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擦黑的時候,阿里和杜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催促著蘭斯上路。
一邊走,阿里一面眉飛色舞興高采烈地向蘭斯說起自己如何順利地查到了圖老大的行蹤:「真是巧地很!要是在平常的時候,據說只有極少數幾個人才能夠知道圖老大今天晚上住在哪一座院子裡,偏偏他今天要宴請幾個據說是來自流風王朝的客人,所以,今天晚上會留在他最豪華的城南的大宅子裡設宴款待。」
說的,遞給了蘭斯一張小紙條,上面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指明了圖老大的宅院的位置。阿里又補充說道:「如果你要去,千萬小心一點。據說今天晚上防守很嚴密的。」
蘭斯點點頭,仔細地把小紙條上的標記的位置記住,然後把紙撕碎扔掉。
華燈初上的時候,他們就來到了望花樓前。
萬花樓,乃是紅龍城的四大名樓之一,即便是在整個東方聯盟,也算得上是數得著的青樓了。萬花樓坐落在城北側,處在這一帶有名的風月場所聚集點的中心位置,一向以設施高檔,貨色齊全著稱於整個紅龍城。
此刻,萬花樓門前四個大紅燈籠高高地掛著,閃爍著朦朧的光芒,照亮了門前進出的人流。至於門前的熱鬧景象,大概只有用門前若是來形容。來來往往的客人,絡繹不絕,彷彿這一刻,才是萬花樓充滿生機的時候,和白天冷冷清清的樣子完全不同。
在阿里和杜克老馬識途的引領下,蘭斯和冬雪很快來到了院子裡最偏僻的一座小樓旁邊。這座小樓位於整個院子的東南角,非常僻靜,周圍的環境也非常優美,到處是亭台樓閣,假山池水,茂竹修林。
此時,門前已經站著十幾個人,在那裡等候。
阿里對蘭斯解釋說道:「這些傢伙都是來找這個小妞自討苦吃的。看來我們要當一會了。」
蘭斯抬頭看看天色,說道:「不管怎麼樣,在午夜之前,我都必須離開,今天晚上我還有重要的事情。」
「嘿!」阿里做出來一個不要擔心的放鬆姿勢說道:「沒有問題。這些傢伙們和我們比起來,不知道要容易對付多少倍。保證一頓飯的工夫就全部搞定。」說完,走上前去,和站在隊伍旁邊的一個少女說了兩句什麼,然後掏出一把金幣給她,又走了回來。
冬雪好心的問到:「怎麼回事?你剛才為什麼要給她錢?」
阿里尷尬的笑道:「這是十個金幣的門票。要想見夢蝶小姐,就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也算是對萬花樓的一點經濟補貼吧。因為據說這位夢蝶小姐是從外地來到這裡暫時客串的,不以賺錢為目的,所以通過這種方式也算是交給萬花樓的一點住宿費。」
好傢伙,蘭斯心想,這門票可夠貴的,恐怕找一個一般的青樓女子過夜也就是這個價錢吧。
「夢蝶?是那個女子的名字嗎?」蘭斯問道。
杜克回答說道:「正是夢蝶姑娘。她當真像夢裡的一隻美麗的蝴蝶,你看她飛來飛去,悠然自在,但是卻永遠不可能把她抓到手裡。」說到這裡,杜克的神色顯得有點遺憾,受過那麼大的侮辱,杜克看起來竟然沒有絲毫的怨恨,看起來還這麼欣賞這個女子,讓蘭斯和冬雪也忍不住引起了好奇之心。
正說著,一個少年男子從樓上跑了下來,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狼狽不堪。一面還捂著自己的臉,低著頭怕被人看見。
但是在場的人都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指縫之間正在慢慢地流出紅色的血,順著自己的手走到他的袖子裡。
蘭斯心中一寒,這個賭輸了的傢伙,是不是拿他的那一張小白臉做賭注?結果被這個夢蝶姑娘把整張臉都撕爛了?
但是,即便是看到如此的慘劇,站在旁邊等候的幾個人仍然面不改色,蘭斯不禁皺眉,究竟什麼樣的美色,才會讓人明明知道如此危險,卻仍然有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撲上去呢?
第二個人走了上去,是一個中年人,一副商人打扮,看起來應該有幾個錢。不過片晌功夫,就聽到樓上傳來了一陣他的慘叫聲,然後,大家就看到他全身被剝光,只剩下了一條短褲,被一個少女從向樓上趕下來。
那中年人一邊往後退,一面打躬作揖,甚至下跪哀求著那少女口中說道:「姑奶奶,我給你下跪了!求你了,還給我一點金幣,這可是我所有的積蓄呀!」一邊說,一邊淚涕交流,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蘭斯詫異地轉頭問阿里:「不管那那個所謂的夢蝶姑娘有多麼大的魅力,但是這些人沒有看到她,應該也不起作用,為什麼不轉頭而去呢?」
阿里苦笑地說道:「交了十個金幣,你讓他們連夢蝶小姐一面都不見,怎麼可能?越是這樣,他們好奇心越強,越想見夢蝶小姐一面。「說到這裡,阿里難得正經的歎口氣,說到:「但是等到見到夢蝶小姐,都會變的神魂顛倒,哪還掙扎的出來?」
不過,意志堅定,明智的及時避禍的人還是有的,看到前面兩個人的慘劇,果然有兩個人臉上變色,猶豫了一下,離開了隊伍。
隊伍排的出乎意料的快,很快就排到了蘭斯,在這之前,蘭斯已經看到一個冒險者的心愛的兵器被人折成兩段,讓那個冒險者雙手捧著出來,也看見一個老者頂著滿頭的污穢從樓裡狼狽地逃出,據說那是一個身有潔癖的老人。
在蘭斯所看見的人當中,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有一個人懸崖勒馬,看過了那個少女的相貌之後,取消賭約的。
懷著無比的好奇和渴望,蘭斯在一個俏婢的引領下,上了小樓,後面跟著阿里,杜克和冬雪。
走到樓梯盡頭,轉過一個迴廊,通過一個小廳,終於來到了夢蝶姑娘會客的地方。蘭斯剛剛走進門,就感覺整個屋子當中彷彿充斥著一種奇異的甜美的迷迷糊糊的味道,整個屋子裡到處都給人以種夢幻一般的甜絲絲的感覺。
屋子裡擺放整齊,傢俱的擺設非常的高雅,更襯托出住在此處的女主人的品味。
那位夢蝶姑娘就坐在屋子的中間的一隻圓圓的桌子的後面,當蘭斯一行人把目光轉向她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意亂神迷的表情。
那位夢蝶姑娘,穿的淺絳色的長裙,高高的髮髻,襯托出她圓潤明淨的前額和秀美的臉頰。她僅僅是微微地歪著頭,淺淺地注視著門口,就已經表現出了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千嬌百媚的味道。
她看起來的確非常秀麗,但是比起秀蘭和冬雪來,恐怕還要稍微有一絲遜色,但是配上了她渾身上下散發著的嫵媚和迷人的氣質,就把她所有的缺點全部掩蓋。反而形成了她一種獨特的味道。
蘭斯固然是目瞪口呆,而就連阿里杜克,第二次見到夢蝶姑娘也仍然是直直的看著她,神魂顛倒。最奇怪的是,就連身為女子的冬雪也有一種目眩神迷的感覺。
蘭斯這才明白為什麼每一個人只要見到了夢蝶姑娘,就絕對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望能夠在此過夜,這位夢蝶姑娘身上所流露的那種可以迷死人的嫵媚和充滿著強大的吸引力的艷麗足夠使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為之瘋狂。
這倒不是說冬雪和秀蘭不夠美,而是說她們還沒有發育成長到完全地表現出她們的女人的魅力,而這個夢蝶姑娘,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卻渾身都充斥著一種讓人神酥骨爽的徹頭徹尾的女人的味道。
那位夢蝶明眸一轉,感到非常有趣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四個人。
還是蘭斯最先恢復了過來,畢竟他見慣了冬雪秀蘭的美貌,而且精神力極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醒一下頭腦,這才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夢蝶姑娘對面的椅子上說道:「夢蝶姑娘你好。
阿里杜克和冬雪這才恍然的回過神來,走過來站到了蘭斯的身後。
夢蝶帶者饒有興味地表情看著眼前的四個人,柔聲說道:「請問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奴家很久沒有看到像公子這麼出眾的人才。」
她一開口,那種婉轉清脆,但卻非常具有誘惑力和感染力的聲音就立刻讓四個人有一種熨貼到了心裡的感覺。
蘭斯感覺又是一陣迷糊,搖了搖頭,才醒過來,心中不由暗叫利害,開始有所警惕,這絕對不是一個人的美貌所能夠達到的效果,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法術或者是技能。
蘭斯回頭看看三個已經目瞪口呆的人,心中更是確定,如果單單是女人的相貌,冬雪絕對不會受影響這麼大。
蘭斯凝聚精神,平靜心情把自己的精神完全沉浸到了平靜無波的寧靜狀態之中,陷入了無邊無際,空空明明地但是卻又非常清醒的冥想狀態,這才睜開眼睛,精芒爆射,直視著那少女的眼睛說道:「我的名字叫做蘭風。」
那少女愣了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蘭斯的眼身還如此輕靈澄澈,絲毫沒有被迷惑的樣子,甚至他的目光凌厲到讓她感覺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夢蝶做出了一副嬌羞的樣子側過臉,不經意之間避過了蘭斯的目光,說道:「公子,你幹嘛這樣看奴家?」
這是蘭斯已經絲毫都不為他嫵媚和嬌弱的外表所迷惑,繼續保持自己的冷靜和堅凝的氣勢說道:「我是來接受你的賭約的。請你快一點開始好嗎?」
夢蝶露出了甜美的笑對蘭斯說道:「那麼公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賭約的規矩?」
蘭斯緊盯著夢蝶,目光灼灼,卻絲毫沒有失禮的感覺說道:「知道一些。不過我絕對不反對夢蝶姑娘用你甜美的聲音再給我說一遍。」
夢蝶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對於蘭斯此刻所表現的清醒非常意外,臉上的笑容就不由得帶了一點勉強,那種迷惑人心的魅力自然而然地降低,蘭斯身後阿里杜克和冬雪也因此清醒了過來。
夢蝶抬頭看到面前的另外三個人也恢復正常,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心已經受到了蘭斯氣勢的壓制,如果不能夠轉入主動,可能會被蘭斯在精神上擊敗。
夢蝶強振精神,說道:「公子只需要拿出你平生覺得一最重要的件東西,作為賭注。如果贏了,你就可以留在奴家的小樓上共度良宵,你覺得怎麼樣?」說到這裡,夢蝶似乎有些害羞的低下頭,目光流轉,眼波掃過了眼前的四個人,讓蘭斯又一陣心跳加劇。
蘭斯抑制著自己情緒的湧動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平生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如果隨便說一件東西,其實對我並不重要,夢蝶小姐又如何去鑒別呢?」
夢蝶微笑著對蘭斯說道:「這一點沒有問題。」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水晶球說道:「你瞧,利用這個魔法水晶球,可以把兩個人的思想連接起來,我就能夠感覺到公子內心最留戀和喜愛的是什麼。」
蘭斯此刻再無懷疑,這個女子一定是具有特殊的精神能力,本來蘭斯覺得阿里說這個女子有些可疑,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但是蘭斯此刻卻真的對這個神秘的女子好奇起來。
「那麼,不知道如何打賭呢?」
夢蝶放下了水晶球,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一副撲克牌,說道:「你瞧,這時奴家特製的一幅魔法牌,分為地火水風四種元素魔法,每樣十三張,共五十二張,還有一張光明之神,一張黑暗魔神,組成一副撲克牌。現在,我把這張黑暗魔神拿出來,然後隨便從裡面挑出九張元素魔法的撲克牌,在你的面前洗一遍,翻過來伏到桌子上,只要你能夠一次就把那張黑暗魔神找到,就算你贏。」
蘭斯冷冷的望著夢蝶,心中頗為詫異,僅僅是從幾張撲克牌之中找出那張黑暗魔神,而且是當這面洗牌,以蘭斯之眼力道,絕對不可能有什麼錯失的機會。但是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夢蝶向蘭斯拋了個媚眼,說道:「蘭風公子,要是讓奴家說,還是算了吧。到現在,奴家已經會過上千個人,還沒遇到過一個人能夠賭贏的。奴家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蘭風公子失去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蘭斯冷冷的看著夢蝶,不動聲色,心中暗叫厲害,忽然之間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猶如陽光一般燦爛,豪情迸發的說道:「夢蝶小姐不必多說了。請你這就開始吧。」
說完,蘭斯瞇起了眼睛,但是眼中的神光卻越來越充足,此刻蘭斯正在凝神貫注,利用他今天下午所修習了一點的凝聚精神力的方法,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夢蝶的任何一個最微小的動作和情緒變化。
蘭斯有了完全的把握相信,夢蝶任何的小動作,都逃不出他的觀察。
「既然蘭風公子這麼有信心,」夢蝶媚笑著伸出手,隔著桌子用她那纖纖玉手輕輕地彈了蘭斯的面頰一下,說道:「奴家也渴望,能夠和蘭風公子這樣子出眾的少年英雄共度良宵呢!」
如此的放逸和嫵媚,讓蘭斯這種從未經過此事的初哥,不能不驚惶失措,面紅耳赤,就連身後的冬雪也紅暈上面。
蘭斯心中一蕩,氣勢自然而然地有所緩和,夢蝶這才微笑著以非常熟練嫻熟的手法,從那一打撲克牌中取出了九張,然後又拿出那張黑暗魔神放開了一起,她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是那麼優美,那麼動人,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夢蝶舉著手中的十張撲克牌,向蘭斯亮著,說道:「蘭斯公子,你要檢查牌嗎?」
蘭斯哂然說道:「不用了。」目光專心致志地盯著夢蝶手上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然後夢蝶開始以非常的速度洗牌,讓周圍的四個人都幾乎看花了眼。但是蘭斯的目光一直鎖定的那張黑暗魔神,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隨著那玉手的迅速地動作,一股莫名其妙的模糊的感覺忽然在蘭斯的眼中出現,蘭斯急忙催動內力,貫注到眼中,眼前的模糊之感才又重新清楚了起來,知道對方一定是施展了類似於幻術一類的空氣魔法,擾亂了他的視線。
不過蘭斯還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為,他的靈覺已經鎖定住了那一張牌。
忽然,夢蝶的手停止了洗牌的動作,從極動到極靜,變化發生的非常突然,給人以種出人意料但是又自然而然的矛盾感覺。
夢蝶把十張牌反面向上排成一排,嬌笑著向蘭斯說道:「蘭風公子請。只要你能夠找對,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了。」
蘭斯冷冷的盯著夢蝶的明眸,哂然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抓住了桌上的一張牌,說道:「這一張──」
說到這裡,蘭斯忽然停住,因為,蘭斯發現在他開口的那一剎那,他感應到夢蝶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那是一種狡計得逞之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得意和狡猾。這種目光,蘭斯已經見過太多了,當然主要是在秀蘭那裡見到。
看到這個眼神,讓蘭斯猛然醒悟,自己也許在某些地方忽略了上。蘭斯停了一停,用凌厲的目光逼視著夢蝶的明眸,說道:「不如這樣。夢蝶小姐,在下有一個建議。」蘭詩保持著自己的手抓住那張牌的姿勢,卻不把它翻過來,說道:「一局定勝負,未免太草率了。為了增加這個遊戲的刺激性,我們把它改成三局兩勝,你看怎麼樣?」
夢蝶笑盈盈地看著蘭斯,絲毫都不露出怯意,說道:「蘭風公子怎麼說,就怎麼辦好啦。」
蘭斯心中暗叫好險,假如夢蝶堅持要一局定勝負,此刻他已經必敗無疑。
蘭斯此刻可以肯定,自己手中的這張牌還是錯誤的,但是問題在於蘭斯必須揭開這張牌,最終證明了自己的猜測,才能夠進一步去找出到底是在哪裡出現了問題。
但是現在已經有了一個緩衝的機會,三局兩勝使蘭斯即使輸了這一局,只要能夠找出箇中的原因,仍然有機會反敗為勝。
蘭斯深吸一口氣,揭開了手中的牌,阿里杜克和冬雪都緊張的屏住呼吸,當看到這張牌的一剎那,都發出了失望而驚訝地叫聲:「啊!」
那張牌上面顯示著火系魔法赤焰火圈的圖像,不是意想中的的那張黑暗魔神。
蘭斯絲毫都沒有氣餒的樣子,瀟灑地將手中的牌扔到桌面上,說道:「我輸了。」
夢蝶也沒有露出得意的表情,用甜膩的語氣說道:「公子不必介懷。還有機會呢!」
說完,招了招手,讓旁邊的俏婢又取出兩副牌過來,笑靨如花的說道:「這還是奴家頭一次連賭三把。為了表示公平起見,我們每賭一次,都換一副新牌,公子以為如何?」
蘭斯點頭,微笑不語。雖然表面上做出滿不在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卻是詫異不已,
一直以來,蘭斯對於自己的靈覺都是百分之百地信任,這種超人的感應能力從來沒有失手過。但是,沒想到剛才自己的感應鎖定了那張黑暗魔神牌,竟然也會被換成一張普通的元素魔法牌。這種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簡直有些匪夷所思。蘭斯還沒有想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妙,現在,蘭斯必須將剩下的兩局全部贏過,才能夠全身而退了。
面對不利的形勢,反而激起了蘭斯的鬥志和勇氣,一定要贏過眼前的這個謎一樣的少女,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蘭風公子,」夢蝶取出了十張牌,向蘭斯亮了亮說道:「可以開始了嗎?」笑語嫣然,表情極其動人。
蘭斯點了點頭,眼中精光閃爍,神情鄭重,說道:「夢蝶小姐請。」心中卻想,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做手腳的機會。
夢蝶的纖纖玉手散發著柔和細膩的光澤,猶如蝴蝶翻飛一般再一次洗著手中的牌,她洗牌的動作非常靈活自如,彷彿這些牌是她手指的一部分。
果然,洗牌洗到一半的時候,夢蝶姑娘再一次使出了一個干擾蘭斯視線的幻術。讓周圍的阿里杜克和冬雪眼前一陣模糊。但是蘭斯這次早有準備,鬥氣貫注到目光中,絲毫都不受影響。
終於,洗牌完畢,十張牌排成一排放在桌面上,夢蝶伸出嬌小的細膩的小手,向蘭斯做出了一個幽雅的「請」的姿勢,這麼一個簡單的姿勢,卻顯得那樣充滿著女性的溫柔的味道。
蘭斯恍若未見,心中卻一陣苦澀。
蘭斯發現,自己的目光所追逐的那一張牌,和自己的感應能力鎖定的那一張牌,竟然是同一張牌。也就是說,蘭斯可以肯定,自己這一次一又找錯了。
但是,夢蝶到底是通過什麼方法做了手腳呢?蘭斯困惑的想道,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了,現在的問題是,剩下的九張牌裡邊,那一張才是他所要的?
看著蘭斯直直的看著他桌面上的十張牌,沒有動作,夢蝶媚笑著說道:「蘭風公子沒問題吧?實在找不出來,不如現在就認輸好了。奴家一定會對公子手下留情的。」
蘭斯如夢初醒地抬頭冷冷的直視夢蝶,夢蝶也微笑著大膽地用挑逗的目光看著蘭斯,彷彿對自己的勝利有著完全的信心。
阿里低下頭和蘭斯悄聲說道:「千萬不要信她,這個小妞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別人失去自己最心愛的東西的時候的那種完全崩潰的樣子。如果你看到過那時她充滿著狂熱和邪惡的目光,你就不會為她這句話所迷惑了。」
蘭斯搖了搖手,阻止阿里繼續說下去,即使阿里不提醒他,蘭斯也清楚地知道在他前面的應試者的遭遇。
自己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千嬌百媚的嬌弱姑娘,當真可以稱得上是人是美女,心似蛇蠍。
蘭斯冷冷的看著夢蝶,腦中卻在迅速地轉動思考著,她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有把握?現在我自然知道剩下的九張牌裡邊應該有一張是黑暗魔神,儘管我不知道是哪一張,但是總有九分之一的機會,她不應該完全的一點擔心都沒有才對,除非……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蘭斯的腦中閃過,如果這十張裡面一張都沒有呢?只有這樣,夢蝶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證自己會贏。
想到這裡,蘭斯的頭腦更加的靈活,眼中卻不露出任何一點神色,心中繼續想道:
如果是一般人來參加這個賭局,根本不可能看清楚夢蝶姑娘的洗牌方法,那麼,也就不會像自己一樣能夠鎖定和追蹤到一張牌。
對他們來說這個主角一開始就只能用猜的方式,照這樣下來,如果這十張牌當中有一張是黑暗魔神,那麼每十個人之中大概就會有一個人能夠猜中,但是從夢蝶口中所說,上千個人,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在這個賭局之中獲勝……
想到這裡,蘭斯心中更加確定,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說道:「夢蝶小姐,在下忽然覺得這個賭注好像不太公平,要我拿出我最重要的東西和夢蝶小姐賭,但是贏的的獎品,卻只能夠和夢蝶小姐相處一晚,似乎報酬太少了一點,為這樣一點報酬冒這麼大的險,夢蝶小姐你覺不覺得有些不值得呢?」
「是嗎?」夢蝶微笑地看著蘭斯,伸出她的右手,輕輕的用她那潔白如玉的指尖在蘭斯手背上輕彈。
那溫軟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蘭斯的手背,讓蘭斯有一種為之銷魂的感覺。夢蝶挑逗的說道:「公子以為不公平嗎?這可是奴家的初夜!不正是奴家最珍貴的東西嗎?」
夢蝶的美麗攻勢下,蘭斯又是一陣心神不寧,收回被夢蝶撫摩的手,轉頭看了阿里和杜克一眼,彷彿是核實這句話是否真實可信。
阿里對蘭斯點了點頭,湊到蘭斯耳邊小聲說道:「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處女。」
蘭斯點了點頭,信心大增,相信這個少女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初夜開玩笑吧?既然如此,她一定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讓自己找到那張黑暗魔神。
蘭斯看著夢蝶的明眸,微笑地說道:「讓夢蝶小姐久等了,」一面伸出手撿起了桌子上最右首的一張牌,說道:「我想這一張──」
蘭斯的全部精神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夢蝶的身上,她的一絲一毫的表情的變化和心情的波動,都會被收入自己的感知之中,但是此刻夢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蘭斯心中知道夢蝶剛剛已經想到,自己的表情給了蘭斯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此刻不敢再大意。
「……肯定不是。」蘭斯說完,把桌上的牌掀了起來,果然是一張元素魔法牌。
夢蝶面帶嫵媚的但是又自信大膽的笑容,此刻看到這突然的變化突然僵住,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和驚慌,被蘭斯完全地捕捉到。
蘭斯乘機迅速地依次從右到左把所有的牌翻過來,一邊說道:「這一張不是,這一張也不是,這一張也不是……」
當所有的牌只剩下最左邊一張還沒有翻開的時候,蘭斯長笑一聲,吐出了心中的悶氣,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意氣飛揚的神態,說道:「剩下這一張就不用說了吧。」
看到這突然的轉機,阿里杜克和冬雪認不住一齊歡呼起來。
夢蝶很快就從最初的詫異之中恢復了過來,收起了這一副牌,換上了新的,說道:「蘭風公子果然是機智過人,奴家簡直愛死你了!」
蘭斯哂然說道:「既然如此,夢蝶小姐乾脆認輸好啦。不是可以立刻就可以好好愛我嗎?」
夢蝶不以為忤的白了蘭斯一眼,嬌嗔地說道:「那也要蘭風公子通過考驗才行!夢蝶天生最佩服有勇氣有智慧的人哩!蘭風公子怎麼也應該讓奴家心甘情願地拜倒在蘭風公子腳下才行!」
說完,又抽出了九張牌,和那張黑暗魔神,微笑地向蘭斯說道:「請蘭風公子再一次驗牌。」
在蘭斯眼前亮了一眼,開始了洗牌的工作。
蘭斯微笑的表情,再一次沉重起來,事實上,剛才所獲得的勝利,實際上是有一定的僥倖的。蘭斯仔細地又看了一遍夢蝶的洗牌,也沒有看出她是如何做的手腳。
看著夢蝶在一次飛速地洗牌,然後把它擺在桌子上,這一次洗牌的時間稍長一點,夢蝶的呼吸也變得稍微急促,兩頰微微顯示出有點濕潤,顯示出流汗的痕跡。
夢蝶呼一口氣說道:「洗完了!」說完,用一隻手托住下巴,就那麼俏麗悠然的,放鬆地向蘭斯吹了一口氣,上半身向前探過去,輕聲軟語的說道:「蘭風公子加油啊!只要再找出這一張牌,奴家就屬於你了。」
正處於沉思之中的蘭斯沒好氣的白了夢蝶一眼,沒有答理她,心中卻在緊張地思考:
自己現在還沒有找到夢蝶做手腳的方法,但是毫無疑問,夢蝶有兩種選擇,一種選擇和剛才一樣,十張牌裡沒有一張是黑暗魔神,那麼,自己就仍然可以像剛才那樣一張一張的揭開,但是如果夢蝶對此早有準備,真的在這十張牌裡放了一張黑暗魔神,那麼自己可能剛剛翻到一半,就會翻出那一張黑暗魔神而輸掉賭約。
蘭斯不動聲色地想道,這兩種做法都是非常可能的。而且,無論是哪一種方法,對夢蝶來說贏面都比較大。
現在蘭斯的情勢比剛才還要惡劣。如何才能夠知道究竟有沒有黑暗魔神牌,又或者這張牌在哪個位置呢?
蘭斯苦思著,這恐怕只有夢蝶自己才能夠知道了!
想到這裡,蘭斯靈光一閃,做出了一個忽然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豪氣飛揚地站了起來,充滿自信的說道:「我明白了!」
冬雪阿里和杜克都不知道蘭斯明白了什麼,但是都以為蘭斯真的胸有成竹,不禁喜形於色。這是因為,他們一向對於蘭斯的感應能力都有充分的信任。而這種信任,又反過來大大地增強了蘭斯自己的所表現出來的信心的說服力。
看的旁邊的夢蝶心中也一陣疑惑:難道蘭斯真的已經找到了那張黑暗魔神牌?
蘭斯毫不示弱地上身前傾,用右手放在桌子上支撐自己的身體,兩個人面對面,在非常近的距離,甚至能夠感應到對方的呼吸。
蘭斯露出一個瀟灑的笑說道:「恭喜夢蝶小姐,在下果然不負夢蝶小姐的期望,能夠找到那張黑暗魔神牌哩!」
夢蝶不動聲色,明亮清澈的眼波仍然閃爍著自信和嫵媚,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奴家也希望自己能夠和象蘭風公子這樣子出眾的少年英雄在一起,不會給那些凡夫俗子所玷污。」
蘭斯找不到夢蝶有任何的情緒或者身體的異常波動,他再一次凝聚精神,精神提升到靈台清明,無所窒礙的境界,卻又融融曳曳,對於周圍的感知清晰無比的程度,他的感知能力完全的把夢蝶鎖定住,眼睛也毫不放鬆地盯視著夢蝶的眼神。
蘭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或者說他從來沒有如此集中精神的把自己的靈覺和精神力都集中去感覺一個人的生理和心理狀況,加上他下午所進行過的精神能力的修煉,使他忽然之間能夠達到了在那本魔法書上所提到的鎖心的境界。
在這種境界當中,蘭斯的精神力和感知能力牢牢的鎖定著夢蝶的心神和身體,夢蝶身體上的任何一點異常的舉動,都能夠被蘭斯感應到,蘭斯甚至能夠清清楚楚地感應到夢蝶的每一次心跳和血液流動。
這種境界比之於精神魔法的最高境界通心術,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卻已經可以通過間接的精神和身體聯繫,使蘭斯能夠借助於一些其他的徵兆判斷夢蝶的精神狀況。
蘭斯一瞬不瞬,目光直盯著夢蝶,強大的自信心自然而然從他身上發出,說道:「非常抱歉,夢蝶小姐。我這個人比較貪心。對於僅僅是獲得夢蝶小姐的初夜,在這種有完全把握獲勝的情況下有一點心有不甘,不知道夢蝶小姐現在還接不接受加注呢?」
蘭斯強大的信心和表現出的壯志豪情,讓夢蝶的眼光閃爍了一下,有一剎那的迷茫,隨即又變的清醒起來,嬌俏的說道:「公子想怎麼加注呢?」
蘭斯想了想,為了給予夢蝶更大的心理壓力,讓她對於輸贏有更強烈的反應,蘭斯說道:「這樣好了,如果我贏了的話,我將會贏得夢蝶姑娘的一千個夜晚。並且,夢蝶姑娘必須送一件我最喜愛的東西。」
夢蝶的臉上閃過一絲嬌羞,蘭斯不敢判斷這是不是裝出來的,夢蝶眨眨眼睛宛然說道:「蘭風公子你好貪心哦!」
蘭斯哂然說道:「不貪心不好色還叫男人嘛。」
夢蝶媚笑著瞟了蘭斯一眼,說道:「一千個晚上的權利,這一點夢蝶倒是明白,但是蘭風公子最喜愛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送給你呢?」
「這很簡單。」蘭斯的嘴角閃過一絲笑容,說道:「比如說,如果我最喜歡的是金錢,你就必須給我搬一個金山來。如果我最喜歡的是美女,你還必須我找一百個美女來陪我。諸如此類,直到我滿意為止,夢蝶小姐以為如何?」
夢蝶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顯然這一個賭注,對夢蝶來說也覺得有點過大了,夢蝶心中開始真的有些懷疑,難道蘭斯真的那麼有把握?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夢蝶拒絕了這個賭注,對於修習法術最重視精神修養的夢蝶,就會給她留下已經敗在蘭斯手下,不敢應戰的印象,對她今後的修行將會有更大的妨礙。
而且,夢蝶心中實在是不敢相信蘭斯真的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於是咬了咬牙說道:「公子既然這樣說,夢蝶怎敢不從。」
聽到夢蝶這句話,表面上蘭斯顯示出來雀躍歡呼的樣子,彷彿夢蝶的身體已經手到擒來,就要屬於自己,心中卻有一陣苦澀的味道: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禍,如果這一局輸了,可能真的要輸掉老本。
這也算是蘭斯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內心深處還隱藏著那種賭徒的心理,要贏就贏大的,要輸就輸光。
果然,夢蝶轉頭問道:「既然夢蝶要付出這麼高的賭注,不知道蘭風公子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蘭風絲毫不以為意的伸出手托起了夢蝶的下巴,輕佻地說道:「這樣好了。反正我見到你之後已經迷上了你,如果我輸了,任意處置,供你驅策,你看這個賭注夠了吧?」
聽到蘭斯突如其來的話,冬雪也臉上不禁變色,這個賭輸未免太大了,言下之意,如果蘭斯輸掉,就會成為夢蝶的奴僕,永世不得翻身。要是冬雪自己選擇,無論是為什麼理由,冬雪都不願意冒這個險。
但是,冬雪也知道,目前絕對不能夠打斷蘭斯,削弱他的氣勢。儘管冬雪還搞不清楚蘭斯在做什麼,但是冬雪可以肯定,蘭斯正在和夢蝶進行精神上的較量。
其實,蘭斯故意下這麼大的賭注,同時也是在激勵自己的信心和士氣,這一戰絕對不能輸,這種信念牢牢的種在了他的精神深處,反而使他激起內心的潛能。
此刻,他感覺到所有的精神能力,在他必勝的信念的關注之下,開始隨著他的意念而運行,使他的精神境界連續地提高了幾個層次,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這使得蘭斯的心神能夠更加緊密地夢蝶結合在一起,窺探著搜索著夢蝶內心的情緒和心理活動。
夢蝶咯咯嬌笑著,輕輕伸手摸了摸蘭斯的臉頰說道:「好吧,就這麼定了。」
蘭斯的眼睛仍然是直直的看著夢蝶,兩個人的眼睛相距不到一尺,蘭斯絲毫都不看桌子上的十張紙牌,但是卻彷彿就自然而然地感覺到它們的位置。
蘭斯仍是首先拿起了最右首的一張牌說道:「這一張──絕對不是。」
夢蝶靜靜地直視著蘭斯的眼神,此刻她的臉上雖然仍然帶著一絲微笑,但是卻已經沒有那種千嬌百媚的味道,反而有一種清澈明淨的感覺,顯然,兩個人的鬥法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蘭斯看不到夢蝶的眼中和心中有任何的波動,但是卻毫不氣餒,右手慢慢地伸向第二張牌,用悠然地,自信的口氣說道:「這一張,也不是。」
坐位的阿里杜克和冬雪看呆心情緊張,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可是決定蘭斯和夢蝶一生命運的一場賭局,事先誰又能夠預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呢!
已經翻開了六張牌,蘭斯的心情也開始緊張起來,再往下翻,隨時都可能遇到那一張黑暗魔神,從表面看上看,蘭斯卻顯得彷彿信心十足,神采飛揚,一點都不緊張。
第七張了!
蘭斯閒閒的看著夢蝶的眼睛說道:「這一張──定不……」
就在蘭斯要說出是這個字的時候,一種心靈的悸動忽然從蘭斯靈覺傳到了蘭斯的心中,給蘭斯一種異樣的感覺,蘭斯知道這是來自於夢蝶內心深處的一種突然的輕微的情緒波動,蘭斯來不及想,立即改口道:「……可能不是。」
這句話結果就變成了「這一張一定──不可能不是」。
果然,蘭斯從夢蝶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駭然到難以置信的恐懼,這才微微笑著胸有成竹地把那張牌翻了過來,正是那張黑暗魔神牌。
阿里,杜克和冬雪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蘭斯有如變戲法一樣的找到那張黑暗魔神牌,受不住都尖叫了起來,彷彿贏得了賭注的是他們自己而不是蘭斯。
而蘭斯人是寧靜地看著夢蝶,絲毫沒有受到他們的干擾,
而此刻的夢蝶,忽然之間臉色蒼白,輕輕地向後又坐在了椅子上,眼中閃過一絲絲悲傷和痛苦,說道:「奴家輸了!任憑蘭風公子處置。」
其實蘭斯此刻心中也是凜凜不已,在那一轉念之間改口的時候,其實沒有經過任何的仔細地思考,完全是憑著心中的直覺,如果萬一自己猜錯了,又或者夢蝶知道自己竟然在偷偷關注她的情緒變化,故意傳出假信息,那可就是全盤皆輸。所以蘭斯後來想起來,還覺得非常後怕。
本來蘭斯對夢蝶的印象非常差,因為夢蝶處置那些賭輸的人,給人感覺彷彿是一個心腸特別狠毒,最喜歡折磨別人,看別人痛苦的一個邪惡的女子。
但是此刻,和夢蝶進行了如此長時間的精神的較量,蘭斯開始發現自己彷彿有一點瞭解夢蝶,至少他知道夢蝶所做的一切應該會有她的理由。儘管也許蘭斯自己並不瞭解這個理由,但是蘭斯剛才鎖定夢蝶的身心的時候,卻隱約的感覺到了夢蝶內心深處的痛苦和矛盾。
看著夢蝶那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容顏,蘭斯忽然有一種憐憫的感覺。
「該履行諾言了!」阿里興高采烈地說道。
夢蝶這才強振精神說道:「我輸了。輸掉了一千個晚上,還欠蘭風公子一件最心愛的東西。」
阿里笑嘻嘻地說道:「這一千個晚上,可以慢慢還,我們也沒機會看。但是,這送給蘭風公子的最心愛的東西,總可以現在還,讓我們看一看究竟是什麼吧?」
夢蝶嬌羞的抬頭看了蘭斯一眼,看到蘭斯沒有反對,取出了剛剛那個魔法水晶球,然後說道:「請蘭風公子把手放在上面,和我的手放在一起。」
「等一等,」冬雪說道,看到蘭斯贏了這個賭注,冬雪反而有一種爽然若失的感覺,想到蘭斯贏得了夢蝶的一千個晚上,冬雪心中更加彆扭,說道:「為了防止作弊,我要求加入一起感應。」
夢蝶詫異地轉頭看了冬雪一眼,旋即恍然,慢慢地接受了失敗事實之後,夢蝶又開始恢復了她迷倒天下的本色,瞟了蘭斯一眼,說道:「好吧。不過這也要蘭風公子同意才行。因為,過一會兒要和蘭風公子的心靈連接起來,感應蘭風公子心中最關注的最喜愛的東西。很隱私的哦!」
蘭斯心中一陣猶豫,但是看到冬雪微微咬著嘴唇瞪他的樣子,沒來由的心中一軟,點了點頭。
三隻手放在了水晶球上,夢蝶的口中念出了一個咒語,水晶球發出了淡藍色的奇異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
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彷彿進入了冥想狀態。
僅僅片刻之間,夢蝶和冬雪就神色古怪地睜開了眼睛,讓阿里和杜克都非常詫異她們的奇怪表情。
其實蘭斯也不知道,她們究竟在自己的心裡感應到什麼,心中惴惴不安。
阿里最為好奇,帶點艷羨的說道:「嘿,蘭風這小子,他喜歡的到底是什麼?」
「啊,我明白了,」看到兩個人都不回答,阿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自做聰明的猜測,「你們一定是感應到了他心裡在想這無數的金山銀山,所以不知道怎麼搬給他是不是?」說到這裡,露出一副垂涎都要流出來的樣子。
杜克哂然說道:「那像你說得這麼庸俗市儈!要我猜,蘭風心中此刻裝著的肯定是渴望有像我這樣的英俊瀟灑的形象去勾引小妞。」
夢蝶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表情,看了蘭斯一眼,蘭斯卻敏感地感覺到,在夢蝶的目光中,彷彿多出了一些蘭斯說不清楚的東西。「原來蘭風公子心中最珍惜的東西竟然是別人對他的關懷和愛。」
阿里做出了一副捶胸搗足,後悔莫及的樣子說道:「天哪!你這個傻瓜!你為什麼不要一座金山!多麼好的機會!」
杜克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想著,如果是我的話,會要求要一千個最漂亮的美女,想到一千個美女在自己面前伏首貼耳的樣子,杜克露出了出神的笑容,看起來真是淫賤的很。
冬雪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露出了一個不經意的微笑說道:「沒想到蘭……風公子的最心愛的東西是這個。」她若有所思地瞟了夢蝶一眼說道:「那麼,如果夢蝶小姐要送給蘭風公子,豈不是一把自己整個人的心都要送上去。」
阿里和杜克這才回過神來,一左一右架住蘭斯小聲地說道:「喂!原來你這個小子才是最陰險的!說實話,你剛才是不是用什麼精神魔法來欺騙她們,設下了這個圈套?你這個小子也太奸詐了吧!」
蘭斯只好苦笑,跟這兩個難兄難弟實在是說不清楚。
蘭斯深吸一口氣,擺脫了阿里和杜克的糾纏,轉身面對著夢蝶,說道:「剛才不過是遊戲之作,夢蝶小姐不必介意。這樣好了。只要夢蝶小姐和我這位兩位兄弟,阿里和杜克在這裡做一次竟夜清談,我們的賭約就算抵消了。」
蘭斯的話顯然大大地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阿里和杜克露出了一副天上掉餡餅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最讓蘭斯意外的是,夢蝶的臉色卻突然變得更加蒼白,露出了一種受到傷害的樣子,目光掃了蘭斯一眼,低下頭,不再看蘭斯的眼睛說道:「假如蘭風公子執意如此,夢蝶怎敢不從。」
蘭斯心中詫異,難道自己好心放她一馬,反而讓她不高興?蘭斯和冬雪走在星光月下,蘭斯手中拿著一張臨別前從夢蝶小姐處順手牽來的紙牌。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已經離開萬花樓有一段距離,遠遠的還能夠看到隱隱燈光和聽到喧鬧聲,蘭斯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夢一般不真實。
蘭斯用的三個手指拈著這張牌,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若有所悟地露出了一個飄忽的笑容。
「後悔了?」
蘭斯愣了愣,轉頭看了看跟自己並肩而行的冬雪,發現冬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調侃,微笑道:「什麼?」
「是不是後悔放棄了那一千個晚上的權利,又或者正在懷念著和那位夢蝶小姐打情罵俏的好時光?」冬雪而略帶嘲諷地說道,但是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了一點點酸味。
蘭斯啞然失笑,說道:「我終於明白了。」
蘭斯把自己手中的紙牌拿給冬雪看,說道:「我一直很奇怪,明明那張黑暗魔神牌在我的感應力的鎖定之下,完全沒有被夢蝶小姐掉包的痕跡,為什麼卻忽然之間便成了一張元素魔法牌。」
冬雪的眼中也露出了好奇的心情,柔聲問道:「為什麼?」
「問題就出在這張牌上。」蘭斯把手中的牌放到冬雪的鼻尖讓她聞了聞,說道:「是不是很香?」
冬雪迷惑地點點頭,說道:「是的。夢蝶小姐的香閨裡,到處充滿著這種甜的膩死人的香氣。讓你很難忘懷吧?」
蘭斯深深地看了冬雪一眼,非常詫異冬雪語氣中的嘲諷。看的冬雪心中有些發虛。
蘭斯這才說道:「這些香味可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張牌表面塗上了一層非常特別的東西,正是這層東西發出的味道。而這張牌本身並不是真正的紙做的,我想應該使某一種動物的皮經過硝制之後做成的,具有非常強的韌性和相當的剛性。」
冬雪眼中閃光的說道:「你是說?」
蘭斯點點頭,說道:「你明白了?黑暗魔神牌本身覆蓋了這一層奇異的物質,在夢蝶小姐洗牌的時候,也許是用什麼魔法或者是其他的方式,總之,一定是一種非常特別的經過專門訓練的技能,讓黑暗魔神牌表面的這一層物質蒸發掉,露出更深層的元素魔法牌的第二層表面。」
蘭斯又恢復了對自己的靈覺的信心說道:「所以,我感應到的那一張牌其實就是那張黑暗魔神牌。只不過是一張去掉了偽裝的,面目全非的黑暗魔神牌。」
「難怪每次夢蝶小姐洗牌的時候,都會聞到一陣香氣,我還以為是夢蝶小姐身上用了香料呢!」冬雪恍然說道,「那麼最後一次,夢蝶小姐是不是什麼手腳都沒有做?」
「正好相反。」蘭斯說道,「你記不記得她當時顯示洗牌洗得非常吃力?」
看到冬雪點點頭,蘭斯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首先要把被我鎖定的那張黑暗魔神牌變成元素魔法牌,同時還要把另外一張普通的元素魔法牌去掉表面的偽裝,變成一張黑暗魔神牌。」
冬雪愕然說道:「那你豈不是贏的非常危險?」
蘭斯點頭不語,猶如忽然想起一般,好奇的又擔心的問道:「你──剛才和夢蝶小姐感應到了什麼?」
提起了這件事,冬雪忽然嬌嗔的白了蘭斯一眼,臉上閃過紅暈,說道:「不告訴你!」轉身就走。
留下了蘭斯愕然不解地看著冬雪,
冬雪一邊走,一邊帶著微微地出神的笑容越走越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剛在夢蝶意念的指引之下,兩個人進入到蘭斯精神世界的經歷。
即使蘭斯並沒有完全的放開自己的內心世界,但是,夢蝶和冬雪仍然能夠借助一些精神魔法模糊地感受到蘭斯內心深處時刻所渴望的的東西。
在冬雪所感受的意識當中,蘭斯的心裡來來回回所關注的無非是幾個看起來很平常的情節:一個慈祥的老人把他抱在膝蓋上給他講故事,一個看起來健壯有力,威武懾人的戰士拉著蘭斯的手到野外露營,然後是一個小女孩和蘭斯肩並肩地在夜空下傾談,……
儘管冬雪並不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些在蘭斯的意識當中的形象,因為總是帶一點點的模糊,但是冬雪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也許是因為幼年時候還缺少關懷和愛護,蘭斯心中充滿著對愛的渴望:冬雪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蘭斯對於給他愛和關懷的人的那種眷戀和不捨。思念和惆悵。
冬雪當然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蘭斯對於自己的眷戀和傾慕,這讓她有一種輕飄飄的有如站在雲端的感覺,一種沒有來由的狂喜充滿著她的心臆,她正個人都變得神采飛揚,如癡如醉。
這當然不能夠告訴蘭斯。想到這裡,冬雪雙頰嫣紅,有點做賊心虛的回頭看了蘭斯一眼。
※※※
夜色如水。
阿里的情報果然沒有錯。蘭斯和冬雪在黑夜中,接助蘭斯的感應能力,避過了守衛在圖老大院子周圍的家丁,來到院子深處,終於找到了正在大擺筵席的圖老大。
蘭斯和冬雪穿著專門為今天晚上的行動準備的黑色夜行衣,隱藏在樹叢裡,遙遙地看著不遠處的大廳門口穿梭的使者們連續的流水一般的上菜,也聽到隱隱的托老大的笑聲從廳中傳來。
從他們這個角度,僅僅能夠看到客廳的一角,無法窺到全貌。不過也能夠看到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著兩個身穿青色魔法袍的魔法師的背影,魔法袍的背後繡著一個詭異的黑色的徽標,冬雪輕聲說道:「你看那個徽記!」
「怎麼?」
「那是黑暗聖教的標誌。這種教派由於崇拜黑暗的力量,認為黑暗是光明的母親,是世界上萬事萬物的主宰者,因而被人們視為邪教。目前在除了流風王朝之外的所有的地區,都是非法的。但是在流風王朝,卻非常的興盛。」冬雪解釋說道。
蘭斯發動自己的感應能力說道:「我能感應到客廳裡一共有十幾個人,其中有九個人有強大的精神能力,應該就是黑暗聖教的魔法師。其中有一個特別強大的,圖老大叫他大主教。還有兩個稍微差一點,另外六個又要差一些。」
冬雪詫異地說道:「大主教已經是黑暗聖教中僅次於教宗的職位,好像只有寥寥幾個人能夠成為大主教,你說的稍微差一點的兩個人,應該是主教,再差的可能就是一般的法師和祭祀。」頓了一頓,冬雪繼續說道:「不過,在流風王朝,不要說是主教,即使是一般的祭祀,身份也是尊貴無比,怎麼會秘密的潛入到紅龍城來?」
「他們在說什麼?」看著蘭斯露出傾聽的表情,冬雪好奇的一聲問道,在這樣遠的距離,常人的心裡已經無能為力,只有蘭斯遠勝於常人的敏銳聽力才能夠聽到廳中人的談話。
蘭斯把嘴湊到了冬雪的耳邊,用非常小的聲音說道:「我給您複述好嗎?」看到冬雪的美麗的小耳朵就在自己的嘴邊,忽然有一種想要去咬一口的感覺。
冬雪微微點頭,蘭斯一邊傾聽,一邊複述的他所聽到的話,就連語氣和神態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昨天那個妞,大主教還滿意嗎?」(淫穢的,猥褻的)
「多謝圖老大。那個妞被我弄的服帖無比,現在還起不來床呢。」(得意洋洋的)
然後是一陣男人們的心領神會地淫笑,蘭斯也盡職盡責地的模擬出來。
一陣劇痛從蘭斯的肋下傳來,讓蘭斯差一點失聲叫出來,蘭斯只好緊緊的咬住了牙,不讓自己叫出聲。原來是冬雪狠命地伸手在他的肋下掐了一把。
蘭斯把嘴湊的更近,輕輕地說道:「我沒有騙你。他們真的是在說這個。」
藉著天上的星光,蘭斯發現,冬雪的側臉變的酡紅,甚至有蔓延到脖子的趨勢,然後聽到冬雪又羞又惱地說道:「像這種污言穢語,你要自動把它過濾掉,知道嗎!」
過了一會兒,冬雪沒有聽到蘭斯回答,詫異地轉頭看了看蘭斯,說道:「為什麼不給我複述了?快告訴我他們在說什麼呀!」
蘭斯尷尬的說道:「他們現在說的話全部都屬於限制級。你想聽嗎?」
冬雪的手再次伸到蘭斯的肋下,這一次被早有防備蘭斯及時抓住,沒有襲擊成功。
冬雪的右手被蘭斯握在手中,一種奇異的熱力從蘭斯的手傳到了冬雪的心中,讓冬雪心中一動。突然用力地向回抽自己的右手,卻被蘭斯死死握著,沒有抽出來。
一陣臉紅心跳,冬雪再一次用力掙扎。蘭斯忽然神情鄭重地貼到她的耳邊說道:「有問題了。」
冬雪只好放鬆了掙扎的手臂,任由蘭斯把自己的手握在手掌之中,臉紅心跳的聽蘭斯要複述些什麼:
「大主教你放心,所有的計劃都已經佈置完成。隨時都可以行動。」
「圖老大,這一次你辦成了這件事立功不小,主人一定會重重獎賞你的。」
「多謝大主教。還請大主教回去之後在主人面前美言幾句。」
「那個小妞現在是否安全?主人可是嚴厲叮囑絕對不能夠有閃失的。」
「大主教您放心,藏的位置絕對可靠,就算劍寒春水在紅龍城也不可能找到。」
「這兩天就要行動了。你可要小心點,這兩天千萬不要再節外生枝,出什麼差錯。……這樣吧,你的手下不太可靠,那小妞放在你那裡還是不夠讓人放心,明天你把她送到我那裡,有我手下的魔法師來看守,就萬無一失了。」
「遵命。明天我就讓手下人把她送到朝陽巷大主教的住所。」
蘭斯貼在冬雪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個大主教所提到的小妞應該就是秀蘭,否則就不會提到劍寒春水。」
冬雪強忍住蘭斯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噴到自己耳垂上,引來的一陣酸麻的感覺,說道:「很有可能。」
蘭斯精神大振,繼續說道:「現在只要我們能夠安全的撤出這裡,就算是勝算在握,只等明天去朝陽巷守株待兔。撤吧!」
冬雪猶豫一下說道:「不再聽一會兒了嗎?」
蘭斯解釋說道:「聽口氣他們的宴會即將結束,我們現在隱藏的這個位置,瞞住這些普通的家丁還可以,像那種高等的魔法師和圖老大一級的高手,定會把我們一眼看穿。還是早些離開妥當一些。」
冬雪只好點頭同意,兩個人悄悄地退出了圖老大的宅院,總算不虛此行。現在該做的的事情就是張網以待,搶著鳥兒飛到籮筐裡。
每想到事情竟然會突然有如此順利的突破,蘭斯心中也興奮不已。冬雪看著一直在冷冷的發呆的蘭斯,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他。
昨天晚上,當蘭斯和冬雪回到紅龍城主府之後,就會合了長風和幽原等人,說出了他們獲得的消息。
長風首先派人調查,發現朝陽巷的確有一座住宅是屬於圖老大的,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入住了幾十個身份不明的一群人。
於是,長風和幽原連夜定下了行動方案,在凌晨前的一個時辰,全體出動:長風,幽原,美代,阿里,杜克,冬雪,萊德,鷹揚,西提,加上蘭斯,這十個人的實力,幾乎可以橫掃整個紅龍城的任何一股勢力。
按照計劃,他們將會首先清除院子裡的這一群魔法師,然後在這裡布下精密的警戒網,等待圖老大派人送來秀蘭,順利接收。
但是遺憾的是,當他們乘著黑暗突入到這座宅院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整個院子一個人也沒有。儘管長風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在周圍布下了警戒網。但是大家心中都明白,事情已經有變,圖老大會把秀蘭送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天亮以後,長風首先撤走了,因為後天就是伏安的就任大典,也是野獸軍團進攻的日子,長風實在有太多的事情忙不過來。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幽原和美代一行人也先後撤走,最後只留下了蘭斯和冬雪兩個人。
兩個人還懷著萬一的希望坐在院子裡等候的,直到正午來臨的時候,蘭斯才徹底地失望了。
蘭斯呆呆地坐在院子中間,出神地看著院子前面的地轉上縫隙之間長出來的幾棵草兒在風中搖曳瑟縮顫抖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距離秀蘭失蹤已經兩天了,不知道秀蘭現在怎麼樣?
想到秀蘭現在可能已經被移交到了那個大主教的手上,蘭斯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陣揪心和緊張,要知道,只要聽一聽那個大主教和圖老大的對話,蘭斯心中也能夠知道,那個大主教是個百分之百的色狼!
秀蘭落在他的手上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想到秀蘭那張天真未諳世事的俏臉,閃爍的純潔和嫵媚,讓蘭斯有一種思念的感覺。
儘管蘭斯也知道,像秀蘭這種重要的人質,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站在蘭斯的位置,這種強烈的擔憂確實無法避免的。
不住困擾著蘭斯的最主要的還是內疚和挫敗感。滿懷著希望和信心,忙了一整個晚上,才制定好的計劃,結果卻撲了一個空,所有的人都因為他的錯誤的情報,而白費心機。不過,問題在於他的情報真的是錯誤的嗎?這中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這正是蘭斯百思不得其解的。
想起劍寒秋水臨走之前所說的話,想起自己當時所做過的承諾,一定會把秀蘭救出來,蘭斯有一種失落感,思念和擔憂,以及援救失敗的挫敗感讓蘭斯情緒低落。
「已經整整一上午坐在這裡一動不動,你不想說些什麼嗎?」冬雪柔聲問道。
蘭斯轉頭看著冬雪,苦笑說道:「我忽然間失去了信心。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呆呆地坐在這裡。」
冬雪坐到蘭斯的身邊,學著蘭斯的樣子坐了下來,差一點就要貼到蘭斯的身上,從側面看著蘭斯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蘭斯沒有反應。冬雪繼續說道:「所有的情報都表明我們所獲得的消息是正確的。至於為什麼圖老大會臨時更改計劃,或者大主教會臨時改變了住所,這些不是我們能夠掌握的。其實,我們的進展還是很大的。」
「你瞧,」冬雪用寧靜和溫柔的語調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煩,很著急,但是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就越需要你的冷靜和理智,才能夠處理危險的局面。否則,自敗其事。」
聽著冬雪的軟語安慰,蘭斯的煩躁和消沉的心情開始稍微平靜下來,開始能夠聽得進去別人的話。蘭斯臉色變得稍微溫和一點說道:「你的意思是?」
冬雪側面向蘭斯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寧靜和信心,這種冷靜和信心似乎有著一種感染力,能夠讓人平靜下來,冬雪繼續說道:「其實,你的行動要比幽原他們有效率的多,你沒有發現嗎?」
「幽原他們以上千人的人力,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而你卻能夠發現秀蘭現在應該是在黑暗魔法師的手中,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雖然我們的行動失敗了,沒有直接的救出秀蘭,但是至少我們已經有了更明確的目標,那就是尋找那群黑暗魔法師。」
蘭斯轉頭看著冬雪,微微點點頭,煩躁和愧疚從心中慢慢地淡去,心情也開始好轉,腦子也就靈活起來:「為什麼幽原他們的調查不以圖老大為目標呢?」
冬雪凝視著蘭斯,淺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以圖老大為目標呢?」
看到蘭斯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冬雪繼續說道:「圖老大在紅龍城有很大的潛勢力,如果沒有非常充足的理由和證據,長風二哥是不能夠出面說服他的,所以,幽原他們的調查就只能夠採取旁敲側擊的方式,不能夠直接地去對付圖老大。」
蘭斯皺眉說道:「但是,我仍然認為,圖老大將會是我們最直接和最容易的突破口。」
冬雪點頭同意:「所以,長風和幽原都沒有對你的行動做過任何的異議,對不對?」
蘭斯開始有些明白,說道:「您的意思是,其實長風和幽原大哥根本就知道我現在的追查方向,心裡是贊成的是不是?」
看著冬雪微笑點頭的樣子,蘭斯心情大佳,說道:「這兩個人好奸詐!他們兩個的背後不聲不響,卻讓我出來當擋箭牌。」
「誰讓你這兩天表現的那麼出人意料!」冬雪瞟了蘭斯一眼,用手肘輕觸蘭斯的肋部,眼波流轉,難得從冬雪的臉上看到那種嫵媚動人的表情,說道:「這幾天來你的表現,真的讓長風和幽原他們大吃一驚,把他們的風頭全都改過去了,所以,他們才一致相信,讓你一個人出來,才能夠真正地激發出你的潛力,也許會有一些意料不到的後果。」
蘭斯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自己遇到水無痕的時候,水無痕要提醒自己保持心靈的獨立,而當他回到紅龍城見到長風的時候,長風也露出了一副蘭斯自己行動的放心樣子,甚至幽原和美代,他們的行動中也不再把蘭斯納入到其中,蘭斯只好自己一個人想辦法。原來他們都看出了蘭斯能力的迅速成長和他所遇到的挑戰有關。
而目前紅龍城波詭雲奇,驚心動魄的鬥爭,和營救秀蘭的任務,這是蘭斯修行過程當中所必須有的刺激,
蘭斯喃喃地說道:「難怪這兩天他們都怪怪的,也不跟我說他們的計劃,也從來不告訴我應該做什麼。」
看到蘭斯又恢復了信心,一種奇異的快樂的感覺在冬雪的心中蕩漾著。冬雪俏皮的說道:「所以,冬雪現在只是一個小兵,一切聽從你的吩咐。現在是考驗你的時候。請問,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蘭斯站了起來,挺起胸膛,站得筆直,目視前方的天空,露出了自信的神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堅定的口氣說道:「走!讓我們再去教訓教訓圖老大!」
※※※
蘭斯望著眼前的這座宅院,紅牆碧瓦,氣派非凡,看起來應該是豪門巨富才有的豪華奢侈,沒想到竟然是圖老大在城中的十幾座別院當中的一座。
蘭斯詫異地轉頭問道:「你的情報沒錯嗎?這居然是圖老大的地方?圖老大竟然也會有這麼高檔的宅第?他不過是一個人口販子而已!」
冬雪的有些臉紅地說道:「應該不會錯。這是圖老大城中最高檔的一所住宅。一面住著的是他最心愛的一個女人。據說,一個月裡邊,總有七八天,他會帶著幾個少數的心腹家將,到這裡來和他的女人見面。」
「你是說,」蘭斯眉毛一揚,「他只帶了幾個人?」
冬雪點頭同意。蘭斯喃喃地說道:「不合理。這傢伙難道不知道現在這樣做很危險嗎?好像有點太湊巧了?」
冬雪聳了聳肩,表示同意。說道:「我也覺得是這樣。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蘭斯的臉上露出了灑脫的帶點神秘的微笑說道:「同意!」
可是他的行動中完全看不出一點點小心的樣子,大步地走到門前,一腳踢開門,然後走了進去,大聲地喊道:「圖老大,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等我。」
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也看去屋舍連綿,到處是亭台樓閣,卻沒有一點點人跡。
冬雪詫異地跟了進來,轉頭看著蘭斯,一副不解的樣子。
蘭斯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輕聲對冬雪說道:「你說他僅僅帶了幾個人,但是我感覺到,這個院子裡,此刻至少有四五十個人。而且他們絕對不會是僕婦傭人之流,一個個都有超乎常人的精神能量,所以我判斷,這一定是一個圖老大故意設下的陷阱。」
冬雪不悅地白了蘭斯一眼說道:「那你還要衝進來?」
蘭斯似乎非常欣賞冬雪的不滿,說道:「既然圖老大和秀蘭的失蹤有關,那還有什麼可說的?正好乘機看一看他究竟有什麼實力,敢惹劍寒春水。」
說到這裡,蘭斯猛然地目中寒芒閃爍,哂然說道:「何況,我也很久沒有痛快地打一架了,今天就算是我修行路上的第一到小菜。」
沒有人答理蘭斯,顯然埋伏的人以為蘭斯是在詐語,蘭斯放聲長笑,說道:「圖老大怎麼還不出來?看來非要我把你們這群兔子從屋子裡趕出來?」蘭斯的語氣當中充滿著豪氣和自信,自然而然地給人一種儀態豪雄,威風凜凜的氣象。
幾十個人,從院子的各個角落裡走了出來,有些是從假山後面,有些從屋子裡面,但是在蘭斯的各個方向上都有,很快地彙集到了蘭斯的身邊,把蘭斯圍在中間。
為首的正是圖老大,這時的圖老大那還有昨天看到他的時候的那種忍氣吞聲的樣子,完全是一副趾高氣揚,得意忘形的表情。
圖老大的身邊站著幾個高矮胖瘦,形象各異的人,但是看起來都氣度過人,顯然都是高手。
冬雪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壓低了帽簷,輕輕地湊到蘭斯的耳邊說道:「糟糕,我們陷入重圍了。你瞧,站在圖老大身邊的那幾個人,裡邊那個又高又瘦,長得鬍子茬的人,是山之一族的首領山嶽,他是紅龍城山幫的幫主。另外幾個我沒有見過,但是基本上特徵也都聽說過,應該都是紅龍城各大幫派的首領。」
蘭斯為之愕然,隨即露出了一個毫不在和的笑容大聲地說道:「圖老大,你終於肯出來了嗎。給我介紹一下你這些狐朋狗友吧!」
圖老大好不神氣,說道:「小子,你也算是榮幸之極了,能夠驚動我們紅龍城的地下八大高手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