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直在一路小跑著前進,他媽的都是一群瘋子,我的外號直接送給他們算了。雖然背著40公斤重的背包一路小跑的前進,我還吃得消,不過體力消耗得也快,在低溫天氣下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數次想拉著藍宗那傢伙問個明白,但是藍宗一直都不給我機會開口,只要我一跑近,就扯著我快步跑了起來。說到底,他們這些人都是經過長期訓練的,我這種新手就算身體再強橫也得甘拜下風。
冒著大雪這樣跑著前進,倒也讓我跑出脾氣來了。慢慢地,身體開始習慣起這種節奏,剛開始跑的時候,呼吸確實是亂了起來。心神一開始集中,只管跟著他們一起跑。不知不覺,開始控制起我的呼吸。按著強體術的呼吸方式調節起身體裡潛藏著的體力,溫暖的體能緩緩地流經全身,肌肉的強性在呼吸之間慢慢地開始適應呼吸的節奏。充沛的體力在身體裡流轉起來,跑了兩個小時之後,我開始覺得,就算讓我跑上一天,可能都沒有問題。我的身體裡潛伏著多少力量,老實說,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從前的我懶散慣了,從來沒有太過刻意地去探索我身體裡的力量。現在下定了決心,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倒是讓我開始磨練起來。
在這裡的低溫天氣中,可能真的有助我把潛力激發出來。我身體的適應能力很強,但是我還沒有想明白我應該如何誘發潛力的發揮,應該是速度,還是力量?又或者是耐力?更或者,是全部?
在枯燥的前進之中,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一味埋頭前進,機械地跟著大隊跑就是了,倒是讓我的思緒開始聯想起了該如何鍛煉自己。我在這種情形下想起和「大龍將」的交手,當時我甚至是在不知不覺間,運用起了強體術。反應的速度我是有的,但是相應的速度好像是因為機體的性能所限,我一直無法發揮出,身體的全部實力。所以在那時候,我才被逼運用了強體術,那應該是無意識間,意圖以力量和對方抗衡。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說話,很舊的一句說話:無堅不破,唯快不破。如果我擁有壓倒性的速度與反應,那麼,對手再強,打不到我也到於零。而裝甲機器人之間的戰鬥,對力量的要求並不高,限於各機體之間的性能,力量再高,機體的關節靈活度不高,也無法造成有力的打擊。而且,機體間的戰鬥以槍械炮彈為主,格鬥戰為次。
想通了這一點,我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只要「黃泉」的改裝能配得起我的實力,那麼,只要我鍛煉好我的速度與耐力,應該就可以戰勝「大龍將」了。再者,如果我是有意識地運用強體術,也可以在一瞬之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也不會影響我的反應速度和身體速度。耐力還好練,堅持鍛練身體就可以了,而且以我身體的適應能力,應該可以在短時間就達到我所設想的目標。速度該是如何練出來的?舉個例來說,我的眼睛能看得清楚對手襲來的拳頭,但是卻無法躲開,這就是身體的速度沒有和反應能力同步。如果只是一般的對手,這當然沒有問題,就像是熊人那種沒有速度的對手,只會在我手下呻吟,但是面對「大龍將」這種級別的,就不行了。
苦惱啊,速度的速成方法,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來,而且我不清楚我的身體,是不是可以讓我在短時間內練出我想要的速度。第一次,我第一次有想讓身體發揮出百份百能力的念頭。為了保護我心愛的人,我必須擁有無敵的力量。我開始明白到,我為什麼會在「大龍將」手上連敗兩次了。
我在和對手作戰的時候,我能湧起戰意,也渴求一戰之敵,我甚至可以打得很瘋狂,我能緊握手上的劍去戰鬥。可是,面對著「大龍將」這種對手的時候,我依然得輸。因為有些東西是對手擁有,而我沒有的,彼此的心態早就決定了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哪個輸,哪個贏。我比不上對手的地方,是對手有,而我沒有的:執著。
執著,是的,我沒有執著。我沒有對勝利的執著,沒有提起劍作戰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完成任務這種目的。而對手有,不但有,還很強烈。那是一種天生的戰士,只為了戰鬥而存在,為了戰鬥而戰鬥的目的。「大龍將」的身上就有這種感覺,對勝利的執著,冷靜而狡猾,這就是我所不擁有的東西。逃跑的「大龍將」恰恰就是為了最終的勝利而離開的,只要還生存,就擁有擊倒你的機會,這種態度,也讓我感到「大龍將」是一個很狡猾的傢伙。
執著嗎?想通了這個字眼,小跑中的我呼吸開始有點急促,我會變得比你更執著的!我擁有了戰鬥的目的,當我再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大龍將」!你將只有一個下場:被我斬於劍下的將軍,以成全我劍的名義。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在這片空曠的天地間迴響,加快了跑動的速度,飛快地越過了大隊的前頭。正當我興奮得想發足狂奔的時候,才發現,我們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片巨大的冰山前。日,到地方了。
身後的大隊快步跟了上來,藍宗跑近我的身邊,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背包,震得我腳步浮浮地跌了幾步:「靠,到了地方也不用這麼興奮吧。你很累嗎?不過看你還能跑得這麼快,好像也不累的樣子嘛。」
看了看身後的隊員們,也許是剛才一陣急跑,打亂了他們的呼吸,此時都撐著大腿喘著粗氣。連藍宗的呼吸也粗重起來,只有祝山銅慢吞吞地在後面跟了上來,沒有喘粗氣,只是臉色發紅。藍宗臉色古怪地望著我:「怪了!氣不喘臉不紅,神仙?妖怪?」
聽藍宗這樣說,我才發現我的呼吸還很平和,心跳也沒加快,體能沒有下降的樣子。我望著自己的雙手,還很有力量的狀態。難道,這幾小時的堅持小跑,已經開始誘發潛能的發揮了嗎?隊員們還在抖著落在身體上的積雪,而我卻沉滲在自我的世界當中。
進入了冰山的一個小山谷下,環型的山谷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雪,外面呼嘯逞能的大雪暴風,在這裡都變得伏伏貼貼,果然是一個紮營的好地方。
天色在我們步進山谷的同時,終於進入了黑夜。沒有月光,也不會看得到星星,這裡的天一黑,就像是被一塊黑布徹底蒙住了一樣,伸手不見五指。在山谷裡找到了很多冰洞,也不知是怎麼形成的,每一個冰洞的大小剛好夠幾個人在裡面休息。
也許是早就來過這裡的原因,隊員們都不用安排,飛快地點起了固體燃料燈,折了數條冷光棒丟到了冰洞裡,(冷光棒,類似夜光條的無熱光源)三幾人佔了一個冰洞,開始紮營的工作,和分了幾個人來準備晚餐,跑了這幾小時,肚子都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