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夢土 第十一卷 第七章 上學二:口沒遮攔的淺雨
    「他是不是經常帶那些壞女人回來?」

    淺雨搖了搖頭。

    「是嗎?真的嗎?」

    淺雨又肯定地點了點頭。她那雙明亮的會說話的眸子讓人無法懷疑她會說謊。

    「我明白了。」那個說話的女孩兒自以為是地說道:「他一定是每天等你睡著之後,才帶女人回來的,所以你不知道。」

    「不會呀。」淺雨肯定地說道。

    那個女孩不服氣地說道:「你睡著了,又不知道他在他的房間裡做什麼,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帶那些壞女人回來,又或者出去找那些壞女人呢?」

    「我知道。」淺雨非常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那女孩顯然很不服氣。

    夏月剛剛要阻止那個女孩繼續談下去,不想要破壞葉驚雷在葉淺雨心中的好形象,想想這個葉驚雷,雖然做過那麼多壞事,但是總算還沒有壞透,至少還知道在妹妹的面前保持形象,不致於讓葉淺雨受到壞的污染。夏月心中倒是有一點開始原諒他。

    誰知道淺雨的回答像晴天霹靂一般,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因為我每天跟他睡在一起,要是他去找別的女人,我一定會知道的。」淺雨一邊說,還一邊用力點頭以增加說服力。

    「什麼!!」

    所有的少女倒抽一口涼氣,用不可置信且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淺雨,夏月謹慎的小聲說道:「你是說——你們兩個人……睡在一起?」

    淺雨天真無邪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對了,那個詞叫什麼來著?侍寢。對了,我去侍寢。」

    「可是他是妳哥哥!」一個少女不可思議的質問。

    淺雨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那又怎麼樣?」

    夏月覺得自己的心口彷彿堵了一塊什麼,喘不過氣來,小心地再一次求證:「你說,他每天晚上都讓你去侍寢?」

    可憐的淺雨,絲毫都不知道侍寢這個詞的涵義。反而確定的,非常自然的點頭。

    「天哪!」幾個少女不約而同地發出這樣的呼喚:「真是太可憐了!」

    這時,她們看著淺雨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憐憫和痛惜。「這樣的年紀,就被那個惡魔……好可憐啊。」

    淺雨絲毫都不知道她們在感歎些什麼。

    「變態!卑鄙!無恥!下流!惡棍……」

    這一連串的咒罵從夏月的牙齒縫中擠出來,夏月的臉都氣紅了,忽然之間勃發的怒氣讓她憤怒地站起來,一腳將原先坐著的石凳踢到一邊,將手中的魔法杖憤怒的向石桌上敲去。

    「砰」地一聲,魔法杖斷為兩截。

    夏月的怒氣未消,反手抓住了站在她身後的冰芙腰間的長劍,將那三尺三寸長的長劍抽了出來,就這樣一手持長劍衝了出去。

    「夏月!你要做什麼?」那群目瞪口呆的少女看著夏月奇異的動作,大聲地叫道。

    夏月倒拖著長劍,一邊跑一邊氣沖沖地說道:「我去殺了他!這個魔鬼!他簡直不是人!他應該死一萬次。」

    「喂!等一等。你就這樣去嗎?」冰芙大聲叫道,一邊撫摸著腰間空空的劍鞘。

    沒有回答,人已經走得遠了。

    冰芙無奈地大聲加上一句:「你是魔法師啊!你不帶著魔法杖,拿著一柄長劍去決鬥?你去找死嗎?」

    那個大眼睛的少女蹲下去,將斷為兩截的魔法杖抓在手中,望著夏月遠去的方向,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她一定是被氣瘋了。」

    眾少女一齊點頭,不會再有第二種可能了。

    夏月從來就沒有學過劍術,這七八年以來,一直都是魔法系的優等生,現在竟然會提著一柄長劍去找人決鬥……「不好!我怕夏月會有危險……」冰芙忽然跺了跺腳說道。

    一個少女說道:「不會呀。如果夏月姐真的拿著一柄劍和葉驚雷決鬥的話,雙方的實力相差太遠了,隨便夏月砍,都傷不了葉驚雷,不會有事的。我想葉驚雷也不敢傷害夏月的。」

    冰芙急匆匆地說道:「就是這樣才會有事!你忘了嗎!他是個無惡不作的淫賊。」

    眾女這才如夢初醒,紛紛站起來,向夏月離去的背影飛去。臨走的時候,冰芙還不忘記拉住淺雨的手,向前飛奔。

    奇怪的是,她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既找不到夏月的下落,也找不到蘭斯的蹤跡。

    不過,聽說蘭斯下午今天要陪著明珠王去參加一個歷史學家的學術報告。幾個人這才放心下來,相信夏月膽子再大,也不至於在明珠王的面前動刀動槍的。

    「我要殺了你!」

    走了整整十三條街,問了超過三十個人,夏月最後在一間小小的鋪子面前碰到蘭斯。

    說真的,蘭斯本來是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好不容易請了半天假,下午還要去陪明珠王參加什麼文化沙龍,好不容易有機會逛一逛街,就碰上了殺氣騰騰的提著長劍的夏月。

    「夏月,發生什麼事了?」蘭斯詫異地問道,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蘭斯知道得很清楚,夏月是個魔法師,怎麼會提著一柄長劍在大街上走呢?

    走了這麼多條街,夏月的憤怒已經平息了很多,但是殺氣卻沒有絲毫的減弱,夏月憤恨地瞪著蘭斯,看了許久這才說道:「你跟我來。」

    蘭斯跟在夏月的後面,見到夏月領著他越走越偏僻,最後來到了城外的一個山丘上,眼看四下無人,蘭斯心中一喜,這不正是向夏月作出解釋的時候嗎?

    蘭斯急忙跑到夏月的前面,攔住她說道:「夏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是嗎?」夏月冷冷的看著蘭斯,彷彿是看著一頭待宰的畜生。手中的長劍慢慢的舉起來,左手捏了個劍訣。

    而此時的蘭斯,低著頭,用手敲著腦袋,在思考怎麼向夏月解釋:「是這樣……怎麼說呢?我知道你對我的誤會很深……但我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的人……我的意思是說……」

    「你去死吧!」

    不用說了,夏月的長劍突然刺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直奔蘭斯的胸前,毫無防備的蘭斯被這毫無徵兆的一劍嚇出一身冷汗,急忙仰身躲避,可哪來得及,劍尖穿過他胸前衣服的衣扣,將胸前的一片衣服絞了下來。

    夏月毫不放鬆,第二劍又迅速的刺了下來。

    她的劍法輕盈凌厲,速度極快,深得女性劍法的特點。

    「夏月竟然會劍術!」

    蘭斯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就已經被夏月刺的東躲西藏,失去了先機的蘭斯,夏月一招緊似一招的攻擊之下,竟然完全沒有機會拔出他腰間的長劍。

    是的,原來夏月的確會劍術,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級別,即使是比起西華秦來也不遑多讓。

    從力度上來說,也許遠遠比不上西華秦,但是她變招迅速,變化精妙,她的腰身柔韌性很好,使她可以在劍招上發揮出常人發揮不出的細膩變化,特別是在她的劍法之中,蘊藏著一股火氣和殺意,反而正好能夠配合夏月此時的心情,竟然能夠讓她此時將這套劍法的意境發揮的淋漓盡致。

    蘭斯狼狽地退了幾步,慌忙之間,看到夏月那痛恨的眼神,心中一陣難過,大聲喝道:「你殺我好了!」說著,挺起胸膛不閃不避,竟然起身向著夏月刺來的方向走上了一步。

    夏月的這一劍使出了全身的力道,眼看著一劍就要洞穿蘭斯的胸前,夏月不知怎麼的,在最後一剎那,竟然心中一軟,劍尖稍微顫動,便刺在了一邊,在蘭斯的胸前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蘭斯順勢扭身,將夏月的長劍夾在了肋下,伸手握住夏月的手腕輕輕一擰,就將夏月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

    然後,蘭斯順勢向後躍出,將長劍倒提在手中說道:「夏月,究竟是怎麼回事?」

    夏月恨恨地瞪著蘭斯說道:「你無恥!你耍賴!」

    蘭斯苦笑的把手中長劍還給夏月,說道:「你偷襲,你暗算。這樣我們也算扯平了吧?」說完,蘭斯沉吟地好奇的說道:「夏月,你怎麼會劍法?你不是魔法師嗎?」

    夏月冷冷的望著蘭斯說道:「是啊,你現在知道了我的秘密,唯一的結果就是——死。我說過我要殺了你。」

    「夏月——」

    夏月不等蘭斯繼續說下去,揮動手中的長劍又衝了上來。

    蘭斯揮動自己的長劍擋架著,卻並不還手,一面說道:「夏月,收起武器好不好?有事慢慢說?」

    蘭斯越是這樣,夏月心中就越是氣憤,死命的揮動手中的長劍向蘭斯進攻,蘭斯又不敢還手,仍然是被逼的步步後退。

    最後,見到夏月氣喘吁吁了,仍然不肯停手,蘭斯心中暗暗歎氣,收回長劍,突然退了出去,說道:「我先走了。以後再向你解釋吧。」說完,蘭斯突然向後躍出,幾個起落,迅速地跑到樹林之中,消失了。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因為找不到夏月,而又回到在楓林中等待的冰芙等眾少女,這才看到沮喪的夏月將手中的長劍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哭過了,小嘴撅的高高的,身上鮮亮的魔法袍也髒兮兮的。走路的時候也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平常那個活潑可愛的夏月。

    冰芙關心地走上去,扶住了夏月的胳膊。「夏月,你沒事吧?」

    幾個少女走過去,把夏月扶到石桌的旁邊,讓她坐下,冰芙一把將夏月手中的長劍接過來,夏月這才說道:「我沒事。」

    其中一個少女安慰夏月說道:「你不要心急,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教訓那個可惡的傢伙的。」

    夏月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天哪!」冰芙拿著自己的長劍,放在眼前看了半天,突然發出了一聲哀叫:「我的劍!」

    眾少女湊到她的面前,向她的劍上看去,原本鋒利的閃著藍光的一把嶄新的長劍,現在劍上佈滿了坑坑窪窪的凹痕,成了一把破爛的鋸齒劍,損傷嚴重,已經到了不可能修補的程度,成了一柄廢鐵啦。

    冰芙苦笑:「這是我生日那天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

    原來,真正的好劍,是需要好的用劍技巧來使用和精心的保養的。真正的劍手當是盡量不會使用自己的劍鋒去抵擋對方的長劍,一般長劍相交的時候,都是以劍脊來格擋,這樣就不會損傷劍刃。

    但是憤怒中的夏月哪還管得了這麼多?

    可就苦了這柄好好的長劍。

    夏月有氣無力地站起來雙手抱住了冰芙的脖子,說道:「對不起,冰芙姐。」

    冰芙拍了拍夏月的背,說道:「算了,我也習慣你了。傻丫頭,我不會生你的氣的。」說完,冰芙看著手中滿是缺口的長劍,又看看夏月一身的塵土,懷疑地說道:「你去做什麼了?把這柄劍用成這個樣子?」心中想道:難道她真的去找葉驚雷決鬥過?

    夏月沒好氣地說道:「我拿這柄劍去砍石頭了。」

    這真是一個拙劣的謊言(如果夏月不是在說氣話的話),不過越是這樣的謊言,反而越容易讓人相信。

    果然,冰芙點了點頭,心想:這倒像是夏月可能會做出來的事情。滿腔憤怒無處發洩,連自己的魔法杖都能打成兩段,何況只是去砍砍石頭?

    「我們走吧。」夏月站起來說道:「淺雨,你跟我們一起走。」

    「去哪裡?」淺雨詫異地說道:「我要回家了。」

    「那個家,還回去做什麼!」夏月憤恨地說道:「何況,葉驚雷現在也沒有工夫管你了,你還是跟我們走吧。」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夏月淡淡地說道:「是我親自找兒童福利局,警察局還有婦女兒童保護委員會去報案的,說那個混蛋虐待幼女,耍流氓,行為不軌,等等一共十三項罪名。我親眼看著他們去了很多人調查這個傢伙,我才離開的。」

    眾女聽到夏月的話,頓時發出一陣歡呼,原來夏月失蹤了一整天,竟然是去整蘭斯去了。

    看到淺雨還在猶豫,夏月拉著她的手說道:「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哥哥說過了,他只要一有空,就會來找你的。」

    這一點,淺雨倒是有一點相信的。淺雨窺探過蘭斯內心世界,自然知道蘭斯和夏月是好朋友,兩個人相遇之後,蘭斯讓淺雨暫且到夏月那裡去待幾天一點都不稀奇。

    「原來她這麼天真呢?」夏月拉著淺雨的手,像是一個大姐姐拉著一個小妹妹,而事實上,淺雨雖然比夏月小了一歲,但是個子卻要高出夏月半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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