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意識完全地恢復了過來,清醒地感覺著自己的存在。藥力似乎已經消失了。
但是蘭斯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知道這一刻,蘭斯仍然不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存在。整個身體仿佛都被麻痺了,沒有任何感覺傳來。那種奇異的草藥,癱瘓了蘭斯整個的神經系統,使蘭斯的意識再也無法支配他的身體。
蘭斯毫不氣餒,這些天,對於自己體內的精神能量有著越來越多的運用,蘭斯已經能夠大約知道該采取什麼樣的方法,使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
蘭斯催動著自己的精神能量,全神貫注地呼喚和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地,麻木和僵直的身體開始有了一點點感覺,然後,蘭斯感覺到藥力的催眠作用開始迅速地被削弱。在精神能量的引導下,體內的內力開始運行,自動地排除吸收到體內的異物。
不知經過了多長時間,蘭斯忽然從冥想狀態當中醒了過來,身體基本上已經完全地恢復了,除了還有些由於血液循環不流暢而引起的一絲麻木以及遲鈍感。
蘭斯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能量,和對精神的控制能力的經過了這一場和藥力作斗爭的過程,有了長足的進步。蘭斯睜開眼睛,感覺到神清氣爽,神氣完足。
蘭斯站起身來,抬頭打量著自己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小小的房間,看起來應該是奧修法術所居住房間的裡間,用來做較為秘密的交易的場所。
此時,密室之中只有蘭斯和躺在地上仍然處於昏迷狀態的冬雪。外面隱隱傳來很多人的吟頌聲。
蘭斯側耳傾聽,在嘈雜的人聲當中,依稀能夠分辨出是很多人在吟唱著:“黑暗之神保佑”“祈禱黑暗之神引導著我!”“黑暗之神賜福你!”
然後是一段短暫的寂靜,接著傳來奧修法師尖聲尖氣的,帶著點瘋狂的講話:“幸福的日子已經來臨。黑暗之神將會降臨大地,給他所有的信徒帶來永恆的歡樂。
“光明之子將會重歸於黑暗之神的懷抱,天地將會返回圓滿的狀態。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將消逝,神明已經對我們發出召喚,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
然後是一陣極度癲狂的歡呼聲。等到歡呼聲結束以後,奧修繼續著他的演講:“現在,復仇的機會到了。黑暗之神許給我們的東西,已經是時候獲得了。讓我們響應神的召喚,迎接新紀元的到來。”
“那些邪惡的西人,那些崇拜者魔鬼的異端,他們殺害我們的兄弟,奸淫我們的姐妹,搶奪我們的財產和土地,奴役我們的身體和靈魂,使我們的祖祖輩輩,不得安寧,現在,審判的時候已經到來。
“大神的指引下,在黑暗之神的保佑下,我們將會無往不勝,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們將會獲得完全的自由,殺死邪惡的邪惡的異端,拯救我們的靈魂,奪回我們的土地財產,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給予那些西人應有的下場!”
然後是氣憤地喊叫聲和站起的口號:“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
蘭斯皺了皺眉,從這些人的歡呼聲中,就可以感覺到這些人已經完全的和奧修進入了同一種近似瘋狂的精神狀態,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精神魔法的一種,只需要使用輕微的精神能量,對於其他的人進行精神暗示,引導其他人和自己處於一種相似的精神狀態,產生一種精神共振,被感染者反過來又進一步加強了施法者的引導能力。
換而言之,奧修在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向這些信徒們施法,影響著他們的情緒和信念,而每當他成功地影響了其中一個人的信念,就可以反過來匯集和利用這個人產生的精神能量,去影響更多的人,周而復始,使這種精神的同步化變得越來越強大,最終每個人都處於相同的狂熱狀態之中。
自由者同盟?為什麼看起來更像一個邪教呢?
蘭斯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拉住了冬雪的手,精神力自然而然地籠罩著冬雪,感受著冬雪的目前的情況。蘭斯還從來沒有見過藥效如此強大的藥物。
蘭斯可以感覺到,冬雪的心靈正在處於沈睡之中,蘭斯雖然可以用他的精神能力將冬雪的心靈喚醒,但是如果不能夠將聚集在冬雪體內的麻醉催眠藥氣驅走,她仍然不能夠醒來。
蘭斯一面用強烈地用意念來呼喚冬雪沈睡的意識,同時,催動著自己體內的斗氣,灌輸到冬雪的體內,將隱藏在冬雪體內的麻醉藥氣驅除。
忽然,一陣心靈的警兆讓蘭斯停了下來,蘭斯急忙放下了冬雪的手,躺在地上,裝作仍然陷入昏迷之中。
蘭斯剛剛躺下,奧修就推開了門,走到密室之中。
蘭斯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奧修在屋子裡踱了兩圈,目光最後放開了冬雪的身上,喃喃地說道:“天亮以前,必須把冬雪送到大主教那裡。睡草的藥力太強了,看來應該先給她解掉一部分,不要傷了身體才好。”
說的,奧修走到了冬雪的身邊,背對著蘭斯,口中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蘭斯心中詫異,難道解除這種麻醉藥劑的方法竟然是念咒語?難道這竟然是一種魔法嗎?
蘭斯正在轉念之間,奧修忽然轉身,手中的法杖直指蘭斯:冰系魔法冰之囚。
一團藍色的光芒出現在奧修的法杖末端,隨即將蘭斯包圍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的冰塊,將蘭斯困在其中。
可憐的蘭斯毫無防備之下,連施展斗氣抗魔法的機會都沒有,就結結實實地被凍在了冰塊之中。
奧修這才快意地發出了尖聲的大笑:“你這個白癡!你又上當了。其實我一進到這間房間裡,就發現你有問題。”
奧修走到前面去,得意地用手中的法杖敲了敲困住蘭斯的冰球,說道:“你知道麼,你剛才所中的氣體叫做睡氣。被這種氣體所麻醉的人,渾身的肌肉都會變得麻木僵直,雙手雙腳,都會呈現自然的僵直狀態,所以我一看到你躺在地上,手腳都是彎曲的,就知道你已經醒過來了。”
蘭斯用力地掙扎二下,發現這冰塊非常結實,恐怕不是一時半刻所能夠掙開的。再說即使能夠打碎冰塊,奧修也能夠稱著自己絲毫沒有抵抗之力,將他用魔法轟個半死。
蘭斯心中後悔莫及,沒想到又一次上了奧修的當。
奧修的眼中露出了好奇的神情說道:“你是第一個能夠被睡氣麻醉後還能夠自動醒來的人,告訴我,你是怎麼解除藥力的?”
蘭斯感覺到寒氣徹骨,不由得催動內力的抗著周圍的寒冷,將身體周圍的一小層冰溶化掉,勉強可以張開嘴說話,這才說道:“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奧修格格地笑著,像一只剛下了蛋的老母雞:“真有意思,你比我還要異想天開!”奧修不在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冬雪,說道:“我沒有時間了。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可以晚一點才把冬雪送走。”
蘭斯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神情冰冷而堅定,顯得異常詭異,說道:“好,我告訴你。”
奧修看著蘭斯,等待蘭斯繼續說下去。
蘭斯漫聲說道:“是這樣的,及時解除睡氣的有效方法非常簡單,簡直太容易了,對我來說,這簡直是非常小兒科的事情。你瞧,你只需要……”
蘭斯一邊廢話連篇,一邊觀察著奧修一副急於聽到下文的樣子,忽然凝聚起全身的精神能量,隔著冰球,對奧修發起精神攻擊:精神魔法精神震爆。
站在蘭斯面前,一心一意地等待聽到蘭斯的法門的奧修,在蘭斯突如其來的喝聲中,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能量在自己的腦中爆炸,感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倒在地上,竟然昏了過去。
蘭斯心中大喜,這還是第一次,蘭斯能夠運用精神魔法自由的攻擊別人。幸虧是奧修完全的放松了警惕,否則,以奧修的強大的精神力,如果預先知道蘭斯能夠利用精神進攻,絕對不會讓蘭斯如此輕易地擺平。
蘭斯放下心來,全力的催動斗氣,重擊著周圍的堅冰,很快地把冰球擊出出一個裂縫,隨著裂縫的擴大,蘭斯終於可以鑽了出來。
當蘭斯從冰球中鑽出來的時候,也正是奧修呻吟著,捂著劇痛的腦袋試圖爬起來的時候,蘭斯知道,此時到奧修被精神攻擊之後,是很難集中精神力的,所以並不擔心奧修施展任何魔法,微笑地說道:“告訴我,你是誰,對紅龍城有什麼圖謀?”
奧修全身顫抖著,左手捂著腦袋,口中是呻吟著,表現出痛不欲生,連爬起來都爬不動的樣子,蘭斯不耐煩的上前伸手要把奧修拉起來,奧修伸出持著法杖的右手,蘭斯不加思索地伸手過去握住。
這時沒有任何征兆,一個氣爆在奧修的法杖頂端出現。
此時奧修的法杖正好指在非常靠近蘭斯胸口的位置,氣爆就在蘭斯的胸口炸開,毫無防備的蘭斯被巨大的爆炸力炸的衣衫破爛,發出一聲悶哼,慘叫著向後飛出,鮮血狂噴。
午夜時分,長風率領的六千名士兵悄悄地沖出了南城門。和他隨行的,幾乎包括了紅龍城中所有的精銳部隊和軍官。鷹揚西提萊德,基夫,幽原美代阿裡杜克,以及其他的高級軍官,所有被長風認為可疑的人都被長風隨身帶著,絕對不容許其中任何一個人有機會傳出消息。
這六千名士兵是長風精選出來的紅龍城最精銳的部隊。包括了冬雪從白石城帶來的一千名騎兵,長風最後的班底——紅龍騎士團的一千名騎兵,剩下的是從伏安和近衛營選拔出來的優秀的重裝步兵和弓箭手。
士兵們排著整齊的方陣,向前挺進。
雨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夜風吹來,吹的眾人的衣衫和旌旗獵獵作響,烏雲迅速地退去,月亮在流動的雲層中慢慢地顯露出來,時隱時現,如水的月光灑遍了靜謐的平原。
在前方不遠處,身穿鐵甲,排列整齊,在原地靜靜地等候的數千名野獸軍團的士兵,漸漸進入了眾人的視野。
淒美的月光給士兵們的鐵甲和兵器塗上一層銀色的神秘的光。
兩邊的將士鴉雀無聲,一切都顯得那麼靜寂,仿佛是死亡來臨之前的一點空隙,偶爾的馬蹄聲沖破沈寂的空氣反而讓人覺得更加寂靜。
在長風的背後,僅僅三數裡外就是南城門,那裡和另外四個城門一樣,有一千名士兵在那裡把守著。
長風也沒有想到,野獸軍團的主力部隊已經推進到了距離南城門如此接近的距離。長風揮了揮手,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幽原說道:“有勞幽原兄帶領美代,阿裡,杜克回防南門如何?”幽原等人點頭轉身而去。
長風心中略感放心,有幽原美代等人協防南城門,即使紅龍城主府的援兵稍微有所拖延,相信幽原等人已經可以守得住。
在長風的對面,紅狐率領的野獸軍團的事正在嚴陣以待,殺氣騰騰。
在這個位置兩軍相遇,對雙方來說都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此時,在紅龍城城主府中,伏安的城主就任大典以一種人們所預先所意想不到的方式舉行了。
三千名士兵肅立在台下,這些士兵都是原先田惠領導的城主近衛營的士兵。
在就任大典的高台上,來自另外五個城市的嘉賓,絲城的少城主木清華,琉璃城的少城主雅克,以及昨天剛剛趕到的來自海城的少城主海雲,百紀城城主陶徇,也就是陶朱的兒子。
白石城和西鐵城的位置空著,這本來應該是冬雪和劍寒春水的座位。在稍微靠下一點的位置,排列著城中的一些社會名流的坐位,莫德和譚則都在其中。公孫無雪和公孫靜海也坐在台上。
盡管處於兵凶戰危的特殊時期,但是城主就任的繁文褥節還是不能少。
一邊是城主就任大典依舊照常舉行,同時在場的人卻都心神不寧地惦記著即將開始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