗎?」癡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說不出有多麼的喜歡,「你剛才救我出來的樣子好帥,估計你以前所救過的每一個女人,都會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別胡思亂想了,還有幾萬人等待著看你的表演。」說著又將油門向下踩去了幾分。
「說實話,看我的表演會給你帶來危險嗎?」雪兒想到了一切重要的東西。
「會。在我決定救你時,已經知道會暴露身份,估計現在全城都遊蕩著你們的特工,每一個都只想殺了我。」13不覺得這有欺騙的價值,說出來,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那你逃走吧……」低下頭,沒有人可以知道雪兒的表情。
「你說什麼?」13聽見了雪兒的話,只是不敢相信。
「他們一定會到演唱會去抓你的,你還是開車快走吧。我不想看著你被他們殺死,雖然你很厲害,可怎麼都鬥不過一個國家的?我可以下車自己去會場。」這是雪兒的真心話,對於自己而言,沒有什麼比13的生命更加重要,甚至自己的。
「開玩笑,我說過要聽你的演唱會,這是約定,不可以違反。」清晰的語言讓雪兒流出了眼淚,這是一份珍貴的感動,並不因身份的特殊有絲毫的改變。
「你不怕被殺嗎?」雪兒疑惑了起來。
「從前不怕,現在很怕。其實我比誰都更加的怕死,因為死去了,便會錯過許多本來很幸福的東西。」這是13對死亡的看法。
「那你還去,這次你也許真的會死。」不停擦拭著眼淚,但那液體還是不停的向外湧著。
「沒有關係的,我會自己想辦法離開,他們傷害不了我的。對了,剛剛在別墅隨手拿了一樣東西,我用不著,送被你吧……」說著,取出了褲帶中亮晶晶的東西遞到雪兒的面前。
只是看見的一瞬,雪兒的身體不由的一陣,然後剩下的是茫然。那是一條項鏈,如繁星般明亮的鑽石,做成了吊鏈,而墜子的部位卻是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火紅寶石,在那潔白的月光下閃動著柔和的光暈,就和自己瞳孔一般的美麗。
「好漂亮!你要送給我嗎?」顫抖的接過手中,雪兒難以相信的看一眼項鏈,看一眼13。
「你的手飾不是壞了嗎?當補償你的。」13說的輕鬆,這條項鏈可是大有來頭,名字叫做「王子之血」。
最早的歷史可追述到歐洲戰亂時代。
傳說有一位癡情的公主愛上了一位王子,而那王子本以答應了要去娶公主為妻,遺憾的是王子的國家戰亂,使得自己不得不帶兵上戰場殺敵。臨走之前,送了這條項鏈給公主,當做定情信物。王子發誓,戰爭一結束就回來迎娶公主。
但遺憾的,王子在也沒有回來,死在了戰場之上,連屍骨都未找到。公主不肯死心,一直握著項鏈等待,直到自己死去,那項鏈也自然成為了公主的陪葬品。
後來項鏈被一個盜墓人偷出,展轉了幾百年,落到了一間YIDALI的拍賣行中。被小羅伯特用一千七百萬的高價拍得,而現在意外的成為了送人的「禮物」。
小心的帶上,雪兒轉過了身,擺了一個可愛的姿勢,「好看嗎?」
「不錯……」語氣依舊的冷淡,可這確實是讚美。
「我決定了,要帶著它參加表演,唱歌給你聽!」
「隨便你吧……」歎息的回答,在13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猛然間13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掏出了衛星電話,打給了一直等待的亨利。
「救出雪兒了嗎?」一接通電話,亨利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當得到的答案是肯定後,緊縮的眉頭終於重新的放開。
「我知道了,不過你們最好快一點,現在是八點四十,那幾個老女人(化妝師)說,最少需要十分鐘準備,所以你們還有十分鐘了!」
掛上電話,13放到了一邊,改成了雙手緊握方向盤。眼神有些改變。
「怎麼了?」雪兒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繫好安全帶,我們要飛車了!」
「好啊!」沒有意外的害怕,反倒驚喜的叫道,13有點越來越不瞭解這M國女孩了。
目光回到黑手黨的別墅,已破爛不堪的房屋中堆滿了各個部門的警察,大家最反感的工作便是清理現場,一堆一堆亂七八糟的屍體,比剁碎了的牛肉還要噁心,可比起坦克裡那一堆碎肉還是要整齊一些。
正在大家捂著鼻子工作之時,天空中突然降下了兩個恐怖的物體,撒旦與鴿子降落到了後院之中。
「哇,成戰場了,那傢伙也太過了一點吧?」鴿子小心的行走著,以免腳上黏著上討厭的鮮血。
「這已經是很好了,難道你想看見一個『大坑』嗎?」撒旦輕聲的說道。
穿過了那13打開的玻璃門,龐大的身軀擠爛了剩下的金屬框架,特別的打扮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調出了安妮提供的資料比對後,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是黑龍,旁邊的是中情特工和黑龍的保鏢。
「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一個便衣的警探興奮的走到了撒旦的面前,禮貌的伸出了手臂。
「你好,我是神罰的小隊長,撒旦。」輕鬆的敬了一個軍禮,這是自己打招呼的方式,「現在的情況如何?」
「就和你看到的一樣,特別的糟糕……」警探無奈的攏了攏肩膀,「黑手黨在這裡算是徹底完了,所有小弟幾乎是死的一個不剩,就連二把手小羅伯特也因為受驚過度,現在送去了醫院。我們則正在對這裡幾個倖存者進行盤問,可他們跟啞巴一樣什麼都不肯說。」
「好了,我們知道了,這幾個人從此刻起由我們負責。麻煩你們出去,我們有話要問他們……」冷冷的說著,龐大的機甲站立在了黑龍的面前,不喜歡抬頭看人,黑龍只當面前多出了一塊牆壁。
「走吧。我們出去。」警探,不愧為負責人,一句話,屋裡的警察一會兒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終於安靜了,這些傢伙真是麻煩。」輕鬆的伸了一下懶腰,黑龍歎息的說道。
「他去了哪裡?」對於這個人,撒旦沒有絲毫的感情,自己在意的只是13的去向。
「想起來了,肚子還真有點餓了……」完全不將面前的怪物放在眼中。
「聽著,我們沒有時間跟你浪費,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說出來,我就不殺你。」這是安妮賦予自己的權力。
自然的站起身,正對著這金屬的兵器,黑龍鄙視的看向了他,「你在恐嚇我嗎?我真的好怕……」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握緊了雙拳,撒旦有了殺人的想法。
而老頭也猛然的站立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我們不是一國的嗎?」娜娜緊張了起來,說完拉了拉黑龍,「沒有必要為13隱瞞行蹤啊!他不是敵國的嗎?」
「撒旦先生,13已經帶著雪兒離開,一直都在說時間不夠,應該是送雪兒回去演唱會場了。」毫不猶豫的將13的行蹤說了出來,在娜娜的心中,竟突然多出了保護身邊這「流氓」的想法。
「鴿子,馬上將消息傳回給安妮,我們先去會場,找到他就殺了他。」轉身離開,金屬的面容下,撒旦的臉上出現了笑容。
隨著撒旦的步伐,鴿子沒有了平時開玩笑的心情,屬於自己的「戰爭」即將開始……
目送著凶橫的兩人離開,娜娜的心放了下來,但側頭看向黑龍時真的被嚇到了,那是憤怒,自己「讀」的出來。
「你怎麼了?」從未見過他如此的表情,自己真的害怕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話,會害死他?」黑龍嚴厲的彷彿一位父親。
「那又怎樣?他不是M國的敵人嗎?私自跑到M國來,是他先來傷害我們的!」娜娜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誰告訴你他是敵人?要不是安妮那混蛋抓他過來,他才不會想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而現在,他沒有武器,沒有隊友,沒有依靠。還要面對一群他媽穿機甲的怪物,再厲害也會掛啊!」激動的情緒,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想到13會死,自己就格外的氣憤。
「喂!你有沒有搞錯?他不過是一個外國人,你什麼時候有同情心起來了?!要不是我,剛剛他們真的會殺了你的!」娜娜被黑龍搞的眼淚都快要流了下來。
「遇到你真是倒霉!」用力坐下,看向了別處。
娜娜也是同時的坐下,只是看的方向不同。
一旁的老頭,有點想笑的衝動,因為面前的二位就像一對鬥氣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