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楚雲飛的心裡,隱約有這麼一個念頭,如果他願意的話,除非遭遇到什麼不可抗力,否則,只要的全命能量供他吸收,他完全可以活到地球毀滅的那一刻的.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倒也不是說他有什麼把握或者憑據。
而玄靖的遭遇,對他這個隱約的希望,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將不能陪著自己心愛的戀人、誠摯的戰友活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刻了。
不過再一想,他又釋然了,短暫的人生,才更能品味出人生的真諦,否則的話,是不是也會有些無趣呢?
再說了,仙道難憑是難憑了,不能上天入地,難道求個長生不老也是那麼難麼?
玄靖是入了大乘的人,智慧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肩的,看到小築主人愣在那裡,早就明白對方在為什麼擔優了,馬上開口相勸。
「楚前輩混沌之軀,天地靈氣合而為一,關於壽數,實在是不應有太多的擔憂,聞名不如見面,今日有緣相見,玄靖始知天外有天矣。」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的眼睛己經證明了,你丫純粹就是個怪胎,想死雖然不能說難,但是老死的話,那你大概是不用指望了。
當然,他己經很自覺地自認後輩了,所以太過分的話,自然不方便說。
嗯,這可是地行仙的評價哦,聽到這話,楚雲飛終於不再考慮這事了,大剌剌地點點頭,「好了,玄靖兄,既然有緣相見,那我就幫你好好調理調理吧。」
生命能量用到大乘境界者的身上,效果可絕不是一般地好,不過,玄靖的生命能量之難吸收,那也是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的。
反倒是玄靖,不愧是達到了大乘境界的,他這甫一發動吸引力,那邊就早有所覺了,過了一陣,玄靖才出言發問。
「楚前輩,您這是……在滌蕩道胎麼?」
楚雲飛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大概能猜得出來,於是點點頭。
玄靖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後,不知道使了個什麼法子,生命能量頓時變得易於吸收了起來,很配合地完成了楚雲飛三收三放的調理。
楚雲飛甫一收手,玄靖直接就在沙發上打起坐來,直到第二天夜裡才施施然醒轉。
等楚雲飛聽到消息,趕過去之後,這四百多歲的後輩迎面就是重重一揖,「大恩不言謝,楚前輩再造之功,玄靖不敢或望。」
孟定國也趕了過來,聽了這句話,先插嘴了,「玄靖前輩,我小孟可是有引見之功的,把你門裡的好東西,拿出來教兩手吧。」
玄靖在絕望之中,猛然間渡過了危機,心裡正在喜不自勝,聞言點點頭,沒口子地應承,反正,他蒼洱一派只剩他一人了,做什麼也就他自己說了算。
這可是難得的助力啊,聽到這話,楚雲飛心裡又是一動,大乘境界的高手,沒準全世界也就這麼一位。
而且,他確實有些思路,還需要證實一下,「玄靖兄,我覺得,這次調理,似乎不能起到一勞永逸的作用,請問你感覺如何?」
玄靖明白楚雲飛的想法,九寶靈體身份是尊崇的,但由於中間有斷代,很多思路、經驗之類的東西,並不能完整地傳承下來,有此一問,倒也實屬正常.
受人如此再造大恩,他也不可能一拱手就翩然離去,古人的道德境界,實非今人可以比肩的,既然恩公在瑣碎事上需要人指路,他自然要一盡綿薄之力。
說實話,九寶靈體……其實是遠超九寶的靈體,為大乘境界者調理,這根本就是亙古未有的事情,別說是楚雲飛拿不準,玄靖本身,也不知道這僅有的一次,能不能讓自己脫胎換骨。
所以,不管怎麼說,應承下楚雲飛,短期內不離開,這才是穩重之道。
如果能多來幾次滌蕩道胎,玄靖是絕對不會推辭的,他在石洞中若捱近百年,該想通的東西,早就都想通了。
就算楚雲飛現在讓他幫忙殺人,只要那人實有取死之道,他都不會猶豫的,道理很簡單,他四百年沒有「妄動無名」,可該掛的時候,也照樣要掛,可見……傳言害人啊。
楚雲飛想的,卻是遠不止這點,「玄靖兄,據你估計,像你這樣,修為臻至大乘者,這世上還有幾人?」
「這個……可就難說了,」玄靖沉吟半晌,緩緩開口,「按說我修煉時,靈氣業已凋敝,同期臻至大乘者實是聞所未聞的,只是,既然當今世上尚有楚前輩這樣的高人,那我可實在不敢妄加揣測。」
玄靖說得很客觀,雖然有些自傲,但實屬正常,倒也是,有你這活了兩千多年的怪物,世界上有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呢?
那大概就是沒有了,這是楚雲飛的判斷,既然四百多年前靈氣就不行了,那越往後就只有越少的份,至於前面的大乘者,大概也都該掛掉了吧?
他們這裡說得熱鬧,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恰好,戈永送金像回轉,驚見大乘的高手,說不得就躍躍欲試地想過兩招。
玄靖可看不上她,不過,拒絕也要講個方式不是?「呵呵,楚前輩剛為我做了調理,近期內,我尚不方便與人動手,只能請戈小友包涵了。」
他正謙虛呢,桑大軍氣急敗壞地闖了進來,「楚總,外面有人縱火。」
這四位都是何等身手?他此言的餘音尚在,只覺得眼睛一花,眼前四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縱火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已被戰士們生擒,正用武裝帶「請」著進來呢。
原來,這男子的老岳母患了癌症,本來已經是無可救藥了,忽然聽說小築雲飛這裡能治,再晚斯的病人也能治了,老太太就命女兒女婿前來辦理手續。
別說小築雲飛眼下不收留病人,就算收留,這男子也出不起錢,他算是個小款,可銀行存折上也無非就是七位數,連治一天的錢都出不起。
這下,他老婆不幹了,一定要男人想辦法,「可憐我如花似玉的一個大姑娘,嫁給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跟你就沒過個好日子。」
男人曰:囊中羞澀,如之奈何?
女答:爾克有錢,何不借之?
兄無奈:匹匹小錢,當不得小築法眼,況已多日不收治病患?
然後,老太太就帶著一腔的不甘心,撒手走了,徒留下該男子在家中飽受妻子的欺凌。
要只是這個女人,倒也還罷了,這男子八歲的小女兒也跟著母親一道,痛罵自己的父親。
男子素日裡忙於自己小公司的那點事,家是不怎麼能顧得上的,女兒總是由母親和外婆一手帶大,自然不怎麼親近自己的父親。
男人也有性子不是?雖然不打女人,但蹺家總還是會的,恨恨地一摔門走了,樓道還沒出,女兒早爬上陽台了:姓焦的,你敢走,我就跳下去給你看!
男人回家繼續受罪,幾句話沒過,恨恨之下,輕捶老婆一拳,老婆就去廚房把菜刀拎了出來,狠狠地砍來。
此人平時與妻子就多有齟齬,不過丈母娘尚在的時候,還是比較待見自己的女婿,而女兒又疼媽,三者之間,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而眼睛,日子顯然是沒法過了,男人心一橫,遷怒到了小築的頭上,拎了一大桶汽油就來放火。
哪怕被抓了,男人都是脖頸硬硬的:火是我放的,反正小築雲飛有能耐,你們殺了我算了,我也不想活了。
這人確實是有點可憐,不過,誰要你找了那麼個老婆呢?楚雲飛手一揮,「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不想死為止。」
警察聞風來了,聽說這裡有人故意縱火,人呢?我們要帶走。
桑大軍站了出來,嗯嗯,這個人嘛要,楚總正在教育中,要帶走的話,換個時間行不行?
行不行?小築主人說話了,就算不行也得行了,警察們這點眼力架兒還是有的,悻悻地打道回府。
楚雲飛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媽的,你自己出不起錢看病,就來燒我的房子,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有這樣的主兒,就算有錢,而他也有空,他都不會救治的,天才知道,如果萬一救不好那個老太太,小築裡會被攪成什麼樣子?