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說什麼呢!?那個女的就是RZR13的十三隊長,她將……害成那樣,難道我們不應該報仇嗎!?」孫九雖然十分虛弱,說話卻還是氣沖沖的,但說到關鍵的地方,還是瞄了司馬林一眼,含糊了一下。
那叫五哥的青年聽了他的話,臉上還是一團和氣的笑容,眼睛深處,卻閃過了一絲寒芒。司馬林瞄了顧寒月一眼,看到她滿臉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偽,心中不禁想:「RZR13,應該就是她所在組織的稱呼了。孫九似乎認定她害了他的什麼親人,但她卻像是毫不知情的樣子,這中間不曉得都有些什麼蹊蹺!」
孫九還想繼續說下去,那五哥卻伸手止住他,對著司馬林笑呵呵的道:「這位兄弟,我家小子不懂事,搞出這麼多事情來,當真對不起了。不過,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情!?」他方才剛道歉過,現在又來說對不起,可謂客氣有加。
但司馬林總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笑裡藏刀的味道。他也笑呵呵的道:「朋友有話不妨直說!」
「嗯,是這樣的,我們呢,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身邊的這位女同學。我家小子語氣可能沖了一點,他脾氣又爆,所以才會惹出這麼多麻煩事來!不過呢,事出有因,就請大家多多包涵了。這件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很是緊要,能不能讓我們單獨問一下這位女同學!?」
「唔……本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無權干涉你們。只是,這位同學跟我是同一專業,同一班級,看在同學的情分上,我不得不管上一管。朋友你瞧,她現在虛弱成這個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來,怎麼回答你們呢!?要不,等她身體恢復之後,你們再來詢問吧!」顧寒月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似乎連自己的生死都無關緊要,但她這樣虛弱的躺在地上,自帶了一股柔弱無比的氣息,讓司馬林忍不住說了這些話。
但顧寒月卻毫不領情,只冷冰冰的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精神好著呢!我還想知道,那綠毛小子為什麼莫名其妙就攻擊我呢!」她慢慢的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除了臉色稍微蒼白一點之外,看上去像一點事情都沒有。
眾人心頭都是凜然,想不到她能恢復得如此之快。
「小姐果然夠爽快!不過,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那五哥一拍手掌,大聲笑到。孫九卻還是狠狠的瞪著顧寒月,滿是憤恨之色。
顧寒月還未來得及出聲,一直冷眼旁觀的胡逐月終於開口了:「你們胡鬧夠了沒有!?夠了的話,就想想該怎麼收拾眼下的殘局!學校的公共設施被你們破壞成這個樣子,難不成你們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哼,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個個都是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呢!?」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大眼鏡,投向幾人的眼神異常的嚴峻肅然。
眾人都愕然了。胡逐月的表現完全是一個稱職的老師該有的表現,對待學生不好的行為痛心疾首,嚴加斥責。但在眼前的情勢下,又是烈焰又是寒冰的,他居然沒有一點驚詫的表情,還能鎮定自若的批評眾人,這樣的表現根本不是正常老師的所為了。
「他到底是誰呢!?」每個人心頭都湧起了同樣的疑問,就連已經篤信胡逐月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司馬林也忍不住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
砰!胡逐月身邊的地面上驀地炸開一個淺坑,碎泥飛濺。司馬林霍然一驚,盯著那五哥。他知道,眼前情景必然是這個滿臉笑瞇瞇的人所為,恐怕是為了試探胡逐月才這麼做了。
「事先居然一點端倪都沒有,好恐怖的能力啊!」他心頭駭然,但胡逐月的表現又一次讓眾人震驚了。
「年輕人,你想幹什麼!?不好好生活,為社會多做貢獻,整天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你對得起你家裡的父母嗎!?」胡逐月瞪著五哥,連連搖頭,一臉痛惜的表情。他竟讓瞧出是五哥所為,而且絲毫不懼,要不是膽色超人,就是身負大能。無論如何,這一下都讓眾人瞧他的目光迥然大異了。
「那……老師,真是對不起了!您說,我們該怎麼辦!?要是辦得到的話,我們一定照辦!」五哥連連躬身,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說實話,若是只有司馬林跟顧寒月兩人的話,他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顧寒月帶走,但一個一直毫不起眼的老師居然表現得如此強勢,讓他不得不重新判斷起場上的情勢來。
「要不,胡老師,就讓他們負責賠償這塊地方的草皮移植費用吧!」司馬林笑著對胡逐月道,雖然事情出乎意料之外,但他卻感覺越來越刺激好玩了。越來越多古怪的人出現,事情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東一個結,西一個結的,處理這樣錯綜複雜的事情,委實是人生的一大挑戰。想起以前那一潭死水的生活,他忍不住慨歎日子算是白活了。
「司馬林,你笑什麼笑!都是因為你,才讓事情變得更加混亂的。」胡逐月瞪了司馬林一眼,才對五哥跟顧寒月道:「事情既然是因你們而起,責任就該由你們雙方平攤。這裡挺偏僻的,應該沒有人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想將你們拉到學校領導面前。這樣吧,你們將聯繫方式留下來,等我計算清楚這裡損失了多少,再去找你們清算。」
司馬林聳了聳肩,看著胡逐月板著一張臉處理著這件事情。現在事情已經與他無關了。儘管付出了一隻幾乎被燒焦的手跟被袖子被燒爛的代價,他卻毫不在意,畢竟,回報的東西更多。對於未來,他更加的充滿信心了。
「老師,您真的就一點都不害怕我們這些奇怪的人嗎!?」五哥將自己的手機號留下之後,按住一直衝動想說話的孫九,笑呵呵的對胡逐月說道。司馬林跟顧寒月也都同時盯著他,迫切的等待著他的答案。
「害怕!?哼哼,你們一群毛頭小子,我用得著害怕嘛!?年輕人,最好記住一件事情,年輕氣盛是好事,但過火了就不好了。須知道,姜始終還是老的辣!」胡逐月推了推眼鏡,掃了眾人一眼,光線折射過去,竟刺得眾人不得不瞇上眼睛去。
「是嗎!?呵呵,老師教訓的是,小子一定會將這話牢記在心的。」五哥笑瞇瞇的說著,眼睛裡閃過一絲異芒。乍然之間,幾道尖銳刺耳的破空之聲響了起來。這一次,聲音更加急促,更加刺耳,彷彿要割裂這方寸的距離,將空間生生撕裂一般。
司馬林大驚。雖然看不到東西,他卻能聽出來,這無形的暗器,正直奔胡逐月而去,速度之快,換了他自己,也不過能勉強避開而已。現在就是想援救,也已經來不及。
「他究竟能不能自己避開呢!?」不單單司馬林,就連孫九、顧寒月,甚至連出手的五哥,心裡都升起了同樣的疑問。
胡逐月彷彿事先知道對方的動作一樣,破空之聲尚未響起的瞬間,人已經施施然的橫跨了一步,速度不快不快。那銳利無形的風聲卻恰恰從他身邊擦過,端是險到了極點。
「哎呀!」
一聲清脆的驚叫傳了過來。司馬林一聽,臉色大變,扭過頭去,只見雪宜跟邊雨正從大樓的拐角處轉了出來,那無形的勁道竟結實的落在了她們身上。
他心急如焚,幾步就跨到二女面前,口中大聲喊道:「你們沒事吧!?」胡逐月也是神色大變,急匆匆的奔了過來。
雪宜扶著邊雨,看到司馬林過來,俏臉上露出了既欣喜又驚惶的神情,道:「老公,不好啦!剛才好像飛過來什麼東西似的,將邊雨姐姐的手臂都割破了,還流血了!」她只懂得慌張的扶住邊雨,也不知道幫忙止血。
邊雨眉頭輕皺,卻沒有流露出什麼痛楚的表情來。似乎沒有受傷一樣。司馬林一看,袖子上已經開了一道寸許長的口子,鮮血汩汩的淌了出來,轉眼間就將那淡紫色的衣服染得暗紅暗紅的,瞧著觸目驚心,甚是恐怖。
他再不遲疑,從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條來,飛速的幫她包紮起傷口,暫時先堵住鮮血。他心裡緊張,用力太緊,勒得邊雨低呼一聲。他略帶歉然的看著她,柔聲道:「對不起!沒弄疼你吧!?」看到邊雨流血,他就忍不住惶恐,連動作都有些顫抖了。
邊雨看著他驚惶的表情,心中一暖,低聲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的!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你真的沒事!?」待在一旁靜靜看著的胡逐月終於出聲了,之前平靜的表情被一種極力壓抑著的憂慮所取代。
邊雨定了定神,微笑著道:「謝謝老師的關心,我沒什麼大事的,血止住了就行了。」雪宜卻大聲道;「姐姐,這怎麼能說沒事呢!?書上說,流血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必須馬上消毒才行。要不然,被病菌感染了可就出大問題了。」
她馬上轉向司馬林,嬌聲道:「老公,剛才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聽上去像是什麼東西飛過來一樣,聲音難聽死了,卻又什麼都瞧不到。邊雨姐姐就是這樣被傷道的。」
「那你呢!?」司馬林忍不住上下打量起雪宜來,生怕她哪裡也被傷到了。
雪宜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我!?我沒事啊!那個看不到的東西好像打在了我身上,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疼。它們好像自己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