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想不到這世上還真有隱世高人。實話說,我見過幾個獲得過全國武術冠軍的武林高手,他們的拳頭,恐怕都沒有你小子的拳頭硬。」邊台嘖嘖讚歎,露出了既驚且羨的表情。
司馬林卻又歎息道:「大叔你也知道,雪宜她在深山裡面長大,對這現代社會很多事情都不懂,我這段時間幾乎是填鴨式的幫她惡補了一番知識,卻難免捉襟見肘的。所以,我想送她進學校裡面,好好學習一下。」
「唔,這是好事啊!嘿嘿,那小丫頭一臉的天真模樣,是個人都能瞧出來,如果不讓她多經歷一點事情,多長一點見識,將來出到外面,一旦沒有你的照拂,恐怕會被別人啃得連渣都剩不了。現在這社會可是黑得很哪!」邊台感慨道。
司馬林連連點頭稱是,道:「確實不錯。不過,她自幼在深山長大,我師傅又不屑跟世俗凡塵接觸,弄得她現在連個戶口都沒有。她也從來沒有上過學校,沒有這方面的經歷。我儘管可以幫她辦個戶口之類的東西,但要是送她到學校的話,沒有身份證明跟過往履歷,入學只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面露難色,欲語又止的看著邊台。
「這件事情好辦!小子,你想讓她上什麼學校,我托人去說一聲,應該沒問題的。」邊台笑著說道,卻沒有發現司馬林嘴角那淡淡的陰謀得逞的笑意。
「我想就近照顧她,所以想讓她進我的學校——B大!」
「B大!?哦,就是附近那個全國著名的大學B大!?不是說那裡是各種天才高手雲集的地方嗎,你那小媳婦進去那裡,學習能跟得上嗎!?」邊台隨口問道,似乎雪宜上B大已經是篤定的事情,問題只是她學習跟不跟的得上而已了。
司馬林笑道:「她很聰明的,以前在山裡也有自己學習,應該能跟得上的。」
「那好!你跟她商量一下,想學什麼專業,想到哪個班級,想好之後跟我說一聲。過幾天我親自到B大走一趟,反正也不差多你小媳婦一個人。」邊台爽快的答應下來。
走出邊台的屋子之後,司馬林心中想道:「雖然不知道他是敵是友,但只要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不尋常的人,一律都該定為懷疑對象。……嗯,這個漩渦貌似越來越大了,讓自己捲進裡面去,究竟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呢!?」
「老公,你回來啦!」雪宜還是像往常一樣撲了過來,司馬林下意識的像往常一樣的抱住她,脖子驀地一涼,一滴滴的水珠滑了進去,涼意刺得他忍不住哆嗦起來。一看,雪宜抱他脖子的手上居然拿著濕淋淋的毛巾。
「你……」司馬林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掃了一眼客廳,整理得倒是齊整,不過卻是一片汪洋,遍地是水痕。沙發前面的桌子亮晶晶的,卻也是濕嗒嗒的。對於雪宜的積極,他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老公,你怎麼啦!?臉色不大好呢!」看著司馬林陰沉的表情,雪宜神色擔憂,伸出纖手,想要摸摸他額頭。她只知道小孩病了,父母會摸額頭表示關心,於是每次都做一樣的天真動作。但雪白的手也是濕嗒嗒的,還在滴著水珠。
「誰告訴你要用這麼多水的!?」司馬林深呼吸幾下,將那股怨氣壓了下去。對著天真的雪宜,他委實不能真生得起氣來。
「我……我看平時老公洗碗洗筷子的時候都是用水的,又想洗澡洗手都要用水,要想讓屋子乾乾淨淨,不是該用水好好沖一下嗎!?」雪宜也覺察到了司馬林的不滿,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去。
「用水是可以的,但要適量!就像吃飯一樣,吃飽了就行,再多吃的話就會撐著了,肚子就會難受起來。你看現在,到處濕嗒嗒的,你不覺得難受,這房子還嫌憋屈呢!」司馬林看雪宜那副委屈的模樣,心頭一軟,本不想再說她的,但抬腳一踩,柚木地板上全是水,氣頭頓時又冒了上來。
「那什麼是適量!?又沒人告訴我!」雪宜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顫抖。
司馬林低歎一聲,道:「還是先將地板弄乾再說吧!呆會再慢慢跟你說。」他取來一個干拖把,將地板拖干,又用乾燥的抹布將被弄得全是水的傢俱擦拭乾淨。再看時,整間屋子清爽亮堂,頗有煥然一新的感覺,讓人心情不由得一暢。
雪宜站在一旁,呆呆看著司馬林做事。
忙完一切,司馬林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拍拍雪宜,示意她坐下來,自己也端來凳子,坐在她對面。
「你有很多事情不懂!」沉默了許久,司馬林終於出聲了。雪宜吸著鼻子,輕輕頷首。他又繼續道:「我見過的事情比你多,比你多懂一些,所以在不少事情上可以給你建議,讓你慢慢瞭解自己該怎麼適應這個世界。但是,我並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仙,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或者知道卻永遠也做不來的。」
雪宜抬起頭來,注視著司馬林,樣子有些驚訝。她想不到司馬林會說這些話。
「甚至可以這麼說,我說的有些事情也未必是正確的。我教你的一切事情,其實是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塑造你,是希望你能成長為我想像中的理想樣子,這是我的私心。所以,現在我必須向你說清楚這一點。」
「老公你說什麼我都願意啊……」
「我知道。私心也罷,慾望也罷,我都希望你能按照我的步驟來成長,成為我理想中老婆的模樣。但是,人的成長,如果一味的依照別人的意願跟計劃,按部就班進行,那結果可能就是,你將來會埋怨,甚至會憎恨我,因為我將你自己的意志束縛了。人的意志,人的心,是最為自由不羈的野馬,喜歡無拘無束,一旦被他人禁錮,脫韁不得,就會沉淪於無底深淵,扭曲成不正常的樣子。那個樣子,不要說你不開心,就連我自己,也不見得會高興。我想要的,並不是這樣的結果。」
「老公,我……我聽不懂你說的話!」雪宜一臉困惑的表情,司馬林說的話,對她而言,還是太深奧了一點。
司馬林微笑道:「聽不懂不要緊。我一直在猶豫該怎麼對待你,現在說的話,或許,就是我的答案吧。雪宜,你記住,你什麼事情都聽從我的吩咐,這我固然會高興;但要是你發現我說的不對,或者你有別的想法,也該大膽的說出來,你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跟我說一聲,不要讓我太過擔心就行。」
「哦!老公,你為什麼要突然間說這些話!?」雪宜的樣子還是有些茫然,顯然是聽不懂的。
司馬林挪了過去,將她輕輕摟在懷裡,低聲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過幾天就要送你進學校了,感覺有些怪怪的。我的小鳥就要飛起來了,天地如此之廣闊,她究竟會飛到哪裡呢!?還會不會飛回來!?在這之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會感覺好受一點……」
雪宜茫然的將臉貼在司馬林胸膛上,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溫暖。慢慢的,本來有些難受的心情也舒緩下來。
「老公,我會永遠聽你的話的!」她暗暗想道,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