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神所選擇的死靈,你就該擔負起帶給世界恐怖的責任……」田中籐的聲音在顫抖,興奮到有些失神。敲下回車,實驗台旁升出了圓形的鎖扣,將傑克的雙手雙腳完全的封印。整個實驗台樹立了起來。
「啊……啊……啊!」恐慌的傑克如同受驚的小貓,奮力的掙扎著。懸掛的針管胡亂的擺動,鎖扣的部位已經流出了血來。
「不要浪費體力了,如果是在你還活著狀態,這純鋼的鎖扣也許困不住你。但今天,你光是能心臟跳動,都是奇跡了。想恢復到從前的樣子。還需要時間。」田中籐詳細的解釋,但傑克並聽不懂他的話語,繼續的掙扎。
「在這段時間裡,我會將為你穿上嶄新的『衣服』,畢竟如此出去見人,太過的恐怖了。」輕鬆的輸入指令,實驗台旁的金屬機器手縮到了實驗台中,再出來時,手上卻是一塊塊赤紅的鐵片,當手臂完全在傑克的面前拼列時,狂暴的傑克安靜了下來,因為血一般的顏色是那麼的柔和。一套鮮紅的戰甲成型……
「喜歡嗎?它就是你的『新衣服』,也是你的『皮膚』,超薄流線形的設計,完全的貼和你的肌肉。百分之七十的泰坦金屬含量,使其在現在戰場上也是無敵的防具。而且全防禦的體系,封閉了所有可成為弱點的部分。」田中籐為自己的天分感到驕傲。
「啊!!」安靜了片刻的傑克又叫喚了起來。
「別急別急,我幫你『穿』上。過程也許有一點『痛苦』,但我相信你可以忍受的。」啟動熱能,每一隻手臂開始發紅,這是高溫的表現。在手上的泰袒護片彷彿也感應到了溫度,那血的顏色變得更加的鮮艷。胸甲的部分漸漸的向著傑克赤裸的胸膛移動。
「啊!!!!!」痛苦的叫聲在偌大的實驗室中迴盪著,高溫的胸甲在接觸鮮紅的肌肉瞬間,便燒燬了表層,田中籐聞到了烤肉的香味,而在充裕的血源供給下,傑克本身的超強恢復力作用,新生的肌肉替換掉了已死的部分,甚至還黏附上了金屬的護甲,將它認同為自身的一體,真正的成了自己的皮膚。
「啊…………」殘忍的過成,即便死過的人也難以支撐,腦袋無力的下垂,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如果還有汗腺的話,估計傑克已經是滿頭大汗。
「沒有完呢,總共算起來還有一百六十幾部分,你要走的路很長啊……」田中籐放聲笑了起來,聲音格外的恐怖。
走到鬆軟的土地上,雨水將地面弄的像泥堆一樣,36綠色的腳上滿是它們的痕跡,有點下田種地的感覺。
「嗜血教到底是什麼組織?竟然還幫人主持下葬儀式?田中籐以為自己是牧師嗎?」抱怨的36看著13傳過的資料,這片國家墓園確實是他們最後一次集會的地址。好死不死又正好在自己的區域。
「估計被他祈禱的死人,只能下地獄了吧?」進到了13提供的另一個地址,教堂中的24站立在了十字架前,調侃的應道。
「要知道聘請他的還是國家政府啊,聽說是一位男爵因為吃鮑魚被噎死了。」1正在下水道中穿梭。
「所以說做人一定要心地善良,不然死的樣子也會特別丟臉啊……」雙手合十,36象徵性的對著四周亂拜,可腳下卻在各個墓碑上跳來跳去。沒辦法,地面上真的很髒……
「不要大意,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簡單。」蛇提醒的說道,「那裡屬於國家皇室公墓,平常可有幾百的特種士兵像保護女皇一樣的守衛在那裡。而田中籐以需要準備的借口,申請得到了在裡面過上一夜的特權。至於在這一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在墳地裡過夜?」36狂笑了起來,「這老傢伙不會是給自己找塊好地埋了自己吧?」
「…………」36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沒有人回話。
工作安靜的繼續著……
「是這裡嗎?」13停留在了一個巨大的倉庫前。
「沒有錯,按照警局資料顯示,這裡便是田中籐一直申請想建立為教址的地方,但警方和上層都沒有答應,就連他背後的神秘力量,這次也沒有幫得上忙。似乎這裡對於Y國而言是個不可提起的秘密……」蛇開始的分析。
「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13上下的掃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告訴你一個有趣的信息。你知道一百多年前LUENDUEN存在的一個叫『開膛手』的傢伙嗎?」蛇在奇怪的邪笑。
「知道。在『學校』的時候,『老師』講過。還特別將一些他刨解屍體的例圖給我們看。稱讚他的手法高超,比起醫生的解刨,更適合戰士們學習。因為他所下的每一刀,手都在激烈的顫抖,那並不是害怕,而是為了更有效的擴大傷口,使血液不斷的流出,達到殺人的目的。」邁開了步子,13向著倉庫緩慢的步行,「為了學習那瘋子的手法,後來我們解刨了足足一個星期的屍體。聽說那一段時間,食堂比太平間還安靜。」
「昨天我在翻閱資料時,發現了一點關於他有趣的位置。其實他並沒有消失,而是在1889年12月,被堵截在了自己的家中。當時的警察在旁邊的床上還找到了一具沒有心臟的女屍,證實是他自己的妻子。傑克本人則當著幾十名警察的面解刨了自己,將整張皮都扒了下來。流血而死……」
「怎麼突然提起了他?」站立在庫門前,13有點不明白,突然神經一陣,「難道?」
抓住了把手,13大力的拉開……
「沒有錯,這裡便是傑克自殺的地方,屬於他的家。」蛇知道13已經明白。
寬敞的房間內,空蕩蕩的,竟還保持著泥土的地面。而在正中的位置,一座樸素的小木屋保存完好。經歷了一百年也看出什麼風雨的氣息。
當踏近的第一步,13的心便揪在了一起,那種強烈的悲哀與血的味道,彷彿依舊保存在這密封的空間中,時間好像定格在一百年前……
「因為傑克的恐怖太過的深入人心,特別是知道一切內情的上層,當時的皇帝幾乎每一夜都睜眼到天明。於是特別徵收了傑克的小鎮,讓它成為了LUENDUEN的一部分。將裡面所有的鎮民遣散到了Y國的各個地方。秘密的修建起了這樣一個倉庫保留下傑克的住宅。深信他是神派到人間惡魔的皇帝,甚至每年都派一流的名設計師修復這棟建築,將他的一切保持在原狀,以求安慰死去的傑克之魂。後來修復與保存這裡,成為了一條Y國皇室不說的命令,所有的繼承者一直延續著這條傳統,否則今天這裡也不過是條水泥的馬路而已……」蛇述說著封印的歷史。突然那邪笑更加的濃厚,「生活這麼悶,玩個『小遊戲』調劑一下。你能只透過屋裡的線索,分析出傑克一家的情況,我就告訴你一條Y國皇室最機密的情報,也可以說是一個醜聞。」
緩慢的推開了未鎖的木門,看著簡樸又整齊的傢俱,13輕聲的說道,「這裡的女主人很會持家。」
步行到廚房的位置,13檢查起櫥櫃,「而且有一好手藝,喜歡乾淨。只有兩套餐具說明居住者是兩人。不過……」拿起了兩個一樣的飯碗,比較起來,「有一個人經常的不在家。因為家裡還有收拾,所以是傑克不在。」
走到了臥室,一張整齊的雙人床上卻被血所覆蓋,那血即便過去一百年依舊展現著自己的顏色。
「女主人病了。」13掃視過床頭的藥品,「病的很重,應該沒有幾天好活。」
半蹲在床邊,13撫摸過地面,「在女主人最後的日子裡,傑克一直都留在了她的身邊,常常跪在床頭,抓住妻子的手。應該是在懺悔自己所犯過的罪。這麼說他的妻子知道他是殺人惡魔的事實,可如此整齊的狀態,說明妻子並不在意丈夫的罪過,甚至原諒的他。兩人都深愛著對方,這份愛深到可以為對方死去……」
13的身體微微的顫抖,是在感動。
「後來傑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13也被自己得到的結果震驚了,不過床邊的剪刀是這樣表現的,「凶器是剪刀,血在刀鋒上的分佈,是傑克特別的震動手法。不過手法好像有些生疏,震動的幅度比已往的要大。不對!是痛苦!傑克的內心非常的痛苦,並不想殺自己最愛的妻子,但又有一個理由不能不這樣做……」
撫摸過床面,13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他還吸吮過妻子的血,如果是刨解的話,床上的血也太少了一些。而妻子沒有任何的反抗,任由著丈夫殘忍的殺死自己。自己對丈夫的愛延續到了生命終結的一刻……」
最後檢查的是地面上的那段血的文字。
「傑克就是在這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沒有絲毫的遺憾或對生命的眷戀,字跡中透出了一絲幸福。應該是為自己可以和妻子一起死去感到高興。這被他認為是一種解脫吧……」
「好厲害啊!小子!」蛇興奮的拍起了手來,和警局中記錄的資料幾乎沒有絲毫的差別。在經歷過一百多年的今天,還能分析的如此細膩,蛇有點想讓13轉行到偵探的可笑想法。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說不清楚,但命運卻賜予了他悲哀的過程,和一個幸福的結局……」13緩緩的向屋外走去。
「人都死了還幸福啊?!」蛇完全不理解13的價值觀。
「最痛苦的事並不是深愛的人死去,而是看著她死去卻無法陪伴。自己還要作為一個人孤獨的存在。永遠為一段記憶而痛苦……」13的聲音很輕,蛇也安靜了下來,它知道13再說的正是自己。
「這是什麼?」準備離開的13被屋旁的一個一米高十字架石碑前停下。
「後來清理過現場,因為死者是傑克的老婆,警方並沒有進行慣例的醫學分析,整理過後,就埋葬在了傑克家的旁邊。」蛇平靜的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談到屍體,你贏了賭局我也就告訴你那個醜聞。你知道傑克的屍體被埋葬在了哪嗎?」
「Y國皇室墓園。」走出了,倉庫,13回頭看上了一眼,重新關上了這扇封存兩人記憶的大門。
「你怎麼知道的?」蛇的臉色暗了下來,像捉迷藏被抓住的小孩。
「很簡單,既然Y國的皇帝那麼的懼怕傑克,不將他的屍體安排妥當了,自己怎麼睡得著?所以埋葬在這個Y國最接近上帝的地方,是最好不過的選擇,而且這裡長時間有士兵把守,也不怕外界一些想研究傑克的瘋狂科學家搗亂……」說到這裡,13的身體定在了空氣中,彷彿一滴水落進了心中,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36!快點找一個怪異的墓,具體怪異的方式我說不清楚,可能沒有名字,可能丟在最隱秘的角落!」13向著墓地的方向跑去。
「是一個隱秘的角落,一個沒有名字的墓嗎?」36笑了笑,「我已經站在了那旁邊。因為有明顯反動過的痕跡,所以,我又翻看了一遍。奇怪的是,已經腐爛的棺材裡並沒有屍骨的影子。唯一的線索就是棺材前面的木板上,模糊的寫了死者的名字……」
「不要告訴我是傑克……」跑動中的13又停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36疑惑了起來,「正好是傑克的字母拼音……」
「田中籐到底想幹什麼?」13握緊了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