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擊蒙了,一下子感覺大腦裡面一片空白。
「呵呵呵呵!不錯,說實話,你們幾個的實力都是非凡,要不是在我的死亡之海,剛才的那招我未必可以如此輕鬆的化解。現在,你的幫手都已經落到了我的手中,最後一個就到你了,呵呵呵呵!年輕人,心裡面不要慌亂,我不想勝之不武。」水行者的清晰洪亮的聲音再一次從四面八方傳來,感覺就在耳邊一樣。
在瑞雲眼前不遠的地方,虛空之中,一個一身青衣,身體修長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臉色蒼白,雙目炯炯有神,俊美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有千分飄逸,萬分灑脫。
當然這個年輕人正是水行者。
「為什麼現出了身形?」瑞雲冷冷的問道,雙目之中充滿了凶光。
「呵呵!還是那句話,我隨心所欲,和他們對弈,就是我現出身形來,他們也未必能發現,和你對弈,就算我隱藏起來,一舉一動也逃不過你的眼睛。」水行者微笑著回答,雖然他的語氣之中也沒有半分的感情色彩。
「你客氣了,我真的沒用,竟然保護不了她們。」瑞雲好像在自言自語。
「強者對敵,可能就在一招一式之間,你要有信心,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贏了,或許他們會安然無恙,但是如果你敗了,那麼任何人,包括你在內都沒有生還的道理。」水行者冷冷的說道。
「謝謝你,你提醒了我,我並不是一點都沒有機會。」瑞雲眼睛之中一亮。
「呵呵!你不用客氣,我剛才說了,我不想勝之不武,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就算你發揮出你最好的狀態,你也未必有機會贏我。」水行者冷冷的說道。
瑞雲的臉上飄過了一絲淡淡的苦澀,但是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久違了的微笑。「我發揮出我最好的水平和你對弈,也算是對你的尊重,你應該獲得這份尊重,但是我要提前告訴你,我不會輸的。」瑞雲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自信。
「好,我們開始。」水行者的臉上全是笑意。
瑞雲沒有再說話,他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兩人凝神靜立,互相對視著,紋絲不動,悄無聲息。
死亡之海上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是的,高手過招,勝負可能就在一招一式,既然如此,又何必急著出手。
「青牛仙君,你看這頭頂的悠悠浮雲,到底是雲在動,還是你我的心在動?」這個時候,瑞雲的耳邊好像突然響起了菩提仙君的聲音。
「自然是心在動了,因為心動,所以萬事萬物都在動,何獨浮雲流霓?」那是青牛仙君的回答。
「可心如何才能不動?」
「哈哈哈哈,無慾無求心自然靜。」
「好一個無慾無求,要是能做到無慾無求,那任憑世間萬千誘惑,心自然不為所動,只要心不動,世間的一切玄機只怕難入我心。」
「非也非也!心該動時,便讓它動,心該靜時,便讓它靜。這才叫隨心所欲,才是修行的最高境界。」
這個時候,當年青牛仙君和菩提仙君在仙山崑崙之外的對話如黃呂大鐘般在瑞雲的耳邊迴盪。
瑞雲笑了,他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正處在水行者隨時可能出現的殺招之中,他的眼前一片淡然,就連一身青衣,滿臉飄逸的水行者都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顆靈光四射的明珠,一顆瑞雲從來沒有見過的晶瑩剔透的明珠。
瑞雲突然心中一動,莫非水行者就是這顆靈珠所化。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水行者出手了。剛才這一段時間以來,水行者一直在尋找瑞雲的破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輕人所表現出來的狀況竟然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個年輕人的修為之高,他是清清楚楚,假以時日超越自己那是肯定的事情。但是這個並不是他所顧忌的,因為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目前並不能輕車熟路的駕馭他渾身的浩大靈氣。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突然顯示出來的那種超然物外的浩然之氣讓他心驚,而且他渾身上下越來越表現的天衣無縫,並無明顯的破綻而言,直到他出手的前一刻,也就是瑞雲猜測水行者的原身的那一刻。
水行者出手了,他覺得自己再不出手好像也不會有更好的時機了。
瑞雲也出手了,他想都沒有去想便迎向了水行者的招數,而使出來的卻是「天地之初」。
說對了,強者過招可能就在一招一式,所以水行者和瑞雲都使出了他們的絕技。
嚴格地說,瑞雲的天地之初剛剛出手,水行者揮馭而至的一股及其強大的靈力也是撲面而來,當水行者陷入了天地之初之中的時候,瑞雲便也有了機會攻擊他,而且這個時候他沒有絲毫防禦的能力,瑞雲完全有置他於死地的。但是瑞雲不知為什麼,卻沒有,他只使出了菩提指法的八層功力,這個不至於傷害到水行者,瑞雲心裡面清楚。他甚至看見水行者的身軀飛快的飄了出去,飄向了遠方。瑞雲的臉上掛上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這是勝利者的微笑。
緊接著,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之聲傳來,從瑞雲的身上,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中,一條渾身通紅,面目猙獰的火龍已是沖天而起,雖然只是繞著瑞雲的身體在旋轉,但它渾身所發出的煞氣和騰騰龍威卻是驚天動地的。
然後瑞雲只覺得一股強大的靈力重重的擊打在了他的身上,頓時,他的大腦裡面出現了一片空白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瑞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首先看到的便是水行者那張蒼白的臉,只不過那張臉上的微笑已經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看到瑞雲睜開了眼睛,他的臉上升起了一絲苦澀的微笑。
瑞雲看得出來,這是在黑水湖中黑水魔君的魔殿之中,這座魔殿當初已經被怒火沖天的靈芝摧毀了大半,現在,他們就在剩下的一片斷壁殘垣之中。
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三個巨大的水球,個個都有丈餘大小,每個水球之中都困著一個人,自然是瑞宣,靈芝和似水天龍。
他們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怒容,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大殿之中的水行者和水行者旁邊的瑞雲。
「你醒了。」水行者淡淡的說道,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往日不可一世的自信口氣,而且明顯的中氣不足,看得出來他也是受傷不輕。
瑞雲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瑞雲看著水行者,慢慢的說道:「你要把我們怎麼樣?」
「你本來是這場對弈的勝者,在最後關頭你為什麼沒有使出全力一擊,如果那樣的話,我便不可能活命。」水行者沒有回答瑞雲的問題,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我為什麼要用全力,你我並無怨仇。」瑞雲淡淡的回答。
「可是你想到過這樣做的後果嗎?」水行者緊接著問道。
「那個時候你的攻擊靈力已經到了,那是我所見過的最強大,最可怕的攻擊力,那個時候我哪裡還有時間再去想其他的事情。」瑞雲回答的十分的自然,沒有半點造作的感覺。
「我要放了你們,我沒有理由不放掉你們,否則我水行者也沒有顏面了。」水行者默默的說道,好像在自言自語。
「你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我知道你會這麼做的。」瑞雲苦笑著說道。
「呵呵呵呵!看來你是看透我了,就憑這個我水行者就不是你的對手。」水行者微笑著說道。
「我不但看透了你,而且也看出了你的原身,你的原身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明珠,是不是?」瑞雲微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瑞雲覺得可以和這位水行者無話不談。
水行者看著瑞雲,眼睛裡面出現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
「你能看出我的原身,這怎麼可能,就連魔界的魔帝也未必能做到,你看到了我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明珠?」水行者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激動。
「不對嗎?或許我看走了眼也不無可能。」瑞雲疑惑的說道。
水行者突然變得默不作聲,沉默了半響之後,他開始說話了。
「我要跟你走,我沒有必要再待在這個死亡之海裡面了,因為我不但決定破除死亡之海裡面的規則放你們走,而且我的原身也被你看破。」水行者說出的這句話讓瑞雲都覺得大吃一驚。
「我的原身的確是五大靈珠之首的噬水靈珠,億萬年來沒有一個人點破,而今既然被你發現,就跟著走了,況且吸血靈珠也在你的身上,而且我這條命也是你給的。」水行者抬頭鎮定的說道。
瑞雲望著眼前的水行者,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願意嗎?」水行者問道,那眼神看起來很是著急。
「我自然願意,有了你的幫助,我們龍潭虎穴都去得,只是會委屈你的。」瑞雲終於說話了。
「這樣就好,沒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在這個地方待了這麼久,我也膩了,你既然有能力看出我的原身,那麼跟著你就錯不了。」水行者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