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巨大的爆炸聲在這寂靜的城市中特別清晰。當1將原扁金屬盒丟進那巨人的口中時,已經轉身躲進了街角,等再出來看時,真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
只見滿地碎裂的肉塊,許多脂肪還在燃燒,粘稠的黑色液體,灑滿了街道。巨人龐大的身軀倒在了地面上,從那頭部消失的脖子裡,還不斷的流淌出黑液,散發著惡臭。
有點像垃圾場的味道,所以1只是快步的離開,連搜查屍體的步驟也省了,反正那赤裸的身軀也找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看到這裡,田中籐的臉上又出現了微笑,彷彿在進行一場有趣的遊戲般。雖然自己知道,輸的下場就是死,但自己還是在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快樂。
「要開始了……」緩緩轉身,不再去理會這群還在屏幕上跳動的「演員」。雙手背與了身後,向著自己表演的場地走去。這是一份屬於自己的責任,無法逃避。當自己從R國出來時,便背負了。
「要讓所有傷害過R國的人,付出代價。」當龍一那雙手緊緊的搭在自己的肩上時,田中籐知道,自己已經不算是一名純粹的科學家了。更多扮演的是一個復仇者,讓R國的怒火燃燒整個地球的導體。
緊握著胸前的三角形吊墜,在剛逃離R國的日子裡。田中籐也有過其他的想法——「復國」。可卻是這吊墜的主人讓自己明白到,那些只不過是孩子般幼稚的奢望。沒有力量,空有財富的國家,等待著的將是另一次的覆滅而已。
只有擁有了力量,才能擁有其他的一切……
對於田中籐而言,「他」便是自己信奉的真神。從未見過真面目的他,在自己的心中有著無法企及的高度,他對自己的稱呼為——「使徒」。
準確的說,沒有他,便沒有今天的田中籐……
一年多前的田中籐,剛來到歐洲時的落魄,是無人可以理解的。
每天,自己都不能用R語說話,害怕著暴露身份。
每天,從電視上看見自己國家被無情的摧殘,小孩,婦女,老人,的屍體堆成了山丘。
每天,自己最多出現的地方,只是地下的黑暗酒吧。當喝醉後,則會被人丟棄到後面的小巷中。
頹廢,墮落,沮喪,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想麻痺自己的心靈。
「國家到底重要嗎?」躺在漆黑的小巷,仰望著廣闊的星空,迷茫感遮蓋了自己的怒火。一個快被遺忘的名詞,還沒有懷中抱著的空酒瓶來的真實。吹著小巷中的寒風,讓自己彷彿清醒了過來,或者沉醉在了夢中。
不管怎樣都好……R國覆滅的事實在無數瓶威士忌的澆灌下,已經被自己接受。而此時的自己不過是一個77歲的R國老頭而已,
「想要報仇?」那真是小孩子的笑話。
直到那一夜,田中籐永遠記得那一夜。風不大,天空被烏雲遮蓋,短暫的電閃雷鳴後,傾盆的雨水落下。神賜予的液體,沖刷掉了身上的惡臭與酒氣。吵醒了自己的睡眠,灌滿了懷中的空瓶。可這些自己並不在意……
此時自己的目光全停留在了前方,一個人站立在那裡。寬大的黑色長袍已被雨水濕透,連衣的黑色帽簷下,是一張銀白的面具,沒有任何的修飾,面具上眼睛的部位,是一雙如同黑夜的瞳孔。用世界上最憐憫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讓人有種想哭的衝動。
「需要神的救贖嗎?」那彷彿上帝般的聲音親切的以R語說著,對自己這樣一個糟蹋的老頭子伸出了牽細的臂膀。
「神是不會救我的,因為我是一個罪人……」眼淚伴隨著雨水滴落在了骯髒的地面上。
「所有的人都是罪人,而神從未捨棄過任何的孩子。他用自己的慈愛,救贖一切生靈。」他的手沒有放下,一直等待著自己蒼老的手臂。
「你知道我的罪是什麼嗎?」田中籐無力的搖著頭,自己多年的知識並不相信神的存在,而自己背負的是1.2億人的血債。
「當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失去了,自己應該用雙手奪回。當自己的親友被殺死時,自己也應該用雙手殺死他的親友……」黑袍人平緩的說著自己信奉的教益。
「這樣的還是神嗎?」田中籐迷茫了起來。
「這樣的,才是真正的神,現實中的神。」他的聲音永遠的都是那麼的溫柔。
於是自己的手臂搭在了他伸出的雙手……
於是也有了今天讓各國懼怕的嗜血教主,復仇惡魔——田中籐……
關於使徒的身份,田中籐其實也曾懷疑。因為他實在太過神通廣大,自己所需要的一切都給安排的妥當。不管是邪教的建立,還是自己所需要的研究器材,全由他一手包辦。最讓田中籐驚奇的地方是,使徒在基因科學方面的造詣。
在自己居住Y國的時候,每隔上一個月,他便會準時的出現,幫自己解決許多認為無解的問題。各種新鮮,連想都不敢想的理念,從他的口中聽來,彷彿所有的一切本來就是這樣……
站立在自己實驗室的門前,田中籐放開了手中的吊墜。從自己的回憶中清醒。
歎息的推開了大門,自己已經認定了信仰……
那使徒就是自己所信奉的真實之神……
緩慢的走到了實驗室正中的位置,巨大的玻璃容器正樹立不動。瓶中綠色的液體還在翻滾著氣泡。沒有皮膚的人體輕微的抽動著……
「該起來了孩子,屬於你的舞台準備好了,觀眾們正等待著你的演出……」說著,田中按動了底座的一個開關,那瓶中的液體翻滾的更加厲害。水位線逐漸的下降,漂浮人體的雙腳漸漸的接觸到了容器的底座。
「死靈!」田中籐突然嚴肅的大叫。
人體的眼睛瞬間的睜開,同樣黑夜般的瞳孔透出的只有恐怖……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夜幕再次的降臨,給這本就寂靜的城市籠罩上了一層死氣。徒步的穿梭在古老的街道,13已經忘了殺掉了多少的喪屍?只是當看見零散的群體時,便出手解決,看見大群時,便快步離開。如此的循環不斷的重複。像1或24那樣的埋伏,自己還沒有遇到。而像36那樣的事件更沒有發生,搜查的工作顯得平淡到無聊。
而悠哉的蛇則在幾人的熒屏上跳來跳去,尋找著所謂的新鮮與刺激。但卻與13的無聊差不了多少,大部分時間,用在了翻閱人名一類的資料上。當蛇奇怪的問起13為什麼不這樣做事?他的回答是,這就是最好的調查,因為那傢伙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算起來四人中最好玩一點的,大概只有被困在醫院中的36。這小子,竟被逼急了,在頂樓用鋼管與尼龍布做起了滑翔機。好在這方面的知識,還算淵博,做出來的東西有摸有樣的。不然稍微的偏差,飛不起來時,蛇敢肯定他一定不是摔死,而是被活活咬死的。要知道在樓底可有一百多萬張嘴等待著「食物」……
又轉了一圈,無聊的蛇還是回到了13的身邊。
「你小子不累嗎?」蛇疑惑的說著。
「嗯,有點,肚子餓了。」突然13的目光盯上了路邊的一家超市,明亮的招牌用清晰的Y文書寫著「歡迎24小時光臨……」
慢步的走到了超市前,自動的感應門開起。已經成為喪屍的店員發現了這送上門的「食物」。
抽出了身後的戰刀,13讓他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開始了自己輕鬆的「採購」……
回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從未逛過超市一類的地方,看見一旁的金屬手推車時,心裡真的有幾分激動。
穿梭在一排排的貨架之間,13第一次享受起了閒逛。
「喂!」當13走到冷藏櫃前,安靜了半天的蛇臉色嚴肅的叫道。
「我知道了。」拿著手中的一塊午餐肉,13認真翻看起生產日期,「先看看情況再說……」
此時的門口,兩個黑色的人影進入。其中的一位,快步的前行到了一具喪屍的身旁,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長官,它已經死了。是一刀斬斷了腦袋,而且傷口很整齊。」半蹲在地面上的人影,樣貌清秀,二十幾歲,是位女人,可行動與言語中卻透出了男人的剛毅,齊耳的金色短髮更是說明了這一點。
「再去看看其他幾個……」叫做長官的那位下達了命令,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驚訝,應該是在奇怪城中,竟還有可以反抗喪屍的活人。這是一位標準的戰士型男人,40歲左右的年齡,粗壯魁梧的身軀,將外層的防彈衣襯托的極為有型,一雙滿是老繭的雙手為磨練後的結果,特別是一張如鷹般堅定的目光,十分特別。在戰場上,13會對這樣的人格外的小心。
「是……」端著突擊步槍,女人開始了執行。
「從他們的裝備看,應該是Y國的特種部隊成員……」蛇連接上了超市裡的防盜攝像機,兩人的行動都在掌握中。
「Y國的特種部隊?他們在這裡幹什麼?」13疑惑的自問。
「也許和你一樣餓了找食物吧?」蛇開起了玩笑。
「長官!」前衝的女兵小聲的叫了起來。長官端槍快步靠近,兩人發現了13停在冷藏櫃旁的手推車。在裡面裝著各種的食物。
「他還在這麼!」拉動槍栓,長官的子彈上膛,女兵也是同樣的動作。
單指放在了嘴唇,長官的意思是安靜。簡潔的幾個手勢後,女兵堅定的點了點頭,分成兩路,沿著面前一條寬闊的貨櫃前進。身子壓的很低,呼吸變的細微又平和。
「挺專業的。」13輕聲的說道,「不過選擇的對象找錯了。」
並沒有過多久,當兩人行走到中間時,搜索的步伐停止。因為COOL—FIRE5頂在了叫長官的頭上,側頭看去,13正睡在中間的貨櫃上,用那特別的四隻藍眼注視著自己,而另一隻手,也的用手槍頂在了女兵的太陽穴。
「你是誰?」長官不愧為長官,表情依舊冷靜,而女兵看上去雖然專業,但明顯戰鬥的經驗不足,身體在輕微的顫抖,這是害怕的表現。
「現在好像是我拿槍指著你們,似乎應該是我提問吧?」13禮貌的提醒了兩人的處境。
長官不說話了,遵守著遊戲的規則。
「你是誰?」13問了同樣的問題。
「原Y國特種部隊第七小隊長——卡勞爾」長官回答的言語中透出了悲哀。
「原Y國特種部隊嗎?那為什麼會有全套的裝備,記得Y國的『槍管』還是可以的……」13提出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我們不是正常退役的。」回答問題的竟是另一側的女兵,看得出她非常的憤怒,「而是國家像垃圾一樣的拋棄了我們……」
「越來越不明白了……」13感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